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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祝枝别有用心的建议下,你考虑送给祝意一幅书画,里头是写意的荷花,还题了李义山的诗。
在书画这一块儿,你可是严格受过徐涟的熏陶和教导,也就比徐书彦略逊一筹,但还是很拿得出手的。
裱好画,你等着一个时机亲自送给他,却不想闹了个小误会。
算是各种意义上的阴差阳错。
那些你在绣衣楼定制的东西要好几日才能做出来,急不得。
云楼的生意总体不错,客人品茶,谈事,用膳的都有,唯独少了可好好休憩的地方。
你日盼夜盼,终于在那一日盼来了并不想应付的徐书彦。
他这次听劝戴了面纱,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眉眼,裹了件流云纹的披风,见你时先不自觉地含了些笑意,扯了下你的袖子,随后自顾自地往楼上去。
这是在示意你呢。
你没耽误地跟上,走之前招呼掌柜的,若是绣衣楼有消息,立刻上楼唤你。
四楼左手边最里边的那间厢房,你的自留地,专门用来休息的地方,顺带与徐书彦偷情。
这不过是一时的,不可能偷一辈子。
你谨慎地看了眼无人跟上,才转身进了房,又立刻将门关上锁住。
这间房你有特地装饰过,书香气息很重,将府中的一些毯子,茶具,书画,被褥,都带了过来用才放心。
不知不觉中,你对自己的优待同样转移到了徐书彦身上。
彼此相识多年,青梅竹马,连备上的茶叶、琉璃盏都是他喜欢的一种。
近日入冬了。
屋子里烧了炭,还是那种不呛人的白炭,很是暖和。
倒不是你从小金贵,人在外的花费没必要太过,但谁让徐家这位小公子天生闻不得那味儿,会一直咳嗽咳到掉眼泪。
少时在云家,为了节省开支而用了那种会冒烟的炭,徐书彦人都快被熏晕过去了,还坚持不说,吓得你以为误伤了人命。
你一进去,香炉里的熏香吸进鼻尖,转过身,迎面便是少年软和温热的怀抱,紧紧抱住你,像是分别了大半个月似的。
明明才七八日未见,不知为何那般想念你。
徐书彦的面纱早已取下,约莫是吹过风,还是屋里太过暖和,鼻尖和脸颊都泛着红晕,又用那种无比柔软,含情脉脉的目光注视着你。
你无奈地将人拉到榻边坐着,“怎么又来了?”
为何说又,不待见他吗?
少年垂下眼,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手里抱着样被布料裹住的一团东西,“我许久没见雾青,想你了不能来吗?难道说偷情还得寻个好日子才叫刺激吗?”
你无语凝噎,将偷情说得像是未婚妻夫那般缠绵的人,实在无法辩驳。
是你上次对他太温和了吧?
他这才萌生了什么错觉,还反问起你来了,要你为他让步。
不过小公子一向能言善辩,刺你两句实在寻常。
你松了拉住他的手,索性态度更敷衍,将人气走算了,撇了撇嘴道:“随你想,我可忙着呢。”
徐书彦没等到哄他的话,慌张地抬头看你,眼里含了些泪光,“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打开手里的布帛,露出一件蓝白披风,比在你身上看样子尺寸合适,脸上笑意苍白道:“雾青,我这些日子眼看入了冬,怕你在外冷着,给你做了件厚披风,你瞧瞧可还喜欢?”
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弄得你像是什么阴晴不定的人一样会欺负他。
自从退婚后,你说了那些刺激他的话,徐书彦好好一个清冷贵公子,因你打破骄矜傲骨,便成了这副可怜的样子。
你叹了口气,接过那件披风系在身上,再度俯身凑近他,捏了捏人脸颊,打趣道:“除了你,谁家闺阁男子还会给偷情的姘头做披风啊?”
这莫不是将对你的爱意,透露在这披风的一针一线里了?
少年被你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瞳放大,微微愣住,半晌才回道:“不是,雾青不是姘头,是我自甘堕落要与你厮混的……”
你情不自禁笑出了声,“是么?”
虽说你是受害者,但并不全然无辜,没必要说得那么好听。
少女的面孔在他面前放大,巧笑嫣然,明媚秾丽,徐书彦见了一下子想到了海棠花,香气更是逼人。
他不禁红了脸,心跳失控,皮下的血液在灼烧冒泡,亲昵地握住你的手指,支支吾吾道:“雾青,今日我们做些什么?”
徐书彦的目的很直白,唯有近乎露骨的亲昵能够安抚他惴惴不安的心。
亲吻心上人,是一种恩赐。
他希望留住你,见你因他而动情,因他而流露世俗的欲念,甚至是恶趣味。
你没有回避他,而是认真地想了想,“唔……和上次差不多,这回我要看着你服侍我……”
徐书彦有些为难,抿了抿唇,“好……”
其实还好,少年羞耻到耳尖如血色的红玉,垂着眼不敢直视你,颤抖着手去解你的衣衫。
这次依旧不会完全褪下,只不过半敞着,露出一些肌肤便够了。
你注视着他从你的颈侧开始亲吻,温吞地辗转到锁骨,黏腻,暧昧,勾住了你小衣的粉色系带。
少年神色尽显痴迷,唇色艳丽,眉眼更是漂亮潮红,在小衣边缘的地方打转,吮吻,手也不自觉地探入你的后腰握紧。
你当然不会给徐书彦越界的机会。
他只用鼻尖轻碰了碰轻薄丝绸下的形状。
你推开他,额头亦起了一层薄汗。
见少年还一副痴迷堕落的模样看向你,呼吸微喘,你捂了捂衣襟,又觉得被占了便宜。
凭什么,你也要看他的,每次都是你在褪衣衫,而他衣着整齐,看不出丝毫痕迹。
你往后靠在榻栏的枕头上,勾了勾嘴角,眼神轻佻,“徐书彦,我要你脱给我看。”
脱什么不言而喻。
徐书彦清醒了些许,回过神来,见你露骨地打量着自己,咬了咬唇,抬手去解腰带。
偏偏他今日亦是穿了一身宽大的雪袍,松竹纹,穿了三层。
你将人揽进怀里,看着他一步步褪下上衫,连里衣都敞开,大片的雪白欲掩未掩。
你目不转睛地打量了许久,试着上手去摸。
徐书彦眼看着没有拒绝,只是闭上了眼,感受着灼热的视线,以及酥麻的触碰。
受了凉的肌肤会泛红,如瓷似雪般细腻,那抹梅花挺立在冬日,更加艳丽。
你能感受到,对方整个人随着你的触碰,渐渐升温。
好一会儿,你停了手,少年却像是失力般坐在你怀中,泛着春潮的脸庞凑近你,用询问般的语气开口,“雾青,我想再同你亲昵些……”
他的更加亲昵,你想你感受到了。
徐书彦虽觉自己实在不争气,身体太过青涩,完全扛不住你的轻轻引诱,但他不想掩饰。
好似剧烈的毒药一般,将全身的血气燥热引向一处。
少年动了情,胡乱地在你怀里蹭,控制不住地黏糊,不时亲吻你的唇,靠在你肩头唤你“雾青”,呼吸滚烫,如同引诱书生的狐狸精。
你除了如坐怀不乱,任由他乱蹭,似乎别无他法。
看来,男子更经不起世俗的考验。
记不清折腾了多久,总之房里太暖和,你都有些困倦了,隐约锁骨的一处刺痛,徐书彦才终于红着脸从你身上起来。
他弄脏的亵裤只能烧了。
你将备用的给他将就一下。
少年支支吾吾说了声“抱歉”,垂头眸光潋滟,抱着亵裤去屏风后换。
你暗自松了口气,身上热得出了层薄汗,幸好把持住了,连衣领都没心思系上。
徐书彦换好后走出屏风,见你还捧着团扇扇风,他连忙过去为你系上里衣,怕你着了凉。
他心细如发,为你理好衣衫发髻,连耳饰一同调整好,又黏糊糊地贴过来,心连着心,哑声道:“雾青不许嫌弃我身子淫乱,我只为你而动情……”
这人惯会胡思乱想。
你捏起帕子轻抹去少年眼角的泪,见他眼底的不安,安抚地顺了顺毛,“嗯,我知道,我怎么会嫌弃一只摇尾巴的猫儿呢?”
“徐书彦,你我是共犯。”
好一顿轻哄,你才将人送走,没想到这只猫儿先前会给你留下了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