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前往铁炉堡的过程干脆利落，几乎没有多余的讨论。
卡米莉亚和梁雨欣因为实力受限，冒然前去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危险，所以被安排留在了精灵王庭。
正好，梁雨欣想和卡米莉亚切磋一番，提升提升自己的实力。
……
奥菲莉亚雷厉风行，直接动用精灵女王的权限，启动了王庭内一座不常使用的小型定向传送阵。
目标坐标，正是矮人族铁炉堡的官方外交接待区。
传送的光芒散去，脚踏实地的不适感还未完全消退。
一股灼热、混杂着金属、煤炭与麦酒醇香粗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瞬间将叶云汐从精灵王庭那清幽雅致的氛围中拽了出来。
“咳咳……”
叶云汐被这过于“热情”的空气呛得轻咳两声，揉了揉鼻子，好奇地四下张望。
他们身处一个由巨大花岗岩砌成的圆形广场边缘，脚下是打磨得略显粗糙的石板。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尊极其雄伟、胡子编织得如同瀑布般的矮人雕像，手持一柄巨大的锻造锤。
目光威严地俯瞰着整个城市。
无数的烟囱如同森林般耸立，喷吐着或浓或淡的白色蒸汽与黑色烟尘，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工业化的云霭。
各种声音汇聚成一首永不停歇的、独属于矮人的喧闹交响乐。
街道上，身材敦实、肌肉虬结的矮人们来来往往。
他们大多留着浓密且精心打理的大胡子，穿着皮质围裙，身上或多或少带着烟灰和油渍，嗓门洪亮，交谈声和笑声如同敲击铜钟。
偶尔能看到一些人类商贩和零星几个精灵，但在这里，矮人才是绝对的主角。
“哇哦……”
叶云汐下意识地感叹，这景象可比精灵族的地盘“热闹”太多了，简直像个超大型露天的重工业车间。
“这里……空气质量堪忧啊。”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有点想念翠庭之森那带着花香的清新空气。
奥菲莉亚依旧是那副清冷模样，仿佛周遭的喧嚣与烟尘都无法沾染她分毫。
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对这里的“粗犷”风格并不十分欣赏，但也没多说什么。
影蛇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广场边缘一根石柱的阴影里。
嘴里叼着新的棒棒糖，警惕而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的存在感降得极低，若非特意寻找，很容易忽略过去。
一位穿着镶金边皮质外套、胡子梳理得一丝不苟、甚至还编入了细小金环的矮人官员早已等候在传送阵外。
他快步上前，右手抚胸，向奥菲莉亚行了一个标准的矮人礼节。
“尊敬的精灵女王奥菲莉亚陛下，欢迎莅临铁炉堡。
我是外务官格隆·石须。”
他的声音如同滚石，低沉而有力。
目光在扫过叶云汐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但很快便恢复了职业化的恭敬。
“我们的国王陛下已得知您的到来，特命我在此迎接，并安排诸位在国宾驿馆下榻。”
奥菲莉亚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有劳格了。”
在前往驿馆的路上，叶云汐的目光从未停歇，几乎是每走两步看一下。
看着街道两旁那些敞开着大门的锻造工坊，里面炉火熊熊，矮人工匠们赤着上身，汗流浃背地挥舞着沉重的锤子，敲打着烧红的金属坯料，火花四溅。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金属和煤炭混合的独特气味。
“还真是……充满干劲啊。”
她忍不住评价。
走在她旁边的影蛇，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她身侧，低声说：
“矮人族以锻造技术和矿业闻名大陆。
铁炉堡不仅是他们的贸易中心，也是最大的兵工厂和矿业枢纽。”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当然，也是情报贩子和黑市交易的天堂。”
叶云汐眨了眨眼，看来影蛇来到这个世界没少下功夫了解情况啊。
知道的还挺多。
格隆外务官似乎听到了他们的低语，自豪地捋了捋胡子，洪亮地介绍道：
“小姑娘是第一次来我们铁炉堡吧？
我们矮人的手艺，那可是全大陆顶尖的！
无论是武器、铠甲，还是各种精巧的机械装置，没有我们造不出来的！”
他指了指远处一座最为宏伟、烟囱也最多的建筑，
“看那里，就是我们铁炉堡的骄傲——皇家联合工坊和中央宝库所在！”
“宝库？”
叶云汐耳朵一动。
“没错！”
格隆外务官显得更自豪了，
“那里存放着矮人族历代最杰出的作品和珍贵的矿产标本。
负责守护宝库的，是我们最博学、最富有探索精神的守护者之一，铁砧·火须大师。”
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他们抵达装饰得同样粗犷但用料极其讲究的国宾驿馆门口时。
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地从里面冲了出来，差点和领头的格隆外务官撞个满怀。
这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凌乱”的矮人。
他的胡子不像格隆那样梳理得整整齐齐，而是有些蓬乱。
上面甚至还沾着几点疑似油污的痕迹。
穿着一身沾满各种颜色粉末和划痕的皮质工作服，鼻梁上架着一副奇特的、镜片厚厚的眼镜。
镜片后面是一双充满了狂热和好奇光芒的小眼睛。
他的目光直接越过了格隆和奥菲莉亚，一下子锁定了躲在奥菲莉亚身后半步，正四处张望的叶云汐。
“就是你！
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小不点？！”
铁砧·火须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
几步就跨到了叶云汐面前，蹲下身（即使蹲下，他也比现在的叶云汐高一些），厚厚的镜片几乎要贴到叶云汐脸上。
叶云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躲到了奥菲莉亚的裙摆后面。
一脸警惕地看着这个“怪叔叔”。
“铁砧大师！”
格隆外务官有些尴尬地呵斥道，
“注意您的礼节！这位是精灵族女王的朋友！”
“礼节？
哦，对对对，礼节！”
铁砧·火须像是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站起身来。
对着奥菲莉亚胡乱地行了个礼，但目光很快又黏回了叶云汐身上，
“陛下恕罪，我太激动了！
格隆之前用传讯石告诉我可能会有一位特殊的客人。
我研究了半辈子规则符文和能量转化，从未见过能完全无视规则限制的‘技术’！
这简直是……是神迹！不不不，比神迹更值得研究！”
他搓着手，围着奥菲莉亚和叶云汐打转，眼神火热得像是在看两件稀世珍宝……不，主要是看叶云汐。
“那个……火须大师是吧？”
叶云汐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我不是什么技术……还有，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
“我有点发毛。”
“哦！抱歉抱歉！”
铁砧·火须这才稍稍收敛了一点，但眼神里的狂热丝毫未减，
“小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能量从哪里来？规则壁垒是如何绕过的？
有没有具体的‘操作手册’或者‘原理图’？哪怕一点点思路也好！”
叶云汐嘴角抽了抽。
操作手册？原理图？
她要是有那东西，还用得着这么头疼吗？
“这个……不会教。”
铁砧·火须脸上瞬间写满了巨大的失望，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胡子都耷拉了下来。
“是天生的吗……规则层面的天生……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也不符合基础规则交互原理……”
看着他陷入学术困惑的纠结模样，叶云汐反而觉得这矮人有点……
单纯得可爱？
奥菲莉亚适时地开口，声音清冷，将话题引回正轨：
“火须大师，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追查一个名为弗兰克的精灵，以及可能与魔族有关的线索。
不知您是否有所耳闻？”
一听到“弗兰克”和“魔族”，铁砧·火须脸上的狂热和失望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警惕和犹豫的神情。
他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胡子，眼神闪烁起来。
“弗兰克？魔族？”
“这个……我们铁炉堡一向治安良好，各族和谐共处，怎么会有什么魔族呢？
至于精灵……您们族里安道尔帮的那些家伙倒是偶尔会来做生意，都是正常的贸易往来嘛！
陛下您也知道，我们矮人最会做生意了！”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但终究有些不自然。
叶云汐总觉得，这矮人肯定知道点什么，但似乎在顾忌什么，不愿意多说。
奥菲莉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淡淡地说：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扰大师了。”
铁砧·火须似乎松了口气，又有些不甘心地看了叶云汐一眼。
才一步三回头地、念念叨叨着什么“规则改写”、“无限能源”之类的话，离开了驿馆。
格隆外务官安排他们入住后，也告辞离去。
驿馆的房间同样充满了矮人风格，石壁、铁器、厚重的木质家具。
虽然舒适，但总给人一种硬邦邦的感觉。
“这矮人明显没说实话。”
叶云汐关上房门，立刻说道。
奥菲莉亚坐在一张铺着兽皮的石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这火须大师是技术狂人，但并非蠢人。
他有所隐瞒，意味着铁炉堡内部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弗兰克和魔族之事，恐怕牵扯不小。”
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的影蛇，此刻从房间的角落阴影中浮现，拿掉嘴里的棒棒糖，冷静地分析：
“官方渠道看来很难得到有效信息，我建议，分头行动。
我去这里的地下黑市探探路，那里是情报和脏污交易的中心，或许能找到线索。”
“还有地下黑市？我也要去！”
叶云汐立刻举手。
影蛇瞥了她一眼，无情拒绝：
“不行。
黑市鱼龙混杂，环境复杂，带着你目标太明显。
容易打草惊蛇。
你留在这里，和奥菲莉亚一起，看看能否从官方层面再套出些信息。”
叶云汐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嘟着嘴，一脸不情愿。
奥菲莉亚也同意了影蛇的方案：“可。
但务必小心。”
影蛇点了点头，身形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
叶云汐百无聊赖地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依旧喧闹的城市夜景。
心里像是有只小猫在抓。
这等半天了也没等出个所以然啊，再等她都长草了！
她眼珠转了转，忽然有了主意。
影蛇不让她去，她可以“偶然”发现嘛！
用能力“偶然”发现黑市入口，然后“不小心”逛过去，这总不算是违反规定吧？
她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说干就干。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心中默念：
“让我‘偶然’发现铁炉堡地下黑市的入口在哪里……”
一种微妙的、类似于直觉的感应浮现心头。
她睁开眼睛，看向某个方向。
“搞定！”
她得意地拍了拍手，站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
奥菲莉亚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云汐身体一僵，干笑着回头：
“呃……我……我出去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就在附近，绝对不乱跑！”
说完，也不等奥菲莉亚回应，一溜烟就跑出了房间。
奥菲莉亚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强行阻止。
她知道叶云汐的能力和性子，让她去碰碰壁，或许并非坏事，只要不出大乱子就好。
她指尖微动，一道极其细微的魔法印记悄然附着在了叶云汐的衣角上。
叶云汐凭借着她那“偶然”得来的指引，在铁炉堡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般的街道和巷弄里穿行。
她专挑那些灯光昏暗、人迹罕至的小路走，越走越偏僻。
周围的喧嚣逐渐被一种地下特有的、沉闷的回响所取代。
最终，她在一个堆满废弃矿车和生锈金属零件的死胡同尽头，停在了一扇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铁门前。
门板上布满了锈迹和污垢，仿佛几十年没人打开过了。
“就是这里？”
叶云汐看着这扇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能力“坑”了。
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热闹的黑市入口。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推了推门。
纹丝不动。
“难道要什么暗号或者机关？”
她围着门研究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小萝莉有点恼火地踢了门一脚，
“芝麻开门！”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锈死的合页强行转动的声响，那扇破铁门，居然……
真的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
叶云汐：“……”
这能力，有时候真是简单粗暴得让人无语。
她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狭窄而陡峭的石阶，深邃不见底。
一股混合着霉味、汗味、劣质酒精和某种奇异香料的气味从下方涌上来。
隐约能听到下方传来模糊的、压抑的喧闹声。
“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叶云汐既兴奋又有点紧张，深吸一口气，侧身钻了进去，顺着石阶往下走。
石阶很长，旋转向下，墙壁上隔很远才有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油灯。
光线摇曳，将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走了大概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仿佛由天然洞穴改造而成的地下空间呈现在眼前。
这里的规模远超叶云汐的想象。
头顶是倒悬的钟乳石，四周是粗糙的岩壁，却被开凿出了无数的壁龛和平台。
数以百计的、穿着各色斗篷、掩盖着面容的身影在其中穿梭、交易。
摊位就地摆放，售卖着各种见不得光的东西。
声音嘈杂而压抑，讨价还价，窃窃私语，低沉狞笑，构成了一幅与地表那个“繁荣”的铁炉堡截然不同的、光怪陆离的暗面画卷。
叶云汐拉了拉自己衣服的兜帽（顺口换了一件带兜帽的外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小心翼翼地混入人流中。
小萝莉默默打量着这一切，感觉像是闯进了某部奇幻电影的场景。
一边漫无目的地逛着，一边努力感知着可能与安道尔帮或魔族相关的线索。
同时，她也在留意影蛇的身影，但那家伙如同真正融入了暗影，根本无处可寻。
就在她经过一个售卖各种奇异矿物的摊位时，她的目光被一种漆黑的、仿佛能吸收周围光线的晶石吸引了。
那晶石内部，似乎有暗紫色的能量在缓缓流动。
“这是……黯晶……”
她脑海里瞬间冒出了这个名字。
当初刚来在清琼市的任务，就是要找这东西。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些，发现摊主虽然穿着宽大的斗篷，但偶尔抬手时，露出的手腕皮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古铜色。
手指纤细，不像是矮人。
而在这个摊位前，正有两个同样穿着斗篷，但身形高挑。
即使掩盖了容貌，也能从体态上看出是精灵的人。
正在与摊主低声交谈着。
他们交易的东西，正是那些被附魔的武器和……黯晶。
是安道尔帮的精灵！
与矮人的交易！
叶云汐心脏砰砰直跳，感觉自己找到了关键线索！
她看到其中一个精灵接过一个装满黯晶的袋子，正准备离开。
不能让他跑了！
叶云汐几乎没多想，下意识就想要动用能力把他定住或者直接抓过来。
然而，就在她意念刚动的瞬间——
一股突兀而强烈的空间波动如同涟漪般在那个接过袋子的精灵身边荡开！
下一秒，那个精灵的身影一阵扭曲模糊，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
然后“唰”的一下，凭空消失不见了！
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丝极其微弱，但让叶云汐感到有些熟悉的能量痕迹。
……与之前在黑铁峡谷那个将他们传送到秘境的魔法阵的能量，同出一源！
与此同时，叶云汐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涌入了一段加密的精神信息。
这信息并非声音，而更像是一段直接烙印在意识里的念头：
一个清晰的坐标位置。
以及一句简短的警告：
“交易在‘碎颅隘口’进行，当心第三只眼。”
信息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幻觉。
但那个坐标和那句警告，却清晰地印在了叶云汐的记忆里。
现场因为那精灵的突然消失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但很快又平息下去。
似乎在这里，各种怪事都已司空见惯。
剩下的那个精灵和矮人摊主也显得有些惊慌，匆匆收拾东西离开了摊位。
叶云汐站在原地，有点发懵。
目标被劫走了？
被谁？
那个神秘人？
他又帮了自己一次？
还是说，他在阻止自己打草惊蛇？
“碎颅隘口……第三只眼……”
她喃喃自语，这两个词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叶云汐吓得差点跳起来，猛地回头。
却看到影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脸色凝重。
“你也看到了？”
影蛇低声问。
叶云汐惊魂未定地点点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包括那个精神信息，快速地说了一遍。
影蛇听完，眼神更加深邃：
“空间转移……又是他。
看来他一直跟在我们附近。”
两人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沿着原路返回驿馆。
……
奥菲莉亚听完叶云汐叙述完整个经历，陷入了沉思。
“碎颅隘口……”
奥菲莉亚重复着这个名字，绝美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那是前往‘前线深渊’的必经之路，地势险要。
易守难攻，也是历次与魔族冲突的前沿地带。”
她顿了顿，抬起头，看向叶云汐和影蛇，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而‘第三只眼’……如果我所料不差，它并非指真正的眼睛。
在精灵古籍的隐秘记载中，那是一个极其古老而神秘的组织代号。
他们信奉魔神，追求以毁灭和混乱净化世界。
据说，其成员身份成谜，渗透于各个种族之中。”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铁炉堡的表象繁荣之下，暗流汹涌。
安道尔帮，矮人黯晶交易，神秘的空间转移者，还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信奉魔神的古老组织“第三只眼”……
弗兰克的追踪线，似乎正将一张越来越大的、关乎整个大陆命运的阴谋网络，缓缓扯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