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便到了第二天上午。
白小衡和银杏虽然醒了，却都懒洋洋地不愿起身，接连几天的风波实在让两人累得不轻。
白小衡趴在银杏身边，鼻尖轻轻抽动，闷声嘟囔：“好想赖床啊，姐姐。”
银杏瞥她一眼，声音里也带着倦意：“我也是，再躺会儿吧。”
姐妹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疲惫。
“可是我也好饿……”
银杏固然没什么胃口，但想到白小衡年纪小，肠胃不经饿，小一岁也是小，终究还是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下楼吃饭。
此时已近十点，早餐时间早已过去，午餐又还没开始，正好卡在中间。
加上阿尼和桑波被银杏派去调查绑架案的幕后主使，眼下恐怕正忙着。
他们不在，自然也没人特意为她俩留饭。
银杏倒不挑剔，径直带着白小衡去了员工食堂。
白小衡显得很乖，银杏拿什么她就吃什么，像条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她身后。
在餐桌前坐下，白小衡就开始跟盘里的薯条较劲，不满地小声抱怨：“这薯条太长了，吃着费劲，能不能帮我弄成两半呀？”
银杏垂眸，轻轻一笑：“真拿你没办法。”
她纤指拈起一根薯条，自己用齿尖轻轻咬住一半，将另一半露在外面，随后微微扬起下巴，将脸凑近了些。
低声道：“来吧。”
白小衡一愣，没想到银杏会主动勾引自己，如果桑波在这里，恐怕会说：大小姐终于开智了！
随即狡黠地笑起来：“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她跟着向前倾身，两人渐渐靠近。
白小衡略带羞涩地闭上眼，小心地叼住薯条的另一端，却一个不小心（并非不小心）往前多凑近了几分。
先是鼻尖相触，随后，她的唇也碰上了什么——柔软而微凉。
再睁眼时，只见银杏脸上已浮起一层薄红，眼神下意识地躲闪。
“笨蛋……”
主动发起攻势的人，反而自己先败下阵来。
白小衡恍然，笑嘻嘻地咽下薯条，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原来你是攻高防低啊，拜托，很弱欸~”
她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反而欢快地把薯条盘子往前一推：“姐姐，剩下的也请这样喂我。”
“咳……别吃薯条了，换点别的。”银杏本是想主动出击，却没料到心理上先撑不住。
她从小到大什么事儿都要赢，没想到第一次失败居然是在感情上？
她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起，总被白小衡牵着鼻子走，处处受制。
不仅如此，这丫头还不怎么听话，否则之前也不会跟着苏白被人绑走。
是得找个机会，让她清楚这个家到底谁才是主人。
等她回过神，只见白小衡正握着一把大勺子，努力往嘴里塞食物，腮帮子鼓得像只仓鼠。
银杏看得好笑，让人换了一套小些的勺叉，顺手帮她把盘中的肉切成适口的小块。
来送餐具的女佣约莫四十岁，面容慈祥，见状忍不住笑道：“好乖好可爱的崽哟，比我侄女听话多了。长得也真可爱，大小姐有这样一个妹妹，真是好福气呀。”
银杏挑了挑眉，她就爱听这话，冲对方微微颔首，淡声应道：“嗯，像我。”
“？”白小衡在一旁撇撇嘴，“零个人问过像不像你哈。”
“怎么不像？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
“那哥布林不也两只眼睛一张嘴？”
“......”
女佣等她俩拌完嘴才接话，她从怀里取出一本书递过来：“大小姐，这是今早打扫休息室时从沙发缝里找到的。听说昨晚是您和白小姐最后锁的门，想许是您二位落下的。”
事实上，是这位女佣的侄女去寻找昨天落在那里的《交换眼球》那本漫画时发现的。
白小衡瞥见封面，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正是那本《专业女仆的「侍奉」原则》。
银杏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眉梢微挑，伸手接了过来。
随手翻了几页，她的目光渐渐亮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确定家庭帝位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侍奉原则》？”她缓缓念出书名，在“侍奉”二字上咬了重音，尾音微微扬起，带着一丝玩味：“白小衡，这也是你的？”
“是、是的，姐姐。”白小衡不敢撒谎。
脸上迅速升温，她刚想低头，却已经迟了，银杏俯身靠近，冰凉的指尖轻轻掠过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
“昨天闹出那么大的事，我还没想好该怎么罚你。”
“既然现在连教材都有了，”银杏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清冽的香气。
“那是不是......也该配上相应的实践课程？”
“欸？！”
系统：【笑死】
银杏将手里的《......侍奉原则》递回给白小衡，口吻带着命令：“把这本书给我记住，过两天我们上课。”
“完辣！”
...
翌日晚上，银杏在书房里见到了阿尼。
后者刚沐浴过，发尾还湿漉漉地，周身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她杀人回来了。
“白小姐带回来的U盘资料已经给慕容云深看过了，确认与精神诱导药剂有关。”阿尼的声音平静无波：
“抓到的人都审完了，不是SR的人，也没人见过杀手‘A’的真容。”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桑波那边和艾茉也对接过信息，确认青黛没有被掉包，一直在艾家服待。”
“所以，对方是冲着苏白去的。白小姐只是意外被卷了进去。”
银杏听完，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中却凝着冰霜，没有丝毫温度。
“有机会灭口，却要大费周章地布局……”她轻声低语，“艾氏……”
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眸色一沉。
“是她啊，那个从小和苏白订了婚的未婚妻。”
艾莉——艾茉同父异母的妹妹，行事作风向来激进。
在北淮市的权贵圈里，她是极少数能在某些方面压过银杏一头的千金，并非商业手腕，而是别的方面。
“她找苏白的麻烦，我懒得管，”银杏抬眸，“只要别碰我的白小衡。”
阿尼垂首：“明白。”
银杏暂且将烦琐的算计抛在脑后，此刻她更期待的是明天。
该如何好好地“教导培训”那个不听话的丫头，让她彻底明白，在这个家里，谁才拥有绝对的支配权。
她踱步至窗边，抬头望向夜空，浓云蔽月，夜色沉郁。
明天，恐怕会有一场暴雨。
想了想，她向艾茉打去电话：“喂，艾姐，教我玩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