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兮飞快地跑到长乐宫的暖阁外,连廊下的铜铃被撞得叮当作响也顾不上,推开殿门就往里冲:“祖母,祖母!”
皇祖母正握着茶盏翻看奏折,见她满头大汗地闯进来,忙放下杯子起身:“这是怎么了?跑这么快,仔细摔着。”
景兮一把抓住皇祖母的衣袖,仰头望着她,眼里满是急切:“祖母,我要宋清韵当我娘子!我非她不娶!”
皇祖母愣了愣,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傻孩子,宋清韵可是你的太傅,君臣有别,哪能说这种话?”
“我不管!”景兮一听这话,当即松开手往地上一坐,滚着撒泼,眼泪说来就来,“我不管什么君臣!孙女就要她当我娘子!她要是敢嫁给别人,我就、我就不活了,我要跟她殉情!”
皇祖母见她闹得厉害,连忙上前拉她:“兮儿快起来,别胡说八道!殉情这种话哪能随便说?罢了罢了,祖母这就去找你母皇,帮你说说这事。”
景兮立刻止住哭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抱住皇祖母的胳膊,脸上还挂着泪珠却笑得灿烂:“真的?祖母还是你最疼我!等我娶了清韵姐姐,天天给你捶腿剥莲子!”
暖阁里的气氛刚缓和些,皇祖母便带着宫人往御书房去。
推开书房门,见景鹤声正埋首批阅奏折,她开门见山:“陛下啊,哀家瞧着宋清韵那孩子沉稳通透,性子又好,挺适合兮儿的,不如就给她们赐个婚,先定下名分也好。”
景鹤声猛地抬头,语气满是不可置信:“什么?宋清韵是兮儿的太傅,辈分、身份都不合,怎么能成婚?再说,伊儿还没成婚,兮儿更是连及笄都没到,这太荒唐了!”
“荒唐?”皇祖母沉下脸,语气带着几分不满,“那你倒给兮儿找个合心意的!太医都来说了多少次,兮儿肝火过旺,夜里总睡不着。”
景鹤声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些:“太后,朕也愁啊。朕给她送过去的侍妾,全被她赶了出来,朕总不能逼着她同房吧?”
“那哀家不管!”皇祖母起身就往外走,语气决绝,“要么你给她们赐婚,要么你就找人帮她疏解,总之不能再让兮儿这么熬着!”
出了御书房,贴身嬷嬷凑上前,低声道:“太后,其实还有个法子——若是能让公主和宋太傅生米煮成熟饭,陛下为了皇家颜面,就算再不情愿,也得赐婚不是?”
皇祖母眼睛一亮,拍了下手:“对啊!哀家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这样既遂了兮儿的心意,又保全了皇家体面,真是两全其美!”
嬷嬷连忙躬身:“奴婢这就去安排,一定把事情办得明明白白,不让任何人察觉。”
皇祖母点点头,语气带着许诺:“好,你办事哀家放心。御前侍卫正好少一个位置,我看你家侄儿挺好的!”
景兮踩着轻快的步子回寝殿,沿路的石榴花、廊下的风铃,连风吹过的触感都觉得格外顺意,满脑子都是“清韵姐姐要成我娘子”的念头,刚推开门就扬着笑喊:“清韵姐姐,祖母答应我了!她会去跟母皇说的!”
宋清韵正坐在窗边整理书卷,闻言指尖一顿,无奈地抬眼:“哎,我是你的太傅,君臣有别,怎么可能真成你的娘子?别再胡思乱想了。”
“那又怎么了?”景兮几步凑到她跟前,弯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满是笃定,“反正祖母已经应下我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娘子了!快叫声夫君听听。”
宋清韵垂眸避开她的视线,指尖轻轻捏着书页,沉默着不接话。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认死理。
见她不吭声,宋清韵才缓声道:“还不知道陛下怎么定夺呢,就算真成了,没成婚、没行过礼,也不能这么叫。”
景兮眼珠一转,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几分狡黠:“不叫的话,亲一下总可以吧?”
宋清韵被她缠得没法,只好妥协:“就一下,完了我就得回府了,时候不早了。”
“好啊。”景兮立刻应下,朝她伸手,“那你过来点。”
宋清韵犹豫了下,还是顺着她的意思,往前挪了半步。
可还没站稳,手腕就被景兮攥住,一股力道拽得她身不由己往前倒,直直跌进景兮怀里。
不等宋清韵反应过来,景兮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起初还是带着急切的辗转,唇瓣相贴时带着几分笨拙的灼热,可下一秒,宋清韵就察觉到有温热的舌尖轻轻抵着她的唇缝,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猛地睁大眼睛,指尖攥紧景兮的衣襟,开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这人怎么能这么过分,连一点分寸都不讲!
可景兮半点没松劲,手臂收得更紧,将她牢牢锁在怀里,舌尖趁她慌乱分神时探了进去,轻轻卷住她的舌尖,带着几分青涩的掠夺。
宋清韵的呼吸瞬间乱了,脸颊烫得像要烧起来,拍打的力道也越来越轻,只剩下指尖无意识地攥着对方的衣料,连推拒都忘了该怎么用力。
直到宋清韵的身子开始微微发颤,眼底漫上水汽,景兮才稍稍退开些许,鼻尖还抵着她的鼻尖,声音带着刚吻过的喑哑:“清韵姐姐,你看,你也没真的推开我……”
宋清韵偏过头,避开她的视线,胸口还在剧烈起伏——这人怎么变得这么无赖,还这么……不知羞!
她攥紧袖角,挣扎着从景兮怀里起身,声音里还带着刚被吻过的软意,却刻意装出几分清冷:“时候真的不早了,我回府了。”
景兮却没松开她的手,反而轻轻晃了晃,眼底满是得逞的笑意,语气甜得发腻:“好,娘子再见~记得想我啊!”
宋清韵的脸颊又是一热,慌忙抽回手,几乎是逃也似的往殿外走,连回头都不敢。
直到跨出寝殿门槛,被晚风一吹,才稍稍压下心头的慌乱,可耳边却总回荡着景兮那句“娘子”,连指尖都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温度。
景兮站在殿门口,望着她匆匆远去的背影,笑得眉眼弯弯——清韵姐姐这模样,明明就是心动了,看来离让她心甘情愿喊自己“夫君”,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