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动弹的瞬间,甘渊内力勃发,将缠绕在臂膀上的铁链震得寸寸断裂!
他得理不饶人,反手就是一掌,带着凌厉的掌风拍向耽鹤!
“砰!”
耽鹤被他这一掌结结实实拍在肩头,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一条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被拍断了。
甘渊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
“学人精!还学不学了?!”
“哼!还想绞断老子的手?下辈子吧!”
耽鹤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她用没断的那只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然后抓住断臂,面无表情地一掰一按,“咔嚓”一声,自己接了回去。
她活动了一下刚刚接好的胳膊,空洞的目光再次落在甘渊身上。
实在是看不出来......他哪里像是能控血脉之辈。
但她很坦然地接受现实,纯白的发丝滑落颊边。
“嗯,我要是连血控都斗不过你,武功更打不赢了。”
“娘亲教过,打不过,就要认输。”
“活着,就行。”
她这番无比务实的话,让看台上的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看不懂这战局的走向。
耽鹤对甘渊认真地说道:“你保护好你的舌头,和手。”
“我下次,再取。”
那话说得,仿佛是在约定下次见面的伴手礼。
甘渊被她这话气笑:“老子全身都是宝!有本事你都来拿试试!”
耽鹤没再理会他的叫嚣,转身面向脸色早已变得十分难看的管事,平静宣布:
“我认输。”
管事的脸黑如锅底。
耽鹤认输事小,可这一赔四千五百倍的赔率......
铜雀台要赔出去的钱,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强压着怒火,冰冷提醒:“耽鹤,你可想清楚了?”
“认输者,按规矩,需受鞭笞之刑,鞭数......为所输赔率之数!”
“四千五百鞭!你可受得住?!”
四千五百鞭?!
甘渊听得眉头紧锁,那岂不是要把人活活抽成肉泥?
就算是这诡异的丫头,恐怕也扛不住吧?
湛知弦和花欲燃也觉得这规矩太过残忍。
耽鹤仍旧点头,重复道:“认输。”
管事见她铁了心,气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极其不情愿地走到场中央。
在一片哗然与质疑声中,高声宣布:“此战......勇士皕七,胜!”
他将一锭沉甸甸的金子,几乎是砸到了甘渊手里。
随即,管事阴沉着脸,挥手召来几名手持带着倒刺长鞭的杂役,指着耽鹤喝道:
“将她押下去!行刑!”
耽鹤主动走向那些杂役,缓缓走向那黑暗的的通道。
甘渊掂量着手里那锭用差点断手换来的金子,心情复杂地走上看台,来到君天碧面前。
将金子往她面前一递,“主子,您的金子。”
“自己留着吧,压惊。”
君天碧看也没看那金子,只是透过黄金傩面,眸光幽深地望了一眼耽鹤被带离的方向。
甘渊也不客气,直接将金子揣进了自己怀里。
不要白不要!
虽然过程憋屈,但好歹......算是赢了吧?
他摸了摸怀里那锭金子,又想起被带走的耽鹤,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四千五百鞭......那小怪物,怕是不死也残吧?”
地下斗兽场的血腥气尚未散去,看台上的狂热却已渐渐冷却。
只剩下零星的议论和收拾残局的嘈杂。
花欲燃狐狸眼里闪着精光,压低声音问道:
“主子,这下面的热闹看完了,要不要去楼上......雅间坐坐?”
“那里清净,风景......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意指楼上那些温柔乡里的把戏。
君天碧却并未接话。
只是从袖中抽出一张的印着铜雀台徽记的薄薄纸券,随手递给了花欲燃。
“先去把赢的彩头拿回来。”
花欲燃接过一看,眼睛瞬间瞪圆了。
这、这竟是一张下注的赌券!
押注的正是刚才那场“皕七对战耽鹤”,而押注方赫然写着“皕七胜”!
押注金额......一锭金!
赔率一赔四千五百!
“主、主子......您、您什么时候下的注?”
花欲燃声音都激动得有些发颤。
城主什么时候下的注?他怎么没看见?
君天碧黄金傩面下传来平淡的声音:“你那锭金子太沉,上看台的时候,顺手换成了这个。”
太沉......顺手......
花欲燃捧着那张轻飘飘却价值四千五百金的赌券,只觉得心花怒放,恨不得抱着亲两口!
四千五百金啊!
天降横财!
什么都不干,天上掉的金子都掉进筐的感觉不要太好!
他努力绷住脸,但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上翘,对着君天碧马屁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主子,您真是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慧眼如炬!”
“您简直就是欲燃的再生父母!财神爷下凡!欲燃......”
“行了。”
君天碧打断他毫无新意的吹捧,黄金傩面下传来轻笑,难得的善解人意。
“总不能......次次都让你破费。”
花欲燃闻言,感动得差点哭出声!
天爷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从未觉得眼前这位煞星如此眉清目秀、和蔼可亲过!
回头钱!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他从这位只进不出的城主身上见到了回头钱!
还是这么大一笔!
他连忙躬身,带着颤音:
“主子厚爱!欲燃、欲燃这就去把彩头兑回来!”
“保证把每一枚铜板都给您......啊不,是清点清楚,绝不让您久等!”
花欲燃激动得语无伦次,捧着那张赌券,屁颠屁颠、脚下生风地朝着兑换处冲去。
那速度,生怕晚了一秒这天上掉下来的金子就长翅膀飞了。
一旁的甘渊,默默摸了摸自己怀里那一金辛苦费,再看看花欲燃那即将到手的巨款,顿时觉得这卖命钱一点都不香了,还硌得慌。
心里也酸溜溜的,像是灌了一坛陈年老醋。
“主子......您对那钱串子也太大方了吧?”
“属下刚才可是差点被那小怪物剖心挖肝,您就给我一锭金子压惊......”
“那钱串子倒好,动动嘴皮子就......”
那四千五百金,想想就肉痛!
为什么上场挨打的是他,发财的却是花欲燃?
君天碧侧过头,黄金傩面下的眸瞥了他一眼,一句话就抚平了他的毛躁:
“他的钱,是钱。”
“你的命,是命。”
“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