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表的表冠在杨辰指间转了半圈，他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唐装老人。茶餐厅的灯光偏黄，老人的手稳稳托着紫砂壶，壶嘴飘出一缕白气。
“杨先生。”老人声音低沉，“三年内，百亿资产，安全落地。”
杨辰没接话。他放下手腕，左手平放在桌上。陈磊坐在他右侧，正低头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时，他迅速插上加密网卡。
“先说说您的渠道。”杨辰开口，语气平稳。
老人笑了笑，从袖口抽出一份文件推过来。pdF格式，密码保护。封面上印着“离岸账户结构图”几个字。
陈磊接过U盘插入接口，同时开启备用4G热点。网络信号条跳动两下，连接成功。他右键解密文件，输入预设密钥，页面加载出来。
是三十七家壳公司的注册信息。法人代表、注册地、开户行全部列明。陈磊快速扫过数据，眉头微皱。他新建Excel表格，手动录入关键字段：注册机构名称、备案时间、关联Ip地址。
杨辰盯着老人。对方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动作从容。
“我们合作过的客户，最短七个月完成资金转移。”老人说，“不需要您亲自操作，也不留痕迹。”
杨辰点头，像是在思考。实际上他已经调出系统界面，在脑海中默念指令：【启动小额消费，调取情报型死士，溯源该账户列表真实背景】。
系统提示音响起：【已支出八千元，正在匹配对应层级死士】。
几秒后，一条加密消息传入他的私人终端：【目标注册机构为“太平洋商务注册中心”，位于塞舌尔，近三年服务对象中62%涉及洗钱调查，八人被国际反洗钱组织标记】。
杨辰眼神没变。他轻轻咳了一声，这是给陈磊的信号。
陈磊正在运行模型。图表生成到一半，屏幕上跳出红色警告框：【法人代表信息高度重合，全部通过同一虚拟注册代理备案，其中八人存在跨境资金异常记录】。
他抬头，声音压得很低：“这不是正规渠道，是钓鱼名单。”
杨辰听见了。他依旧面无表情，但手指已在桌面下划开系统面板，准备追加投入——【再支出两万元，锁定最近三个月与该机构有资金往来的实体】。
老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陈磊的电脑屏幕。
就在这时，街面传来一阵轰鸣。
玻璃墙外，三十七辆黑色改装摩托车并排行驶而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5声响。骑手戴着全覆式头盔，身穿统一战术夹克，右手握棍，左臂绑着荧光带。
第一辆车撞向茶餐厅橱窗。钢化玻璃瞬间碎裂，碎片飞溅。桌椅翻倒，食客尖叫四散。
雷震猛地站起。他一脚踹翻圆桌，木桌横着滑出，挡住正面冲击路线。同时左手探进外套内侧，钛合金指虎咔哒一声扣紧掌心。
杨辰脑中警报炸响：【检测到黑社会介入，启动武装护卫机制】。
三秒不到，街角冲出六辆无牌黑色商务车。车门拉开，十二名身穿便衣的男子冲出。他们手持非致命装备，一人举起声慑仪对准门口，另一人抛出烟雾弹。
浓烟迅速弥漫。摩托车队阵型被打乱。骑手们捂住耳朵后退，有人试图强行突入，但被高压水雾喷退。
一名死士靠近杨辰，低声汇报：“外围清理完毕，无人死亡，袭击者正在撤离。”
杨辰点头。他起身时顺手将那份pdF文件塞进内袋。陈磊合上电脑，抱紧背包跟上。
雷震走在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摩托车，确认没有追踪设备后，快步离开。
七分钟后，车队驶离现场。杨辰坐在后排，打开加密平板，调出刚才的监控录像。画面里，老人在混乱中并未逃跑，而是迅速收起了桌上的记事本。
他放大那个瞬间。本子最后一页写着一行数字：-001。
陈磊坐在副驾，手指还在敲击键盘。他重新整理模型，把新发现的数据点加入分析维度。原本只是评估合规成本的借贷结构，现在必须考虑资本背后的暴力链条。
“这些壳公司不是独立运作。”他说，“它们共享一套身份伪造系统，背后有技术支持团队。”
杨辰听着，没打断。他继续翻看死士传回的情报：【近三个月内，与“太平洋商务注册中心”有关联的资金流中，有四笔流向江城某影视公司子公司，金额合计一千二百万】。
他记下这个信息。
车子停在酒店地下车库。雷震先下车，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让杨辰和陈磊下车。
电梯上升过程中，杨辰突然问：“如果不用离岸账户，怎么解决监管新规带来的现金流压力？”
陈磊思索片刻：“可以拆分业务主体，用技术服务费名义转移利润，再通过境外咨询合同回流。只要不碰借贷本金，就不算违规。”
“技术方案多久能出？”
“通宵的话，明天早上能完成模型搭建。”
杨辰点头。他知道这意味着新一轮系统消耗即将开始。但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他们走出电梯，走廊灯光稳定。陈磊走向自己的房间拿资料，杨辰则进入套房，把平板放在桌上。屏幕还停留在袭击发生时的画面。
他放大其中一个骑手的战术夹克袖口。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徽标：一只闭合的眼睛，下方刻着“E.S.”。
雷震站在门口报告：“现场痕迹已清除，监控录像被覆盖。袭击者未携带任何可识别身份的物品。”
杨辰盯着那个徽标。闭合的眼睛。E.S.
这不是街头帮派的标志。这是有组织的行动代号。
他重新打开系统界面，准备调取更高层级的情报资源。这次的目标不再是账户分析，而是整个地下金融网络的节点分布。
手指刚触碰到确认键，平板突然震动。一条新消息弹出：【秦峰请求接入，紧急等级：S】。
杨辰点了接受。
视频窗口跳出来，秦峰的脸出现在画面中。
“查到了。”他说，“那家注册机构的实际控制人，两个月前收购了一家区块链支付公司，名字叫‘星链结算’。”
杨辰瞳孔微缩。
星链结算——正是三天前试图入侵辰星科技服务器的Ip跳板之一。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陈磊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改好的模型草图。
“我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他说，“如果我们把借贷平台包装成AI风控服务商，所有借款申请都算作‘风险评估测试’，数据报送就能规避定位要求。”
杨辰看着他。
又看向屏幕里的秦峰。
再低头，看到自己左腕上的钢表。表冠朝上，指向十二点整。
他抬起手，按下了系统的确认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