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柱这几天熬的药多,攒了一大堆捣药罐、滤网啥的,油腻腻的沾着药渣,得好好刷刷。
他拎着个大木桶,装着这些家伙什,到河边找水缓的地方清洗。
河水哗哗流着,他蹲在那儿,拿着丝瓜瓤使劲搓着罐子上的油垢。
正忙活着,听见旁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一抬头,看见柳娜也端着一盆衣服来了。
她今天穿了件淡黄色带小碎花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着,看着清爽又文艺。
“铁柱兄弟,洗东西呢?”柳娜笑着打招呼,在他旁边不远处找了块平坦的石头放下盆。
“嗯呐,这些东西腻乎,得好好刷刷。”王铁柱应道。
柳娜开始洗衣服,动作不紧不慢的。
她看见王铁柱桶里那些奇奇怪怪的器具,好奇地问:“这些都是弄药用的?”
“是啊,熬药过滤啥的,离不了。”
柳娜看他一个人洗得费劲,把手里的衣服放下,走过来:“俺帮你一起弄吧,两个人快些。”
“哎,不用不用,别脏了你的手。”王铁柱赶紧说。
“没事儿,搭把手的事儿。”柳娜已经蹲下身,拿起一个滤网,学着王铁柱的样子用河沙擦洗起来。
有人帮忙,确实快多了。
两人一边洗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洗了一会儿,柳娜看着清澈的河水,忽然开口:“铁柱兄弟,你读过书没?知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这话不?”
王铁柱一愣,摇摇头:“俺就认得几个数,这话啥意思?”
柳娜眼睛亮了一下,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声音都轻柔了些:“这是古时候的诗句。
就是说这沧浪江的水啊,要是清澈呢,就可以用来洗我的帽带。
是说人要根据环境来调整自己,也挺适合现在咱俩在这清亮亮的河水里洗东西的意境,是吧?”
她说着,还用手撩起一捧河水,水珠从她指缝间漏下,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王铁柱听得半懂不懂,但觉得她说话挺好听,像唱歌似的,点点头:“嗯,是这河水挺清,洗东西得劲。”
柳娜被他这实在话逗笑了,看着他憨厚的样子,忽然起了点玩闹的心思。
她眼珠一转,弯下腰,用手舀起一捧清凉的河水,笑着朝王铁柱轻轻泼了过去。
水珠溅到王铁柱胳膊上,凉丝丝的。
“呀!”王铁柱没防备,被凉水激得一哆嗦,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柳娜。
柳娜见他傻愣愣的样子,笑得更欢了,又撩起水泼他:“让你也凉快凉快!”
王铁柱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见柳娜那带着点狡黠和调皮的笑容,也笑了,不甘示弱地用手划拉着水回泼过去:“好你个柳娜嫂子,敢泼俺!”
柳娜惊笑着躲闪:“哎呀!不敢了不敢了!”
可王铁柱哪肯罢休,又连着泼了几下。
柳娜躲闪不及,裙摆和胳膊上被泼湿了好些地方。
那淡黄色的连衣裙一湿,就有点半透明地贴在她身上,隐隐约约勾勒出里面纤细的腰身和圆润的曲线。
“哎呀!你真泼啊!”柳娜脸颊绯红,也不知道是笑的还是羞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像是含着春光。
她一边笑着躲闪,一边也忍不住继续撩水回击。
两人在河边嬉闹起来,水花四溅。
柳娜不像村里其他女人那样放得开大笑大叫,她的惊笑声也是轻轻软软的,带着点文艺女青年特有的羞涩和风情,跑动躲闪间裙摆飞扬,像只翩翩的蝴蝶,在阳光下格外动人。
王铁柱看着她那难得活泼的样子和湿衣下窈窕的身段,心里头那丝龙气又有点不安分地躁动起来。
闹了一会儿,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身上也湿了不少。
柳娜扶着膝盖喘气,脸上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被水打湿了,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看着又娇俏又惹人怜。
“不闹了不闹了,俺认输!”王铁柱先笑着讨饶。
柳娜这才直起身,用手梳理着微乱的头发,眼波流转,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让你泼俺,裙子都湿了。”
那眼神里没有半点真生气,反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意。
两人相视一笑,刚才那点嬉闹把距离拉近了不少。
他们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让太阳晒晒湿掉的衣服。
柳娜把湿了的裙摆稍微拧了拧,铺在石头上晾着,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轻声哼起了一首旋律舒缓的老歌,调子轻轻柔柔的,很好听。
王铁柱坐在她旁边,听着她哼歌,看着河面的粼粼波光,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和河水清新的味道,觉得心里特别放松舒坦。
这柳娜嫂子,跟村里别的女人真是不一样,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湿衣服慢慢蒸腾着水汽。
两人都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轻松和惬意。
经过刚才那一番嬉闹,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一下子拉近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隔着点什么。
王铁柱觉得,这柳娜嫂子,除了爱看花,懂诗句,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