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木的进攻再次因为脚伤的拖累而犹豫,进攻时间超过了三十秒,裁判的哨声无情响起。
陵南抓住机会,鱼住纯在内线连续强攻得手,连得四分,将分差进一步拉开。
湘北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暂停!”
彩子果断地向裁判席申请了暂停。
球员们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场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和不安。赤木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用毛巾盖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大猩猩,你到底在干什么!”
三井寿再也无法忍受这压抑的气氛,他一把扯掉脖子上的毛巾,冲到赤木面前,愤怒地咆哮。
“你的脚伤还没好就不要硬撑!你这样犹豫不决,是在拖累全队!”
三井的声音在寂静的体育馆里回响,所有人都惊呆了。
海南队的队员们面面相觑。
“内讧了?”清田信长有些幸灾乐祸。
阿牧却摇了摇头,他看得出,三井不是在指责,而是在用最激烈的方式试图唤醒赤木。
赤木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地瞪着三井:“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没资格?”三井自嘲地笑了一声,“是啊,我这个浪费了两年时间的混蛋,确实没资格!但至少我知道,站在场上,就要拼尽全力!你现在算什么?畏畏缩缩,连出手都不敢!你对得起安西教练吗?对得起我们吗?”
“你闭嘴!”赤木一把推开三井,胸口剧烈起伏。
两人怒目而视,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挥拳相向。
宫城和木暮想要上前拉开他们,却被两人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势震慑住,一时不知所措。
彩子急得快要哭出来,安西教练不在,球队的支柱眼看就要自己先崩塌了。
“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猛地冲了过来。
“咚!”
一声沉闷得让人牙酸的撞击声响起。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樱木花道,那个红头发的门外汉,竟然用自己的额头,狠狠地撞在了队长赤木刚宪的额头上。
赤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撞得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懵了,他捂着额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樱木。
樱木的额头也红了一大片,但他毫不在意。
他伸出食指,用力地戳着自己的胸口,对着彻底呆住的赤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大猩猩!你是队长!”
“有我这个天才在,你到底在怕什么!”
樱木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纯粹和炽热,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燃烧着的是对赤木最原始、最直接的信任。
没有复杂的道理,没有华丽的辞藻。
就是一句最简单,也最蛮横的宣告。
有我在,你怕什么!
赤木的脑子嗡的一声,三井的怒吼,队友的担忧,场上的困境,脚踝的剧痛,在这一瞬间似乎都离他远去。
他的眼前,只剩下樱木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和那双仿佛能燃烧一切的眼睛。
他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梦想,从小学开始,无论被多少人嘲笑,都未曾动摇过的梦想——称霸全国。
为了这个梦想,他忍受了多少孤独和寂寞。
现在,他的身边,有了宫城,有了三井,有了流川枫,甚至有了这个总爱惹麻烦,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用最笨拙方式支撑起他的红毛猴子。
我还在这里犹豫什么?我还在害怕什么?
赤木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他看着三井,看着宫城,看着流川枫,最后看着樱木,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地说道:“对不起……是我乱了。”
他朝着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们,重新开始!”
三井看着重新振作的赤木,撇了撇嘴,扭过头去,但紧握的拳头却松开了。
宫城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
流川枫依旧面无表情,但紧绷的下颚线柔和了些许。
“哼,早就该这样了,大猩猩就是需要本天才来敲醒。”樱木揉着自己发红的额头,一脸得意地宣布。
赤木没有再给他一记头槌,而是伸出了自己的大手,放在了队伍中央。
“来吧!”
宫城把手叠了上去。
三井哼了一声,也把手放了上去。
流川枫默默地将手叠上。
最后,樱木花道咧开嘴,将自己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所有人的手背上。
“湘北!”
“喔!”
五只手紧紧地叠在一起,一股无形的力量重新将这支濒临崩溃的球队凝聚。
暂停结束,湘北队重新上场。
他们的站位没有变,但每个人的气场,却已截然不同。
海南队的阿牧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赤木终于走出来了,不过,用头槌唤醒队长,也只有那个红毛小子能干得出来。”
清田信长在一旁撇嘴:“哼,哗众取宠的家伙。”
高头教练却摇了摇头:“不,那不是哗众取宠。那是只有最纯粹的信任才能做出的举动。湘北……开始变得可怕了。”
陵南的田冈教练也感觉到了湘北气势的变化,他对着场上大喊:“鱼住!仙道!稳住!他们的内线支柱脚上有伤,这是我们的机会!”
陵南进攻。
仙道持球,面对流川枫的防守,他依旧从容。但他敏锐地感觉到,湘北的气氛变了。
那股沉闷和绝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球传到鱼住手中。
“来吧!大猩猩!”鱼住大吼一声,再次强攻赤木。
这一次,赤木没有丝毫犹豫。
他顶住鱼住的冲击,脚伤带来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但他寸步不让,高高举起双手,封死了鱼住所有的出手角度。
鱼住强行出手,球在赤木的干扰下偏出篮筐。
“篮板!”赤木落地后立刻大喊。
“是本天才的!”樱木花道早已卡住福田,高高跃起,将篮板球稳稳地收入怀中。
“快攻!”
宫城早已如同离弦之箭冲向前场。
樱木手臂一甩,篮球划出一道精准的长虹,稳稳地落入宫城手中。
陵南的退防很快,越野和植草迅速回防到位,挡在了宫城面前。
但宫城没有减速,他一个背后运球,篮球从身后交到另一只手,紧接着一个加速,从两人中间的缝隙硬生生挤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