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那条缝,还有里头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根冰针扎进后脑勺。
“家……家让人进了?!”阿飞声儿压得死低,吓得快站不住,“石头呢?!石头不是看家吗?!”
老陈脸黑得吓人,一把将两人拽到旁边大冰坨子后头藏严实,心快跳出嗓子眼。最操蛋的情况发生了。家被偷了!石头人呢?是之前那盯梢的带人杀回来了?还是……
里头的翻找声没停,还夹着几声压得不耐烦的嘟囔,听不清说啥,但绝不是石头的声儿。
“咋办?冲进去?”林暖暖脸发白,眼里却冒出一股狠劲儿,手摸向腰带上别着的一根怪模怪样的短棍——她新捣鼓的“好东西”。
“冲个毛!你知道里面几个?抄的啥家伙?”老陈低吼,逼自己冷静,“石头没动静,不是被撂倒了就是被引开了。硬闯纯送死。”
他眼珠子飞快扫了一圈,脑子转得冒烟。就一个口,里面的人肯定防着。
“暖暖,”老陈猛地盯住她,“你之前说那破‘咸鱼雷达’,能超载当闪瞎狗眼弹用?”
林暖暖一愣,随即眼亮了:“对!理论上行!把能量核心干超载,能爆强光加噪音,就是不稳,可能会炸……”
“要的就是会炸!”老陈打断,“拿来!阿飞,找石头块冰块,有啥算啥,准备往洞口砸!搅合乱套!”
计划糙得可以。就用那不稳定“咸鱼爆弹”制造乱子。
林暖暖立马从工具包里掏出那个绑着半条干咸鱼的铁海胆,飞快拧着上头几个钮,嘴里叨咕:“短路保护绕开……能量输出拉满……好了!现在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小心,扔出去大概三秒就炸!”
老陈接过那嗡嗡响、甚至发烫的玩意儿,手心全是汗。他冲阿飞使个眼色。
阿飞手忙脚乱从地上扒拉几块硬冰,紧张点头。
老陈吸足气,猛地从冰坨后探身,抡圆了把那个乱闪、散发诡异咸腥味的“炸弹”顺着门缝滚了进去!同时吼:“砸!”
阿飞闭着眼,把手里的冰坨子胡乱砸向洞口附近,砸得砰砰乱响。
洞里立刻传来一声惊怒吼:“操!啥玩意儿?!”
紧接着——
轰!!!!
一声闷响从洞里炸开!不是真炸药,是能量核心撑爆的动静!刺眼白光瞬间从门缝喷出来,附带一种能捅穿耳膜的尖啸!
“就现在!上!”老陈红着眼吼,第一个端着撬棍冲出去!林暖暖和阿飞也豁出去了,硬着头皮跟上。
三人撞开伪装雪块,冲进洞里。里头光线乱晃,一股焦糊味混着……烤咸鱼的怪味呛人。强光过后眼前全是重影,就听见里头鬼哭狼嚎。
“我眼瞎了!!”
“妈的什么鬼东西?!”
老陈最先缓过来,模糊看见俩穿得破破烂烂的家伙正捂着眼满地滚,还有一个站得稍远点,正揉着眼慌里慌张想去够墙边一把锈刀。
角落里头,石头那么大块头瘫在地上,额头青了一大块,像是让人闷棍撂倒了,但看着没大事。
“弄他们!”老陈心里稍定,火气噌地上来了,直接扑向那个想拿刀的。
那家伙视力还没恢复,听见风声,挥刀乱砍。老陈侧身躲过,撬棍照着他手腕就狠砸下去!
“嗷——!”那人惨叫着,刀脱了手。
另一边,阿飞虽然怕得要死,但看见石头倒了也急眼了,嗷嗷叫着把一个刚勉强睁开眼的家伙撞翻,俩人扭打在一块。
林暖暖对上了另一个还在捂眼哼唧的。她没凑近,举起那短棍,猛地一按按钮。
噼里啪啦!蓝色电弧在棍头炸开!她直接一棍子捅那人身上。
“呃啊啊啊!”那人顿时浑身抽抽,口吐白沫直挺挺倒了,冒烟。
乱战突然开始,更快结束。三个闯进来的压根没料到又是闪瞎眼又是电击棍的邪门打法,加上被先手阴了,几乎没咋抵抗就全躺了。一个电晕,一个被老陈撬棍顶喉咙不敢动,一个被阿飞坐着,鼻青脸肿。
“石头!石头你咋样?”林暖暖赶紧跑过去看石头。
老陈撬棍死死指着那个还能动的,喘着粗气:“你们谁?暖炉堡的?咋摸来的?!”
那人吓得要尿,瞅瞅旁边冒烟的同伴和老陈滴血的撬棍(刚砸手腕沾的),嘴直哆嗦:“不…不是暖炉堡…我们…跟着‘鬼爪’留的记号来的…”
鬼爪?老陈心一沉。是骨笛?他们真是顺着骨笛的线摸来的!
“找他干啥?说!”老陈撬棍又往前顶了顶。
“找…找货…”那人快哭了,“他说…有批好货藏附近…值钱…我们就想…捞点…”
为钱?不是为铁片?老陈眉头拧死。是骨笛放假消息引开注意?还是这帮人根本不知道铁片?
正想着,洞口光线忽然一暗。
一个冰凉、带着点懒洋洋调笑味儿的声音响起来:
“啧啧,真够热闹的。我才溜达多大一会儿,家就让人抄成这德性了?”
所有人猛扭头看洞口。
只见一个高个身影懒洋洋倚门框上,一身雪地伪装服,脸上卡着遮半张脸的面具,就露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手里玩着一把小巧但明显是军规的匕首,眼神轻飘飘扫过洞里这烂摊子。
不是骨笛。绝对不是。
老陈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攥紧撬棍。刚摆平三个杂毛,又来一个?而且这主儿的感觉,跟地上这仨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阿飞吓得直接从坐着的那人身上出溜下来。
面具人目光最后落被老陈顶住那货脸上,嗤笑一声:“哟?‘刨地鼠’汉克?你们‘废料帮’手够长啊,‘鬼爪’的饵都敢咬?”
他看似在跟那叫汉克的说话,眼角余光却有意无意扫过紧张戒备的老陈,和刚扶起石头的老陈暖暖。
然后,他视线往下溜,停在了林暖暖刚才动作时从口袋滑出来的那样东西上——
那个用布包着、但能看出方块形状的铁盒子。
面具人的眼神,唰地变得玩味起来。
“看来……”他声儿拖得老长,匕首在指尖转得飞快,“我这趟来得挺是时候?省得我自个儿翻得一身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