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陈的,你可真有本事啊……”
赵贵生一开口就带着淬毒的嘲讽,脚步重重碾过走廊的地砖。
“我姑姑赵婉仪,就这么被你照顾得躺进了抢救室?”
“你他妈对得起她,对得起那个胎死腹中的孩子吗?”
赵贵生嘴上骂得凶狠,仿佛真是来替姑姑讨公道的。
可眼角眉梢那股按捺不住的兴奋,却像野草似的疯长,怎么也藏不住。
赵贵生特意将带来的花篮,往抢救室门口一放,一摆。
不过,那可不是普通的花篮……
分明是丧礼上给死人用的纸扎花篮,惨白的纸花上还粘着金粉。
在医院的白炽灯下,泛着诡异的光。
只见赵贵生蹲下身摆弄着纸扎花,突然抬起头,用袖子胡乱抹着眼角,干嚎起来。
“我那还没出世的小外甥啊,你也太他妈的可怜了……”
“哥哥来送你一程,在黄泉路上可要走得安心啊……”
这拙劣的表演,看得陈青云心头火起。
悲愤翻涌的同时,更多的,是刺骨的疑惑……
赵婉仪怀孕的事捂得极严实,除了身边几个人,几乎没人知晓。
为什么刚出车祸,孩子刚没,赵贵生这个畜生就第一时间扑了过来?
难道……赵婉仪的车祸,孩子没了,全跟赵贵生这个绿毛龟有关?
“赵副县长,你不在狼沟县好好待着,跑到这儿来,是想看我笑话?”
“还是真对你姑姑的遭遇,有半分同情?”
“同情?”赵贵生突然一脚将纸扎花篮,踩得稀烂。
不装了。
脸上的狰狞笑意,再也藏不住。
“老子凭什么同情赵婉仪这个贱人?她这是活该!”
“怀上你这个王八蛋的野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她自找的,是她应得的报应。”
赵贵生往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直接喷在陈青云脸上。
“还有那个没出世的孽种,要是知道自己野种爹害了他,会不会气得在黄泉路上不肯过鬼门关?”
“哈哈哈哈……”
赵贵生这声狂笑,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陈青云的心脏。
只见陈青云双目瞬间赤红,胸腔里翻涌着怒火,扬着拳头就朝赵贵生脸上砸去。
“赵贵生……你他妈还是人吗?”
陈青云拳头带着风声,落在赵贵生颧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么咒一个刚没的孩子,你配做人吗?赵婉仪可是你亲姑姑。”
“那孩子要是生下来,该喊你哥哥……你怎么能说出这种猪狗不如的话?”
然而赵贵生挨了一拳,却笑得越发得意,嘴角撇出一抹淬了冰的轻蔑。
“从赵婉仪跟你苟合、怀上野种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我姑姑了,更不是我们赵家的人。”
赵贵生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狠戾如狼,“肚子里的那个小杂种,也配叫人?”
“不过是个该死的野种……”
陈青云再也按捺不住,一拳接一拳狠砸在赵贵生脸上,指节都打麻了。
“妈的……婉仪的车祸,孩子的死,是不是你这头畜生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