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北城,城墙高耸,以巨大的青黑色条石垒砌而成,表面铭刻着繁复的防御符文,散发着古老而厚重的气息。城门口车水马龙,修士往来如织,远比清风镇繁华百倍。
林小凡缴纳了入城费,随着人流步入城中。街道宽阔整洁,两旁店铺鳞次栉比,售卖着各种丹药、法器、符箓以及北地特产的冰属性材料。空气中灵气浓郁,甚至比青玄门内门还要胜上一筹。
他没有过多停留,径直向着城西云家府邸的方向走去。
云家作为天北城三大家族之一,府邸占地极广,朱门高墙,气象森严。然而,此刻的云家大门前,却显得有些冷清,甚至连守门的护卫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眉宇间带着忧色。
林小凡走上前,对一名护卫拱手道:“这位道友,请通传一声,故人林凡,前来拜访云芷薇小姐。”
那护卫打量了林小凡一眼,见他气息不过是筑基初期,衣着普通,便有些怠慢,懒洋洋道:“我家小姐事务繁忙,不见外客,阁下请回吧。”
林小凡眉头微皱,正要再说,却见府内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正是徐管事!
此时的徐管事,脸上带着淤青,神色憔悴,但看到林小凡的瞬间,眼中猛地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林道友!您……您真的来了!”徐管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连忙对那护卫呵斥道:“放肆!这是小姐的贵客,还不快请进来!”
那护卫吓了一跳,连忙躬身赔罪。
徐管事顾不上理会他,一把拉住林小凡的胳膊,低声道:“林道友,您来得太是时候了!快随我来,小姐她……她快撑不住了!”
林小凡心中一沉,跟着徐管事快步走入云府。
府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尽显豪门气派,但沿途遇到的仆从护卫,个个行色匆匆,面带忧惧,整个府邸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
徐管事直接将林小凡引到了内院一间僻静的书房。书房内,云芷薇正坐在书案后,单手撑着额头,眉宇间充满了疲惫与焦虑。几日不见,她清减了不少,眼圈微微泛红,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小姐,您看谁来了!”徐管事激动地喊道。
云芷薇抬起头,当看到林小凡时,先是一愣,随即美眸中绽放出难以置信的惊喜,猛地站起身:“林……林道友!你真的来了!”
她快步绕过书案,走到林小凡面前,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我还以为……”
“既然答应了,自然会来。”林小凡平静道,“看来,云小姐的处境不太妙。”
云芷薇闻言,脸上的喜色褪去,化为深深的苦涩,示意林小凡坐下,让徐管事守在门外,这才叹了口气,将如今云家的困境娓娓道来。
与林小凡在闻风阁听到的相差无几。云家老祖闭关冲击元婴中期失败,重伤昏迷,性命垂危。以三长老云崇山为首的旁系势力,联合了部分外姓长老,趁机发难,逼迫云芷薇的父亲,也就是当代家主云鸿轩交出家主大权,并意图将部分家族产业割让给雷家、韩家以换取支持。
云鸿轩性格较为仁厚,在家族内威信不足,如今更是独木难支。云芷薇虽是嫡女,但修为尚浅(筑基初期),难以服众。如今家族议事会上,支持家主一脉的声音越来越弱。
“雷家和韩家狼子野心,不断施压。玄冰谷派来的‘特使’也态度暧昧,看似调解,实则偏袒旁系。沙影楼的威胁也并未解除……林道友,我云家如今已是危如累卵。”云芷薇声音低沉,充满了无力感。
林小凡沉默片刻,问道:“云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云芷薇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小凡:“林道友实力高深,手段非凡。芷薇不敢奢求道友能力挽狂澜,只希望道友能在关键时刻,护我父亲周全,为我云家……保留一丝血脉香火。”
她的要求很低,低得让人心疼。显然,她对扭转局势已经不抱太大希望,只求能保住性命。
林小凡看着她眼中那抹绝望中透着的最后一丝倔强,想起了荒原上她沉稳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
“护你父女周全,林某可以尽力。”他缓缓道,“不过,云小姐就甘心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人吗?”
云芷薇娇躯一颤,贝齿紧咬红唇,眼中闪过不甘与挣扎:“不甘又能如何?势比人强……”
“未必。”林小凡打断她,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有时候,破局的关键,不在于力量的多寡,而在于……能否找到对手的弱点,并给予致命一击。”
他顿了顿,继续道:“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以及他们想要什么。是三长老云崇山?是雷家、韩家?还是……那位玄冰谷的特使?”
云芷薇闻言,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芒。她发现,这个神秘的青年,不仅实力强大,心思也如此缜密。
“林道友的意思是?”
“我需要云家所有敌对势力的详细资料,尤其是那些跳得最欢的长老,以及雷家、韩家核心人物,还有那位玄冰谷特使的信息。”林小凡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云芷薇精神一振,立刻道:“好!我马上让人去整理!徐管事!”
守在外面的徐管事应声而入。
“徐伯,将我们掌握的关于三长老、雷家、韩家以及玄冰谷特使的所有情报,全部取来,交给林道友!”云芷薇吩咐道,语气中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决断。
“是,小姐!”徐管事看到小姐重新振作,也激动起来,连忙去了。
林小凡看着云芷薇,补充了一句:“另外,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身份,暂时不要暴露我的存在。”
“道友放心,芷薇明白!”
很快,厚厚一摞记载着各方信息的玉简和卷宗被送到了林小凡面前。
他拿起一枚玉简,神识沉入其中,开始快速浏览。
天北城的风云,将因他的到来,而悄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