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主峰,云霄殿。
此地乃是宗主处理宗门要务、接见重要人物之所,平日里云雾缭绕,禁制森严,寻常弟子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凌绝(楚瑶光)跟在云芷真人身后,穿过层层灵光闪烁的阵法光幕,步入大殿。殿内空间开阔,穹顶高悬,仿佛内蕴乾坤。两侧并无多余装饰,只有九根盘龙玉柱支撑,散发着苍茫古老的气息。整个大殿弥漫着一股无形却浩瀚的威压,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大殿尽头,一道模糊的身影端坐于蒲团之上,仿佛与周围的天地灵气融为一体,正是太玄门当代宗主——玄玑真人。
“宗主,弟子云芷,携徒楚瑶光前来。”云芷真人躬身行礼。
凌绝也随之行礼,姿态恭谨,目光低垂,但神识与《破妄之瞳》却已悄然运转到极致,谨慎地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他能感觉到,那浩瀚的威压源头,正是前方那道模糊身影,其修为深不可测,远超云芷真人。
“好……好强的压力……” 楚瑶光的意识在他识海中瑟缩了一下,带着本能的敬畏。
“收起你的小把戏。”一个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直接作用于凌绝的神魂,仿佛看穿了他的一切探查。
凌绝心中一凛,立刻收敛了所有探查手段,垂首肃立。
那模糊的身影似乎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凌绝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楚瑶光……不错。能以筑基中期修为,在五名同级甚至更高阶杀手的围攻下保住性命,甚至反伤一人,你的实力与心性,确实远超同侪。”
“宗主谬赞,弟子侥幸,全赖师尊及时相救。”凌绝模仿着楚瑶光清冷的语调回应。
“侥幸?”玄玑真人不置可否,声音依旧平淡,“云芷已将你的猜测告知于本座。窥视感,幽冥涧,玄骨祖师……你可知,仅凭这些猜测,若传扬出去,会在宗门内引起何等动荡?”
凌绝沉默,等待下文。
“但你既有所感,且已引来杀身之祸,此事便不能再置之不理。”玄玑真人话锋一转,“本座且问你,你对那窥视感,感知究竟到了何种程度?可能确定其源头就在幽冥涧?可能分辨其具体意图?”
凌绝略一沉吟,决定部分坦诚:“回宗主,弟子只能确定那窥视感源自寂灭山脉深处,与幽冥涧方向一致。其意图……混杂着贪婪、冰冷与一丝……探究。弟子在阵阁查阅幽冥相关典籍后,此种感觉便有所增强,随后便遭遇袭击。”
他没有提及楚瑶光能分辨出不止一道视线,也没有说出月影幽魂花的猜测,这些底牌需要保留。
玄玑真人沉默了片刻,大殿内的威压似乎更加凝重了几分。
“玄骨祖师……”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乃是宗门之殇,亦是禁忌。当年之事,牵扯太大,真相早已掩埋在岁月之中。宗门典籍记载,其为追求神魂永生堕入魔道,被镇压于幽冥涧。但具体细节,以及他是否真的……‘意识尚存’,即便是我等,亦难以确定。”
他看向凌绝,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层模糊,变得锐利起来:“你身具太阴素体,又得琅嬛福地深处的太阴玄魄认主,体质与灵力皆属至阴,与那幽冥涧环境,乃至玄骨祖师所修邪术,确有某种……天然的吸引或者说共鸣。你能感知到窥视,并非偶然。”
凌绝心中微动,宗主果然知道太阴玄魄之事。
“宗门对幽冥涧的监控从未放松。”玄玑真人继续道,“那九幽噬灵封魔大阵乃上古遗留,威力无穷,按理说,玄骨祖师绝无脱困可能。但近百年来,寂灭山脉外围的幽冥之气确有微弱异动,宗门内部也偶有弟子心性突变或离奇失踪……如今看来,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云芷真人脸色凝重:“宗主,若真是玄骨祖师残识作祟,甚至可能与外界勾结,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尽快彻查!”
“查,自然要查。”玄玑真人语气沉凝,“但幽冥涧关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确凿证据,贸然开启封印或派遣大量人手进入,风险太大,亦可能打草惊蛇。”
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凌绝身上:“而你,楚瑶光,或许便是目前最好的‘切入点’,甚至可以说,是一枚被那暗处存在选中的‘种子’。”
种子?凌绝眼神一凝。
“你身怀至阴之宝,又对幽冥气息敏感,对那可能存在的老怪物而言,是绝佳的载体或工具。”玄玑真人语气平淡,却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话,“他们对你出手,既是灭口,或许也是一种……试探和筛选。”
“载体?工具?” 楚瑶光在识海中惊恐地重复。
凌绝意识冰冷,他明白宗主的意思。自己就像是一块被饿狼盯上的肥肉。
“宗门不能明着大张旗鼓,但暗中调查必不可少。”玄玑真人做出了决定,“楚瑶光,本座欲交予你一项秘密任务。”
“请宗主示下。”凌绝沉声道。
“你既已被卷入其中,避无可避。宗门会为你提供必要的资源和保护,而你,则需要利用你自身的‘优势’,继续吸引那暗处的目光,并设法收集更多关于幽冥涧内部情况、以及那可能存在之‘意识’状态的证据。”玄玑真人缓缓道,“此任务极其危险,你可愿接受?”
凌绝几乎没有犹豫:“弟子愿往。”
他本就打算主动出击,如今有宗门在背后支持,无疑是更好的选择。虽然风险依旧巨大,但机遇同样如此。这无疑是获取大量逆袭点和推动剧情的关键节点!
“好!”玄玑真人赞许一声,随即语气转为严肃,“记住,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非到万不得已,不可亲身涉险,更不可靠近幽冥涧核心区域。一切以收集信息和保全自身为前提。”
他屈指一弹,一道流光飞向凌绝,化作一枚非金非玉、刻有复杂云纹的令牌和一枚散发着空间波动的储物戒指。
“此乃‘太玄秘令’,持此令可在宗门大部分禁制外围区域通行,并可随时向本座或云芷峰主传递紧急讯息。戒指内是一些疗伤、解毒、恢复灵力的丹药,以及几件护身和隐匿的法器,算是对你此次遇袭的补偿和任务的资助。”
凌绝接过令牌和戒指,神识一扫,心中微震。里面的资源极其丰厚,远超他之前所有收获,其中几件隐匿和防御法器的品阶更是达到了灵器级别!
“谢宗主!”这一次,他的道谢带上了几分真心。
“下去吧,好生准备。具体行动计划,云芷会与你详谈。”玄玑真人挥了挥手,身影逐渐变得更加模糊,最终融入大殿的灵气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离开云霄殿,返回琼华峰的路上,凌绝沉默不语,消化着刚才与宗主的会面。
“我们……我们真的要去当诱饵吗?” 楚瑶光的声音带着不安。
“不是诱饵,是猎人。”凌绝意识冰冷地纠正,“只不过,猎物比较危险而已。有了宗门的暗中支持,我们的胜算大了很多。”
他摩挲着手中的太玄秘令和储物戒,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种子?诱饵?
不,他要做那个,反过来吞噬猎人的……狩猎者!
接下来的目标很明确:利用宗门提供的资源,尽快将实力提升到筑基中期顶峰甚至后期!同时,开始有计划地“泄露”一些关于自身太阴本源的信息,吸引那暗处的目光,等待对方再次出手,或者……找到对方露出的破绽!
而月影幽魂花,依旧是关键线索之一。或许,可以在执行宗门任务的过程中,顺势调查?
一场在宗门高层默许下的、针对古老禁忌的暗战,就此拉开了序幕。而凌绝,手持系统与太玄秘令,体内还住着一位拥有特殊灵觉的“原主”,已然成为了这场暗战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