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嗤!
伴随着金属摩擦的轻响,电梯门向两侧滑开一道缝隙。
两人迅速翻出电梯井,脚踏实地。冯叶看了一眼门框上模糊的楼层标识牌——12F。也多亏两人体质远超常人,才能在如此压抑危险的环境中完成这垂直攀爬。
根据命理视界的显示,这一层的“诡异载体”数量稀少,且大多处于“休眠”状态,只要不主动进行“互动”,相对安全。两人沿着安静的走廊快速前进,找到通往更高楼层的安全楼梯,这次是正常的!
一路畅通无阻,直达顶层27层。
写字楼内的结构是回字形,每面有四扇防盗门,门牌大多模糊或缺失。在其中一个方向,一扇没有挂牌子的门前,命理视界的信号标记就在其中。
冯叶的目光敏锐地落在门把手上,一圈极细的红色尼龙线,巧妙地缠绕在把手与门框之间,形成一个简单的绊发预警装置。
“就是这儿了。” 冯叶深吸一口气。
他与葛伟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白玉骨架微微颔首,做了个手势,传达出“准备就绪,随时行动”的意味。
冯叶抬手,指节在防盗门上敲响了清晰的三声。
叩!叩!叩!
门内一片死寂。
过了几秒,才传来一阵轻微的、带着迟疑的脚步声靠近门后。接着是链条锁被小心解开的金属摩擦声,然后是门锁转动的“咔哒”轻响。
门上,被拉开了一道小窗口。一张带着警惕和疲惫的中年男人的脸出现在窗口后,他戴着厚厚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快速扫视着门外的两人。
“谁?”里面传来个警惕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听着挺不好惹。
“我们是救援人员,收到你的求救信号而来。”冯叶编造了一个身份,手没离开光枪的扳机,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求救信号?”男人透过门窗打量着他们,脸上露出明显的迟疑,“那是什么东西?”
冯叶一时语塞,他本就是半路作为拾荒者加入这个剧本世界,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葛伟,指望一具白骨开口解释显然不现实。
他清了清嗓子,组织好语言:“我们的据点无意中捕捉到一组特殊信号,定位显示源头就在这里。”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又补充了一句:“信号是三天前接收到的。”
“三天前?”男人眉头微锁,似乎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片刻后,他像是恍然大悟,紧绷的神色稍缓,“哦…明白了。看来,是个误会。”
“误会?”冯叶皱起眉,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握着光枪的手指微微收紧。
男人没直接解释,镜片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反而话锋一转,带着审视的意味说道:“看你们的状态……没有出现异化现象吧?”
“我没有。”冯叶答得干脆,视线扫过葛伟,“至于我的朋友……他的身体确实发生了变化。但我可以保证,他和外面那些‘诡异’完全不同。”
“让我看看。”男人说着,身体微微前倾,脸几乎贴在了门上。
冯叶迟疑了两秒,他最终点了点头,还是侧身让开了位置,将葛伟非人形态的头骨完全展现在门窗透出的光线中。
贾先生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葛伟身上。他没有惊呼,但厚厚的镜片后,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他沉默地观察了几秒钟。随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啪嗒”一声,关上了门上那个狭小的观察窗。
小窗关闭,隔绝了视线,门内陷入一片寂静。
冯叶和葛伟等在门外,时间仿佛被拉长。他的心沉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枪身,盯着那扇门,肌肉悄然绷紧,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强行破门。
“喂?” 冯叶试探着敲了敲门,这家伙该不会想把他们晾在这儿吧?
就在这样气氛中——
“咔哒…咯啦…”
门锁转动的声音清晰响起!
紧接着,门被向内拉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足够两人通过。贾先生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进来吧,记得把门关上。”
门后的光线涌出,照亮了门口一小片区域。
冯叶与葛伟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白玉头骨点了点。两人不再迟疑,侧身闪入门内。冯叶走在最后,反手轻轻一带,防盗门“咔”一声轻响,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门缝后透出的光线甚至有些明亮,冯叶和葛伟在门完全打开后,看清了里面的景象,一间宽敞、略显凌乱但设备齐全的办公室。
室内光线主要来源于几盏依靠独立发电机运转的LEd灯,明亮而稳定。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上面堆满了书籍、图纸和电子设备。靠墙的位置立着几台冯叶一眼就认出的天文望远镜,镜筒指向被厚重窗帘遮挡的窗户方向。
角落里,一台小型发电机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嗡鸣,为这个小小避难所提供着宝贵的电力。
办公桌后,刚才开门的那位是穿着脏污白大褂的男人,看了一眼二人,便不再理会他们,径直坐回椅子上,埋首于桌上的图纸,手中的钢笔快速移动,发出沙沙的书写声。
这男人约莫四十多岁,五官周正,甚至可以说带着几分学者特有的温和儒雅,只是眉宇间锁着深深的疲惫和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他头发有些凌乱,胡茬也没怎么打理,白大褂的袖口沾染着墨迹和油污。
冯叶的光枪依旧没有放下,枪口微微下垂,但手指并未离开扳机护圈。
他的视线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当目光掠过墙角一个半开的铁皮文件柜时,他瞳孔微微一缩,柜门虚掩着,没有上锁。
柜子里层叠地摆放着几个大型的透明玻璃罐,里面盛满了浑浊的淡黄色福尔马林溶液。溶液里浸泡着的,是一些形状不规则、呈现灰白色、质地如同腐烂豆腐般的生物组织块光。
而命理视界中,那个代表求救信号的标记,指向了“趴伏”在办公桌男人面前那台嗡嗡作响的电脑主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