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叶装完13,甩了甩手腕上沾着的木屑,在喝彩声中踩着雕花阶梯来到三楼。
沿途看客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冯叶则抱拳回礼,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将身份令牌和纸片递向门口伙计。
“原来是玄字的兄弟,刚刚兄弟的身手真是厉害!”伙计热情地说道,嘴巴像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冯叶等房间门彻底关闭后,还能隐约听到伙计与旁人交谈的声音。
房间内,并非寻常的居所,而是一条通往鬼街的秘密通道。冯叶踏入其中,心中不禁回想起刚才的战斗。与过去的自己相比,如今的他确实强大了许多。
正如看客们所言,他除了速度,几乎不懂任何武功招式。但这正是他所追求的,做一个纯粹的数值怪,招式不过是浮云。
练武太难了,没有系统的教导和长时间打磨,招式用出来也只是花架子假把式,在高手面前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而如今,凭借超强的身体素质,他能在模组的加持下,模仿出各种格斗游戏中的招式,甚至能在卸载模组后,凭借身体记忆模仿个八九不离十。然而,这些招式只有其形,没有其意。
在与洛可可的实战对练中,使用这些招式反而会被她抓住破绽,挨上一顿打。冯叶总觉得缺少了某种关键的东西,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硬要说的话,就像“信仰之跃”,明明用模组练出了技能,而那些格斗游戏里的招式却始终无法真正练成技能。因此,他索性放弃了招式,专注于提升数值。正如火云邪神所说:“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在电影中最后的打斗场景,单纯只从表面现象来看,速度与力量决定了胜负。火云邪神先输在阿星的速度与力量下,而阿星又败在了蛤蟆功带来的更快速度与更强力量。若不是阿星最后悟出了如来神掌,胜负难料。所以冯叶明白,自己差的正是那一点“悟性”。
为了提高数值,他在模组选择上,几乎全部选择了提升数值的模组。无论对手的招式多么华丽,他只需用更快的速度打断对方的节奏即可。
这个“游戏”的人物面板属性非常模糊,没有具体的数值,属性只有“大中小”这样的模糊的加成描述。冯叶的身体素质全靠平日训练,凭借感官去感受。现在的他,已经能轻松应对那个曾经差点杀死他的亡魂集合体。
最重要的是,体内的“气”在药浴和药膳的辅助下,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过去,“气”只是微弱地增强他的属性,如今却足以成为他的底牌。
通道尽头是一扇门,门环是青铜恶鬼造型,他掏出令牌按在兽口时,门内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嗒声。推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前方,一条宽约五米的地下河从岩壁下方蜿蜒流向远方。
河边有一个小型码头,几条小船停泊在岸边,几名戴着面具的汉子围坐在篝火旁谈天说地。地下河的水腥味裹挟着河浪声而至,听到门开的动静,码头上戴着面具的壮汉们齐刷刷转头,手中钢叉在篝火映照下泛着暗红血光。
这些汉子同样是冯叶的“同门师兄弟”,既是守卫,也是传信人。客栈与鬼街之间的重要情报,都由他们传递。他其实一路都是走的员工通道,客栈前往鬼街的正路要绕好一会,员工通道则可以直达。
冯叶笑着亮了下令牌,几番交流后他脚尖轻点跃上乌篷船,船身吃水线丝毫未变。一名面具汉子担任摆渡人,将他送到了鬼街。终于,他抵达了目的地。
鬼街热闹非凡,石板路两旁,木质摊位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摊位上挂着的大红灯笼轻轻晃动,暖黄的光晕洒向四周。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姿态各异。有戴着虎头面具的大汉迈着豪迈的步伐,有年轻姑娘戴着蝴蝶面具,身姿轻盈;还有一群年轻人戴着青面獠牙的鬼怪面具,勾肩搭背,大声说笑。
小吃摊那边,烟火升腾,戴着猪头面具的老板熟练地翻动着烤架上滋滋冒油的肉串。食客们掀开面具一角,小心翼翼地吃着热气腾腾的小吃。不远处,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铁匠,面具上幽绿的眼眸似两团鬼火,正热情地向过往行人推销着自家的铁器。
街中心,围起了一大圈人。圈中,一位戴着猴王面具的戏子正舞着一根长棍,猴王面具上的金睛火眼熠熠生辉。戏子随着棍影腾挪跳跃,棍风呼呼作响,带起周围灯火一阵摇晃,人群中不时爆发出喝彩声。
溶洞内,无数灯笼照耀下,鬼街的氛围并不阴森,反而充满了市井的热络与烟火气。
一个小男孩戴着一个鬼头面具,蹦蹦跳跳地在人群中穿梭,来到冯叶面前。他的眼睛透过面具的孔洞盯着冯叶,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欢快地笑道:“看少侠的样子,新来的?第一次来需要小爷带你四处看看?”鬼头面具下传出少年清亮的嗓音。
冯叶看着这个一身黑色夜行服自称“爷”的小鬼头,看外貌大概是个初中生的样子。他舞会假面下的唇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心想这孩子年纪不大,派头倒是十足。
冯叶轻笑道:“人小鬼大。”
舒柯也笑道:“小爷可比你早入行,的确比你大。”
冯叶眉毛瞬间高高挑起,上下打量着少年,没想到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大的口气。
有点意思。冯叶开口道:“那这位爷,我的确第一次来,能带我四处逛逛吗?”他也来了兴致,想看看这“小爷”的架子能端到何种地步。
舒柯咬了一口糖葫芦,咬碎糖葫芦的声音清脆得像折断人骨,神气十足地一挥手:“走着!”
就这样,冯叶跟着这位少年开始逛起了鬼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