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是怎么回答的?”
许彻白又将王清的回答告诉李长老。
李长老微微摇头,道:“自从当年的事后……这的确是他的行事风格。”
他接着看向许彻白,问道:“他的回答,你怎么看?”
许彻白说出心里已经思考了几日的答案:“人的劣根性是天生地养的,可道德礼法却是圣贤传下。为何两者似乎天生矛盾,可圣贤不最终却证得大道了吗?”
李长老也开始闭口不言,直到一只大狗驮着李长生回来,李长老也没有给出答案。
李长生把这只大狗介绍给许彻白,道:“许师弟,这是我家的大狗,他叫小花。”
看着眼前这条比一座茅屋还要大上几分的猛犬,许彻白无论如何都没法把“小”字和他联系起来。
李长老开口道:“长生,去准备斋饭。”
李长生带着大花去往另一座稍大的茅屋,看着再次闭口不言,低头思索的李长老,许彻白起身,打算去帮小道士。
许彻白绕过趴在地上休息的小花,小花也直勾勾地盯着许彻白,眼里没有野兽的凶狠,却是十足灵动的好奇。
许彻白朝他笑笑,道:“我去帮李师弟做饭。”
而后,许彻白推门而入。
李长生回过头看着许彻白,道:“许师兄,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没事的,许师兄,我一个人忙过就够了,你去和师傅聊天吧!”
许彻白苦笑地摇了摇头,道:“李长老,现在在忙,恐怕没时间搭理我,我还是给你搭把手吧!”
片刻后,三碗斋饭,几碟素菜上桌。
李长老十分准时的来到了餐桌,坐下后道:“好了,吃饭吧!”
许彻白拿起筷子,看向门外的小花,问道:“李师弟,小花的饭怎么办?”
“师兄不用担心,小花向来是自己出去觅食的,我们不用管。”
许彻白点点头,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几日,许彻白过上了平淡的日常生活。
他这几天一时片刻都没有修炼过。一方面是因为前几天他出关时修为就已经达到了二境巅峰,另一方面则是垤峰此地灵气稀薄,还不如许氏的青泽山呢。
他这几日已经和小道童李长生,还有小花那只大狗混熟了。
许彻白放下手中的,准备去叫小花回家。李长生正在做饭,所以此事就由他来代劳。
汽车白走出茅屋,接着又走下小山丘,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以他的脚力,五里路很快便到了。
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一片丛林,许彻白心想:这么大的一片林子,养活那么一条大狗倒也说得过去。
接着他大喊一声:“小花,小花!”
幽静的丛林中传出了大树倒地的声响, 一只巨犬从森林中蹿出,正是小花。
看到来人是许彻白,小花的眼神里有几分疑惑。
许彻白将大致的情况告知小花后,小花将许彻白甩到他的后背上,接着便朝着小土丘快速奔去。
坐在小花身上的许彻白纹丝不动,心想着:家里有这么一只大狗还真挺不错的!
吃过斋饭后,几日闭口不言的李长老把许彻白叫到眼前。
李长老道:“许彻白,你几日前问的问题,我有一些想法了。不过你权且听听算了,不用放在心上。毕竟我距离圣贤那样的境界还远得很,只能是谈谈我自己的看法。”
许彻白点头。
“人有七情六欲,这是天生地养。情欲一事,有利有弊。至于利多还是弊多,我们这里先不讨论。你那位师姐说的修仙者斩断与红尘的联系,和我所想的几乎一致。我们今日主要谈谈后边那一个问题,我和王清大不相同。”
“在我看来,并非是因为天下所有的修行者同走一条宽广无边的道路。而是修行难,真的很难!”
许彻白依旧盘坐在地上,听着李长老的话,不过他此刻的姿态却十分的放松。
“凡人对于修心一说知之甚少,况且对于人生大事的影响,其实不多,甚至可以说很少。而修仙者不同,道心可谓是重中之重,每一次道心之劫都必须慎之又慎。因此,在凡间的红尘情劫在修仙者之间反而成了稀疏平常的小事,有时还能作为砥砺道心的小磨难。”
“至于你说的人天生的劣根性和圣贤所讲的道德礼法,我这几日有所体会。不管如何,许彻白,我要先谢谢你,今日后我便要开始闭关了。这两者孰对孰错,孰强孰弱,我不想评价,也没资格评价。但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圣贤的道理,也是从天地自然中感悟而来,而我这一脉走的也是天生亲近自然的大道。你要是想弄明白这两者间的关系,不妨多去感悟自然,有朝一日,也许你会明白的。”
许彻白起身,躬身行礼。
之后的半月时光,两座茅屋从两人一狗变成了两人一狗。
许彻白还是没有修炼,早起读一读,中午有时和小道童李长生一起做饭,有时会去接小花回家,下午两人一狗会一起聊天,打闹,玩耍,晚上两人一狗一起看星星。
许彻白带着一人一狗,在垤峰四处转悠。
这一日,小道童李长生问许彻白:“彻白师兄,你说师父他什么时候能出关啊?从我记事起师父,从来没有闭过关,而这一次已经足足有十五天了。”
许彻白摸了摸李长生的脑袋,小花也亲昵地蹭了蹭许彻白,他也想问问这个问题。
许彻白道:“不用担心,你师父正值壮年。此次闭关又是心灵所至,必然大有收获。”
小道童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又是半月过去,李长老终于是出关了。
李长生正在一间茅屋内做饭,而许彻白则是倚靠在小花身上,翻阅那本《有散心诀》。
一阵清风吹拂,小道童李长生心有所感,急忙冲出茅屋,看到了一月不见的那个熟悉身影。
一下子他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冲向李长老,扑在了他的怀里。
一个十岁的孩子,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