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掏粪人赶着马车,车上放着几只粪桶。等粪装满了,傻柱再把车赶到别处去。
才干了半天,他就已经叫苦不迭。
虽说他当年也曾失足跌入粪坑,浑身沾满污秽之物,臭不可闻。但那时多洗几遍澡,气味也就消散了。如今却要日复一日地与粪坑为伴,实在难以忍受。每回走近粪坑,他都忍不住想吐。
这还不算,每日赶着粪车穿街过巷时,还要忍受路人的指指点点。都说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偏要干这等肮脏活计。
这天收工时分,傻柱已挑了一整日的粪,浑身散发着浓重的浊臭。他累得筋疲力尽,眼皮直打架,只想寻个地方倒头就睡。
许大茂幸灾乐祸地踱了过来。
傻柱,这挑大粪的活儿可还顺手?
从前你给人掌勺做饭,如今却来挑粪,这简直是从灶台前跌到了茅坑后。
虽说差了档次,可到底都是在为人民服务嘛!
许大茂模仿着刘海中的腔调,拖着官腔,满脸讥诮地瞅着傻柱。先前许大茂扫大街时,没少受傻柱的奚落。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要好生嘲讽一番。虽说他自己也不过是个扫街的,总归比挑粪的体面些。
许大茂,你别以为扫大街就比我强到哪儿去,不都是又脏又累的活儿。傻柱没好气地回敬。
傻柱,这份差事还是我帮你寻的,当初你替我介绍工作的情分,今日可算两清了。许大茂道。
谁稀罕你惦记这个。傻柱翻了个白眼。
许大茂咧嘴一笑,劝道:傻柱啊,咱俩虽说是打小的对头,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别再把掏粪挣的那点钱拿去接济别人的媳妇。
这话虽未挑明,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他是让傻柱别再帮扶秦淮茹了,毕竟人家的丈夫贾东旭尚在,拿自己的辛苦钱去养别人的老婆,这不是犯傻么?
可傻柱不这么想,已经付出了这么多,此时撒手岂不是前功尽弃?
许大茂,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你还是先管好你家秦京茹吧,当心自个儿的媳妇被人惦记上。傻柱反唇相讥。
胡扯什么!谁敢打我媳妇的主意!!!许大茂顿时拉下脸来。
傻柱懒得再理会他,清完粪坑便推着车走远了。
望着傻柱狼狈的背影,许大茂笑得合不拢嘴。
真是个榆木疙瘩,混到这步田地,纯属自作自受!许大茂骂咧咧地嘀咕。
回到四合院,许大茂一进门就瞧见秦京茹边泡脚边嗑瓜子,嘴里还哼着小曲。
媳妇,你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许大茂话里有话地说道。
“那是自然。”
“那今晚……”许大茂脸上浮现出猥琐的笑容。
“做梦!”秦京茹一口回绝。
“秦京茹,你嫁给我这些日子,还要我等到几时?你是我老婆,就该尽妻子的本分!”许大茂恼火地说。
“许大茂,你少跟我来这套。”
“谁让你婚前骗我,把婚后该做的事都做完了。现在你就等着吧,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好了,就答应你。”
“但你要是惹我不高兴,这辈子都别想碰我一根手指头。”
秦淮茹冷哼一声,态度十分坚决。
许大茂紧闭着嘴,一脸无奈。
今天扫了一整天大街,累得够呛,回去烧水洗了脚后,许大茂就识趣地睡沙发去了。
秦京茹在背后偷偷发笑。
第二天一早,沈为民去上公厕。
方便完后,他随手从系统里取出十条清道夫扔在路边。
谁爱吃谁捡去,沈为民自己是不吃的,也不打算把这清道夫养在热带雨林系统里。
贾家,秦淮茹正在做早饭。自从没了傻柱的接济,她天刚亮就上山挖野菜,煮了一锅野菜汤。
又蒸了几个窝窝头,这就是早饭了。
棒梗看着这早饭,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借口说要上厕所,其实是想去傻柱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不过棒梗也清楚,傻柱被供销社开除了,现在在挑大粪,挣不了几个钱,家里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
去公厕的路上,棒梗眼睛一亮,看见路边有十条鱼。
一条条鱼还在活蹦乱跳,个头都不小,看起来十分鲜美。
自从和刘光奇闹翻,失去了靠乞丐卖惨赚钱的机会后,棒梗每天都饿着肚子。
家里的窝窝头和野菜汤,他连碰都不想碰。
以前傻柱没被开除时,棒梗还能吃点有油水的东西,可后来就再也见不到肉腥了。
跟刘光奇混的那段日子,天天大鱼大肉,还经常下馆子,嘴巴都吃刁了。
现在又回到吃野菜的日子,棒梗哪里受得了?
“这鱼是哪儿来的?”棒梗虽然想不明白鱼的来历。
他四下张望,见没人注意,就用衣服把十条鱼包起来,一溜烟跑了。
棒梗心想,虽然不认识这是什么鱼,但看起来很好吃。
要是能做成烤鱼,那该多美味啊。
在原着故事里,棒梗曾经溜进轧钢厂食堂的后厨偷走酱油,又偷了许大茂家的鸡,做成酱油烤鸡,和两个妹妹一起吃得津津有味。
有好吃的东西,棒梗从来不会忘记小当和槐花。
棒梗先把十条清道夫藏好,然后跑回家。
他招呼小当和槐花:“走,哥带你们吃好吃的!”
那时秦淮茹已经吃过早饭去上班了。
贾张氏坐在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纳鞋底。
棒梗对贾张氏说:“奶奶,我们出去玩了。”
“别跑太远,早点回来。”贾张氏叮嘱了一句。
随后,棒梗悄悄进了傻柱家。
贾张氏看见他去了傻柱那儿,但没打算管。
在她眼里,棒梗是个好孩子,不过是去傻柱家玩一会儿,顺便拿点东西、占些便宜,算不上偷。
棒梗对傻柱家熟门熟路,这次他目标明确,拿了盐、酱油、胡椒粉,还有其他一些调料。
被拐去挖煤那几个月,棒梗也学会了做菜,烤鱼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拿到调料之后,他又拿了半盒火柴,就溜了出来。
棒梗带着小当和槐花取回藏好的十条清道夫,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贾家没有冰箱,鱼只能一次全烤掉,不然放着就会坏。
“哥,这是什么鱼?长得真怪。”小当好奇地问。
“管它是什么鱼,能吃就行。”棒梗回答。
槐花倒是很开心,能吃烤鱼,是她一直盼着的事。
棒梗找来干草,用两根树枝搭成支架,准备生火。
小当找来十根树枝。
棒梗处理掉鱼内脏,发现这鱼骨头又多又硬,但他没在意。
他用树枝从鱼嘴穿过去,架在支架上。
划着火柴,点燃干草,鱼就烤了起来。
“哥哥,我们为什么不回家做啊?”小当不解。
“回家哪还能吃烤鱼?奶奶肯定要把鱼切了炸,几天才能吃上一块。”
“好不容易捡到十条鱼,不一次吃个过瘾,那还有什么意思?”棒梗不耐烦地说。
小当和槐花都点点头。
现在贾家已经困难到喝野菜汤了,要是贾张氏或秦淮茹知道棒梗捡了鱼,一定会切成块炸好存着,慢慢吃。
她们会觉得一次全烤掉太浪费。
棒梗交代小当,要时不时翻动鱼,让两面都烤得均匀。
棒梗去旁边捡了些干柴。
他先尝了一口刚烤好的清道夫,觉得味道有点奇怪。
“这鱼怎么回事?味儿不对啊。”棒梗皱起眉。
他叫小当和槐花一起尝,两人也觉得味道怪。
说起来,这年头鱼也算荤菜,要是好吃,谁会把它丢路边?
以前棒梗在煤矿饿得吃过蚯蚓。
现在他也饿得不行,再难吃也得吃下去。
好歹是肉。
这几天光吃野菜汤和窝窝头,棒梗早就受不了了。
有肉吃就不错了,哪还能挑三拣四?
棒梗从衣兜掏出调料,撒在烤鱼上。
调料一撒,烤鱼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闻到香味,棒梗、小当和槐花都忍不住咽口水。
“哥,还是你有办法!”小当夸道。
“那是!”
撒完调料又烤了一会儿,三个人就吃了起来。
比没加调料时确实好吃多了。
他们狼吞虎咽地吃着。
可这鱼看着不小,肉却不多。
一条鱼吃完,跟没吃似的,三个人还觉得不过瘾。
“哥,这鱼没什么肉啊。”小当低声说。
“没事,咱们一次烤四条!”棒梗咧嘴笑。
棒梗把四条鱼都处理干净,用树枝穿好,一条架在火上,剩下三条一人拿一根,坐地上烤。
柴添得多,火烧得也旺。
没一会儿,四条鱼都烤好了。
一人一条先吃着,剩下一条可以分着吃。
四条鱼下肚,三个人总算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这鱼肉少,虽然没完全吃饱,但棒梗知道不能全吃完,剩下六条得带回去给贾张氏。
“走,回家。”棒梗用衣服包好剩下的鱼,准备往回走。
烟火引来了人。
两个大婶走过来,一脸惊讶:
“这不是秦淮茹家的孩子吗?你们在这儿干啥?”
“这鱼哪来的?咋在这儿烤鱼,不回家做?”
“该不会是偷的吧?”
“棒梗,你也太胆大了,带着妹妹偷鱼?”
“而且这鱼我都没见过。”
被几位大婶围着追问,棒梗也紧张起来。
“不是偷的,是我在路边捡的。”棒梗挺直腰板说道。
两位大婶交换了一下眼神,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这年头,路边还能捡到鱼?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她们看得清清楚楚,包鱼的衣服里还有六条鱼,不算已经烤了吃的那几条。
如今物资这么紧张,连野菜都有人抢着吃,谁会把这些大鱼扔在路边?
“你这孩子连编谎话都编不像,现在谁家会把鱼扔路上?难不成鱼自己长脚跑来的?”
“就是,说谎都不脸红的,肯定是从哪儿偷的。早就听说秦淮茹家孩子手脚不干净,果然没错。”
两人毫不客气地讥讽着棒梗。
“你们胡说!就是捡的,爱信不信!”棒梗也来了火气。他明明就是在去厕所的路上捡的,凭什么说他撒谎。
他抱起那包鱼,带着小当和槐花往四合院走去。
两位大婶还在身后指指点点,骂他是小偷。
棒梗气得把鱼往地上一放,捡起石头就朝她们扔过去。
那两个大婶这才慌忙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