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永平郡若想恢复元气,恐怕非一两年不可。”苏牧沿途所见,深知此郡问题严重,也意识到大夏军纪日益败坏。永平郡原在大夏控制之下,上位者却置百姓于不顾,任兵卒肆虐,只要不触及世家利益,便无人过问。
真是国之蛀虫,罪该万死!竟如此不把百姓当人!
“大王,永平郡现为重点扶持之地,经过培训的官吏多被调派至此。”于凤舞在旁低声禀报。
苏牧闻言眉头微蹙,沉声道:“目前仍要以锦衣卫为主。永平郡历经战乱,需严防不法之徒借机生事,绝不能大意。”
尽管经过培训的官员素养较高,但人心难测,不可不防。而锦衣卫等机构人员忠心不二,不受欲望驱使,难以腐化,正适合在此特殊时期维护地方安定。
“大王放心,臣相信荀彧、上官月如等几位宰相必能妥善处置,不令不法之徒有可乘之机。”于凤舞恭敬回应,对几人的能力深具信心。
苏牧内心确信无疑,然而底下的人却未必可靠。
眼下汉国的官僚体系已经历了不小的调整。
随着归附者不断增多,人员结构自然日益复杂起来。
这其中是否混有不法之徒,或是奸细密探,实在难以断言。
虽说有东厂与西厂在暗中监视,但终究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当然,凭借东西二厂的威慑力,确实能让一部分人不敢轻举妄动。倘若没有这两大机构坐镇,恐怕某些人早就无法无天了。
苏牧从不低估某些人的良知——因为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良知可言。
“孤自然相信多数人,只是有些人的底线实在太低,不得不防。”苏牧神色凝重地说道,他并非轻视谁,而是认为必须加强防范。
于凤舞不愿苏牧过多纠结于此。当前汉国百废待兴,加上东厂、西厂严加监视,想必无人敢随意妄为。
于是她轻声提议:“大王,不如先移步府衙稍作休整,您意下如何?”
苏牧不再多言,微微颔首。
随后,他在金凤卫、锦衣卫等一众精锐护卫下,带着于凤舞、邀月等人进入灵武城府衙。
抵达府衙后,苏牧在金凤卫的侍候下沐浴更衣。
连日奔波风尘仆仆,沐浴一番确有必要。
当然,沐浴之时,苏牧不免想起出发前那晚,与上官月如、吕雉共度的风月之事……
“咳,想这些未免不合时宜。”
苏牧很快定下心神,提醒自己不要多想。
他的注意力转而落在浴桶上,想起汉王府中的宽大浴池,再对比眼前这般……也罢,不必多言。
“大王!”
正当苏牧闭目享受沐浴时,门外传来于凤舞的声音。
苏牧蓦地睁眼,轻咳一声问道:“凤舞,有何事?”
“大王,妾身来侍候您沐浴。”
于凤舞嗓音娇柔,说话间房门已被推开。
“咳咳,不必了。”
苏牧连忙挥手,让身旁侍奉的两名金凤卫退至一侧。
因一直未有贴身侍女,苏牧便以金凤卫暂代此职。
金凤卫三千人皆为女子,姿容出众,既能护卫又能侍奉,不用也是可惜,自然当用则用。
于凤舞款款走进房间,身上只穿了件轻薄的衣裙,浅笑道:“大王,这些琐事就让妾身来料理吧。”
苏牧一时无言。
眼前的情形确实不太妥当。
他心中隐约觉得,邀月大概也快到了。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邀月的身影已静静出现在门边。
超凡境界的高手,来去果然如风似影,快得难以捕捉。
只是把这样的身手用在此处,总让人觉得不太合适,苏牧不由得暗自摇头。
于凤舞和邀月同时出现,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这个……”苏牧迟疑着开口,“此处不比汉王府,条件简陋,没有宽敞的浴池,恐怕你们难以施展。”
他想起从前在王府时二人服侍沐浴的情景,不禁感到头疼。那时府中有宽阔的浴池,她们尽可放开手脚,但眼下这只小浴桶,实在容不下太多动作。
“无妨,不打紧的。”
出乎意料的是,于凤舞和邀月竟异口同声表示不成问题,都认为可以继续。
苏牧微微一怔。
她们居然意见一致?
这实在稀奇,令他不禁诧异。
难道在这种事情上,她们总能达成共识?
看来还是因为我太过出众——苏牧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
“也罢,我不拦着,只是你们动静小些。”他不再坚持,由着她们去。
“放心吧。”
于凤舞含笑应下,邀月虽仍是一脸清冷,动作却丝毫不慢。
苏牧只得轻叹一声,暗自期盼今晚能平稳度过。
……
青州,临淄城。
州牧府衙内气氛凝重。
得知苏牧率军南下的消息,州牧史文恭火速召集众人商议对策,同时八百里加急将战报送往洛阳,并严令边境各城严防死守,绝不容敌军踏入青州半步。
“诸位,伪王苏牧举兵南下,意在夺取我青州啊!”
史文恭开门见山道出局势危急,满面忧色。
韩中良率先出列,肃然道:“二位大人,伪王既已挥师南下,集结近二十万兵马,看来是志在必得。下官以为,此番必须迎战,绝无退路。”
这位文官出身的韩中良,谈及战事竟毫无惧色。
说到底,对方已然毫不遮掩地主动出击,目标明确便是要夺取青州,眼下除了迎战别无选择。
安云天在一旁点头,深表认同。
他随即开口道:“文恭兄,此言不差。如今再作他想已毫无意义,唯有正面迎敌,不可退让。”
史文恭心中暗骂:退让?岂不是说我胆小如鼠?
但他并未发作,只是叹息一声,说道:“我实未料到那伪王动作如此之快,竟已将目光投向青州。若真如此……是否意味着幽州已难保全?”
若幽州失陷,这批物资又何必再送?留在青州自用,岂不更好?
安云天嘴角微动,心中了然:此人果然贪婪,竟已盯上这批物资。可这是支援幽州的物资,武德司正严密监视,他真敢动吗?
韩中良小心翼翼提醒道:“大人,眼下当以青州为重。物资何时启程,还得看青州水师的意思。”
史文恭闻言眼前一亮,满意地点头,笑呵呵地说:“不错不错,水师如今须全力戒备海防,以防敌军沿海突袭、深入腹地,届时两面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安云天暗叹:此人脸皮之厚,实属罕见。敌军连像样的水师都没有,何来夹击?
但他并未点破,毕竟身在他人地盘,不便违背对方意愿。心中不免感慨:青州之贪,竟比冀州更甚数倍,实在骇人。
他原以为冀州已足够荒唐,未料青州上下在此大敌当前之际,仍如此行事……真是烂到骨子里了。
此刻的安云天无言以对,只能暗叹大夏官场腐朽至此。
“大人英明!”
青州众官员齐声称赞,颂声不绝。
史文恭面带微笑,欣然接受属下的奉承。
史文恭看向安云天,微笑着问道:“云天兄,你看这次是不是……”
安云天不接话,只推给朝廷:“文恭兄,此事还要看朝廷如何安排。为阻伪王南下,必会派得力将领主持会战,所以……”
他心知史文恭是想让他手下的兵去送死,自然不肯顺着对方的意,必须提防。
史文恭并不反驳,点头道:“说得对,确实如此。”
两只老狐狸相视一眼,各自盘算着如何自保,而不是如何抗敌,可见大夏已到存亡边缘。
一旦洛阳失守,大夏离 ** 不远。
此时真心为国、忠心耿耿的人寥寥无几,靠这些人保住大夏江山?
显然绝无可能。
汉王苏牧率十八万大军南下,逼近青州边境的消息传开,天下震动。
大军压境,直指青州。
只要不是愚笨之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消息传到洛阳,朝野氛围骤变,人人自危。
一旦青州失守,徐州也将危在旦夕,届时洛阳将直接暴露于敌军兵锋之下。
夏侯玄得知消息后,顾不得宫中事务,立即召集群臣,商议应对苏牧南下之策。
先前长生殿出事,夏侯玄再也不愿踏足那里。
他担心有人要害他。
一朵来历不明的花悄然出现在长生殿外花丛中,给他带来极大压力。
今天能在殿外种花,明天岂不能取他性命?
宫中气氛顿时紧张,武德司全力搜查,反而忽略了皇后。
这正是周皇后的目的——转移武德司的注意,免得他们一直盯着长乐宫,阻碍她的计划。
虽然宫中戒备更严,但只要武德司不再紧盯着长乐宫,对她来说就无妨。
现在看来,计划成功了。
此刻,夏侯玄顾不上宫中琐事,必须先处理青州军情。
只是他看着底下群臣吵吵嚷嚷,如同市井泼妇骂街一般,顿觉头痛欲裂。
头痛欲裂的夏侯玄终于按捺不住怒火,厉声喝斥:“够了!此处乃大夏朝堂,岂容尔等如市井泼妇般争吵不休?”
群臣闻言,齐刷刷跪地请罪:“臣等有罪。”
这般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夏侯玄心绪纷乱,宫中暗流涌动,天下更是不太平。逆贼苏牧率十八万大军南下,兵锋直指青州。若青州失守,崇州亦将不保,届时洛阳危在旦夕。
“朕现在不想听这些。”夏侯玄面色阴沉,“苏牧贼军已逼近青州,诸位可有退敌良策?”
大将军武士彟挺身而出:“陛下,青州危在旦夕,臣愿请战。”
丞相温体仁当即反对:“大将军年事已高,恐难当此重任。”他深知圣意亦不愿武士彟领兵。
吏部尚书王世游随即附和:“丞相所言极是,大将军确实不宜再出征。”
武士彟转身怒视:“王尚书此言,莫非觉得老夫已提不动枪、骑不得马?”
武将行列中顿时站出数位将领,齐声为武士彟进言:“陛下,大将军战阵经验丰富,若由其统兵,必能击溃叛军。”
夏侯玄默然不语,目光在群臣间逡巡,最终落在那些为武士彟发声的将领身上。这老家伙果然根基深厚,不知不觉间已笼络了这许多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