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家和杨行密在江南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各自埋头发展,积蓄力量的时候。
北方的局势,却如同王珀(王秀)所预料的那样,变得越发混乱不堪。
郢王朱友珪,在弑父夺位之后,虽然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皇位,但他这个皇位,坐得是如坐针毡。
他得位不正,朝中大臣,大多对他阳奉阴违。他为人又荒淫暴虐,比他爹朱温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整日沉溺于酒色,不理朝政,搞得是天怒人怨。
更要命的是,他那个在洛阳手握重兵的四弟,均王朱友贞,根本不承认他这个皇帝。
朱友贞以“为父报仇,清君侧”的名义,联合了魏博节度使杨师厚,以及北方的宿敌,晋王李存勖,公然起兵,讨伐朱友珪。
一时间,整个中原,再次狼烟四起。
关于后梁朝廷的这些情报,源源不断地,通过王家的情报网络,送到了王珀(王秀)的案头。
“家主,这是汴梁传回来的最新消息。”王恬将一份密报,递给了王珀。
王珀(王秀)展开一看,不由得笑出了声。
“有意思,真有意思。”
密报上说,朱友珪这个草包皇帝,在得知朱友贞起兵之后,竟然不是想着如何调兵遣将,积极应对。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下令,将他老爹朱温的那些妃子,也就是他的那些庶母们,全部召入宫中,“侍奉”自己。
美其名曰,是替父皇,照顾好这些未亡人。
实际上,就是把他老爹的后宫,整个地接收了过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老朱家,还真是……一脉相承啊。”王珀(王秀)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讥讽。
他知道,朱友珪这么做,除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之外,更深层的是一种自卑和报复的心理。
他从小就不受待见,现在当了皇帝,就要把他以前得不到的,想拥有的,全部加倍地拿回来。
这种人,根本不是做皇帝的料。
“家主,朱友珪荒淫无道,内外皆叛,恐怕,他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王恬说道。
“嗯。”王珀(王秀)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朱友珪的结局。
这个皇帝,在位仅仅二百多天,就会被他四弟朱友贞的大军,兵临城下。最终,在众叛亲离之下,自杀身亡。
“朱友珪不足为虑,他只是个跳梁小丑。”王珀(王秀)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洛阳的位置。
“真正的对手,是这个朱友贞。”
相比于他那禽兽不如的爹,和荒淫无能的二哥,朱友贞算得上是老朱家,唯一一个看起来,还比较“正常”的人。
他虽然能力平庸,但至少,懂得笼络人心,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历史上,他继位之后,后梁的国力,还一度有过短暂的恢复。
“不过,也只是个守成之主罢了。”王珀(王秀)心里冷笑。
他知道,朱友贞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志大才疏,而且生性多疑,刚愎自用。
他继位之后,会疏远那些真正有能力的功臣,比如敬翔,反而去重用一些只知阿谀奉承的无能之辈。
而且,他还特别好大喜功,总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来证明自己比他爹,比他哥都强。
“一个急于证明自己的庸主,往往会做出最愚蠢的决定。”王珀(王秀)的脑海里,一个计划,渐渐成型。
“恬叔,”他开口说道,“让情报部门,密切关注北方战局的进展。一旦朱友贞击败朱友珪,登基称帝。我们就立刻派人给他送一份贺礼过去。”
“贺礼?”王恬有些不解,“家主,我们之前,不是一直在舆论上,打压他们朱家吗?现在又去送礼,这……”
“此一时,彼一时。”王珀(王秀)微微一笑,“朱温和朱友珪,是天下人唾弃的丑角,我们踩他们,是顺应民心。
但这个朱友贞,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上位,在道义上,占了上风。我们若是再像以前那样,公然与他为敌,就显得我们王家,不识时务了。”
“我们不仅要送礼,还要送一份大礼!”王珀(王-秀)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就送他……粮草二十万石,钱三十万贯!”
“什么?!”王恬大惊失色,“家主,这……这也太多了吧!我们之前给黄巢,也不过才十万石粮食。这朱友贞,一上来就给他这么多,他……”
“他会觉得,我们怕了。”王珀(王-秀)替他说完了后半句话。
“没错,我就是要让他觉得,我们王家,怕了他这个新君。我就是要让他觉得,我们王家,不过是江南的一群富家翁,虽然有点兵,有点钱,但骨子里,还是怕事的。”
“我就是要让他从心底里轻视我们!”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把我们当成他真正的敌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和李存勖的争霸上。”
“也只有这样,当他因为好大喜功或者财政紧张,想要来我们江南敲一笔竹杠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这是一件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的事情。”
王恬听着王珀(王秀)的分析,明白了家主的用意。
王珀(王秀)这是在捧杀!
他用金钱和粮食,去麻痹朱友贞,去助长他的骄傲和轻视。
等到他真的派兵来攻打江南的时候,那就……!
“家主,您这一招,实在是……太未雨绸缪了。”王恬喃喃地说道。
“对付豺狼,就得用猎人的法子。”王珀(王秀)平静地说道。
“去准备吧,另外,我们自己的事情,也不能停。”
“宣州已经拿下,那里的田亩和人口,要尽快消化,转化为我们的实力。告诉王景,让他从学堂里,再调拨五百名毕业生过去,协助管理。”
“还有,润州、常州、苏州……这些地方的节度使和刺史,也该敲打敲打了。告诉他们,要么,像宣州的田頵一样,死。要么,就像会稽的贺家一样,降。”
“我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一个月后,我不想在江南东道,还有公然反抗我王家或者对我王家阳奉阴违的人。”
(今日小扑街在此作诗谢青山兄:《谢二十青山》二十青山唯姓名, 一言千里订鸥盟。 当日戏语犹堪忆,今日催更替汝行。 客路尘怀归简字,天涯雨意满春城。 愿君福寿长相守,更把新篇续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