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说话,只是将身体更放松地靠向身后的温暖源,用行动代替了所有言语。
这个姿态本身,就已经是对江洛那句道歉最明确的回应——他不需要道歉,他甚至……隐秘地感激这份“逼迫”,让他终于有勇气,将那沉重而黑暗的一部分自我,交付出去。
江洛感受到了他无声的回应,心中那份愧疚被更加汹涌的心疼和爱意取代。
他的西弗勒斯需要的不是小心翼翼的回避,而是无论多么不堪,都坚定不移的接纳和陪伴。
他低下头,将一个轻柔的、不带任何情欲的吻,印在斯内普微凉的发间。
“好,不说了。”他低声承诺,“以后,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不想说,我们就一起安静待着。”
斯内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紧绷的身体彻底松弛下来,将自己完全交付给这个拥挤却安全的怀抱。
不知不觉间,魁地奇赛季的氛围如同不断升温的坩埚,在霍格沃茨城堡的每个角落弥漫开来。
走廊里随处可见热烈讨论战术的学生,礼堂天花板的学院沙漏旁,各色宝石的竞争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再一次在从图书馆出来的路上,成功堵住了江洛。
这一次,他脸上带着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那双小眼睛里甚至泛起了可疑的水光。
“江!江洛!”魁地奇队长用他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少年的去路,声音带着哭腔。
“算我求你了!看在梅林的份上!看在斯莱特林学院杯的份上!只要你回来,找球手的位置永远是你的!训练你说了算!甚至……甚至队长的位置我都可以让给你!”
他这番“声泪俱下”的表演引来了周围不少学生的侧目,连刚从教室里出来的德拉科·马尔福都停下了脚步,皱着眉看着这边。
江洛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给他跪下的壮汉。队长身上还带着刚训练完的汗味和泥土气息,眼神里的焦急和期盼不似作假。
江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记得我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
“可是没有你我们不行!”队长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当年要不是你抓住了金色飞贼,我们根本赢不了格兰芬多!今年波特那小子状态正好,还有那把火弩箭!我们新找的找球手根本……”
“那是你们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我的。”江洛打断了他,语气没有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我对魁地奇已经没兴趣了。”
他想要抓住的那个‘金色飞贼’,已经被他牢牢抓在手里了。
队长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去,只剩下灰败。“为……为什么?你飞得那么好!你是我们最强的……”
“最强?”江洛轻轻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笑意,“或许吧。我已经没有再想抓住金色飞贼的需求了。”
弗林特显然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深意,他只是茫然又绝望地看着江洛。
德拉科站在不远处,听着两人的对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
江洛不再理会失魂落魄的队长,绕过他径直朝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他的步伐平稳,没有丝毫留恋。
德拉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还呆立在原地、仿佛世界末日来临的魁地奇队长,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傻大个。”
然后,他小跑着追上江洛,跟在他身边,语气带着点试探:“你真的不打了?那今年的学院杯……”
“学院杯很重要吗?”江洛侧头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德拉科被问得一噎。
学院杯当然重要!这关乎斯莱特林的荣耀!
但看着江洛那双平静无波,仿佛早已看透一切的黑眸,他那些关于荣誉和胜利的说辞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也,也不是那么重要。”德拉科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嘟囔道,“反正……你不打就算了。”
江洛看着德拉科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他伸手,习惯性地想去揉那头铂金头发,但这次德拉科反应极快地躲开了,还警惕地瞪了他一眼。
江洛的手停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放心,”他语气轻松,“就算没有我,斯莱特林也不会轻易认输的。而且……”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有时候,赢得太轻松,反而没什么意思,不是吗?”
德拉科没太明白他后半句话的意思,但前面那句倒是听进去了,他立刻又挺起了胸膛,恢复了那副傲慢小少爷的模样:
“当然!我们马尔福家的人从不认输!”
江洛笑了笑,不再说话。
到了夜晚,在地窖办公室内,壁炉的火光跳跃着,给冰冷的石壁染上些许暖意。
江洛懒散地靠在了西弗勒斯新买的沙发里,头枕在西弗勒斯腿上,手里把玩着对方黑袍的一角。
西弗勒斯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江洛墨色的长发,指尖穿过发丝的触感轻柔而熟练。
“所以,”西弗勒斯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带着他特有的、略显拖长的腔调,“我注意到,魁地奇队伍里的那帮人……最近看你的眼神,像是被遗失了珍藏的宝藏?”
江洛闻言,低笑出声,抬起眼看向上方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炉火在他深邃的黑眸中投下摇曳的光点。
“他来找过你?”江洛语气带着了然的笑意。
“他试图用他那贫乏的词汇量,向我阐述一个‘成熟的、为学院荣誉考量的斯莱特林’应该做出怎样的‘正确选择’。”
西弗勒斯轻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对弗林特那套说辞的不屑,“简而言之,他在抱怨你拒绝了魁地奇队的征召。”
他的手停了下来,指尖无意识地卷起江洛的一缕头发,低头看向怀中的人,黑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真实的疑惑,尽管被他用惯常的淡漠掩饰得很好。
“为什么?”他问,“你以前……似乎很‘享受’在空中追逐那个金色小玩意的过程。”他刻意避开了“为了兑换‘奖励’”这个彼此心知肚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