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了,都用了。”
江雪怯生生地说。
“你!”赵晴气得想骂人,但忍住了,压低声音。
“你把事情经过,仔仔细细再说一遍!一个字也不能漏!”
“怎么进去的,撒了多少,有没有留下痕迹?”
江雪按照提前想好的反应,缩了缩身子。
眼泪说来就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又断断续续地把下午对沈心言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演得比电话里更害怕。
赵晴听完,眉头紧锁,烦躁在原地踱了几步。
污染库存布料,这确实是个大麻烦,一旦追下来,很可能引火烧身……
但转念一想,这也是个机会……
如果操作得好,让春风的布料全部报废。
再散播些质量有问题的谣言,或许就能让“春风”彻底完蛋!
只是江雪这个蠢货,做事毛手毛脚,太不可控了……
要不是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她才不会让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来办这么重要的事。
“晴姐,钱……”
江雪怯生生地开口,抬起哭红了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
手指不安的蜷缩着。
这是沈心言交代的重要一步,必须稳住!
赵晴厌恶地看了她一眼,从随身带的包里不情不愿地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扔给江雪:
“这里面是五百块,够你离开京城找个地方躲一阵子了。”
“记住,拿了钱就赶紧走!”
“永远别再回来,也别再联系我!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敢泄露半个字,我饶不了你!”
她的语气里满是威胁。
江雪接过信封,摸了摸厚度,心里却想着沈心言的交代。
她没把钱收起来,反而继续用害怕的语气说:
“晴姐,五百块……不够啊。我还要生孩子,还要生活……”
“而且,万一警察查到我,这些钱哪够跑路的?”
“你当初答应我的可不是这个数!”
“还有,那批布料怎么办?要是查出来,顺着粉末查到来源……”
“你闭嘴!”
赵晴烦躁地打断她,“钱就这么多!爱要不要!”
“至于布料……我会想办法处理。”
那种粉末……只要衣服没做出来,提前把布料‘处理’掉就行了。来源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抹干净。”
她这话,几乎等于承认了粉末是她提供的。
沈心言躲在废料堆后面,手紧紧的握着,手尖因用力而泛白。
听到赵晴这句话,她心里的石头落下了大半,眼神却愈发冰冷。
“赵晴,你好大的胆子。”沈心言缓缓从废料堆后面走出来,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
赵凤英和两名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也紧随其后。
几道强烈的手电筒光柱突然从四面八方亮起,猛地照射在赵晴和江雪身上。
将这片黑暗的废料场照得如同白昼!
“什么人?!”
赵晴大惊失色,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强光,惊慌地看向四周。
当看到沈心言和赵凤英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满脸的难以置信。
“赵晴同志,关于你教唆他人破坏春风服装厂生产、提供有害物质意图损害公共安全的事情,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一名公安同志严肃地说道,亮出了证件。
赵晴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晃了晃。
她猛地扭头看向江雪,眼神恶毒:“你……你敢阴我?!”
江雪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但看到沈心言平静坚定的目光和身边的公安,她又有了底气。
她指着赵晴对公安说:“公安同志,就是她!都是她指使我干的!”
“上次往衣服里塞东西,还有这次说要去污染布料的药,都是她给我的!”
“她还想给我钱让我跑路,这是证据!”
说着,她把那个装钱的信封递了过去。
人证物证俱在!
赵晴刚才亲口承认的“抹干净来源”和提供钱财让同伙逃跑,更是铁证!
赵晴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她知道,自己完了。
人赃并获,抵赖不了。她怨毒的目光死死盯住她们,声音嘶哑:
“沈心言、赵凤英!你们好狠的手段!”
“你们早就设好了陷阱,等我跳是吧?!”
赵凤英向前走了一步,走到她面前,目光冰冷:
“赵晴,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处心积虑害人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不管是四年前,你拆散我和莫青,还是现在你想陷害心言,都该想到会有今天的后果!”
赵凤英的眼神里满是狠戾。
她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恶毒至极还伪装的比谁都善良的人,心里的怒火就莫名冒了出来!
从小到大,有什么好东西,她都第一时间和赵晴分享……
可她呢?却坏事做尽!
要不是赵晴,她和小宝就不会在外漂泊流浪!
要不是赵晴,小宝就不会从小没有爸爸的陪伴!
“我处心积虑?”
赵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
“赵凤英,你别装得这么清高!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当初要不是你抢了莫青,抢了父亲的宠爱,我现在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 这一切本来就该是我的!”
她的情绪激动,朝着赵凤英嘶吼。
“你就应该死在外面,永远都别回来! ”
“现在我输在了你手里,你很高兴是吧? ”
赵凤英眉头微蹙,眼神冷了几分:
“赵晴,你错了。你从来都不是输给我,而是输给了你自己的野心和贪婪。”
“野心?贪婪?”
赵晴冷笑,“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想往上爬?要怪就怪你太碍眼!”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法律会给你公正的审判。”
赵凤英不再看她,转身对公安同志点了点头。
公安同志上前,给失魂落魄、再无往日嚣张气焰的赵晴戴上了手铐。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赵晴浑身一颤。
她猛地抬头,看向她们,眼神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你等着……”
沈心言心头一凛,刚想追问,
赵晴已经被公安同志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