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工厂旧排污口的铁皮管道锈得像块烂铁,管口挂着的黑泥在江风里滴着水,砸在滩涂的石头上 “嗒嗒” 响。张叙舟往管口凑了凑,护江力 720 点的暖流突然往回缩,像被冰锥刺了下 —— 腥臭味里裹着股焦糊味,比回水湾的油桶烈十倍,“这玩意儿不对劲。” 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唾沫落地就变成灰绿色,“比银簪测的 30% 污染度邪性多了。”
李老四扛着撬棍往管道里捅,棍头刚进去半尺就被卡住。“他娘的,里面堵死了!” 他使劲往外拽,撬棍带出块黑褐色的东西,像凝固的沥青,摔在地上 “啪” 地碎了,“你看这渣子,硬得能砸核桃 —— 刘老三他爹说化工厂的废料凝固了就这德性,沾着啥啥烂。”
苏星潼的银簪在掌心烫得厉害,星纹黑得发沉,像蒙了层锅底灰。她把银簪往那块 “沥青” 上一放,簪身突然亮起红光,在地上投射出串奇怪的纹路 —— 像化学方程式,又像符纹。“银簪说这是地脉阴寒之气裹着工业废料!” 她指着纹路里的亮点,“这些是重金属颗粒,比针尖还细,能钻进地脉的缝里 —— 册子上说,这就是星纹变黑的原因。”
赵小虎抱着青铜神雀碎片蹲在管道旁,碎片屏幕上的污染轨迹像树根似的往江底扎。他往碎片上浇了点江芽露,屏幕突然弹出个提示框:“检测到‘尸油 - 废料’共生体,需高温 + 阳气破解。”“雀爷说这玩意儿是活的!” 他往张叙舟手里塞了块碎片投影的废料样本图,“你看这纹路,会慢慢扩散,跟长霉似的!”
几个戴草帽的村民往这边挪,手里拎着空桶,桶沿还沾着净水剂的白痕。领头的陈二叔往管口啐了口唾沫:“张小哥,这管道能堵不?” 他指着江里漂着的死鱼,“活水村的井水刚清了点,可别再被这玩意儿污染了 —— 俺家娃子今早说想喝井水熬的粥呢。”
张叙舟突然蹲下身,把银簪投影的纹路拓在纸上。纹路里的重金属颗粒分布很有规律,像按着某种符阵排列。“苏星潼,你看这像不像腐水符的变种?” 他往纸上撒了点护江石粉,粉粒在纹路上聚成个小团,“阴寒之气是符胆,工业废料是符肉 —— 黑袍人把邪术和废料掺在一起了。”
李老四的火气 “噌” 地上来了,铁锹往 “沥青块” 上一剁:“管他啥变种,先把这管道砸了!” 他往管口倒了半袋净水剂,粉粒在管口冒起白烟,却没像之前那样浮白膜,“他娘的,这药粉不管用了!废料把药性吸光了!”
苏星潼的银簪突然指向药材基地的方向,星纹的黑色淡了丝。“银簪说要加‘阳火’!” 她翻着小册子,指尖在 “莲子壳炭” 几个字上停住,“晒干的莲子壳烧成炭,带着火气,能克阴寒 —— 咱基地的莲子壳堆了三大筐,正好能用!”
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碎片往管道深处照,红光在黑暗里映出个更大的 “沥青块”,像卡在喉咙里的痰。“雀爷说那是母块!” 他往张叙舟手里塞了根细铁丝,“用铁丝把莲子壳炭送进去,再点火 —— 就像炸油条,得先把面剂塞进热油里!”
张叙舟刚把铁丝捅进管道,就听见 “滋滋” 声,铁丝头冒出黄烟。“烫得厉害!” 他往铁丝上裹了层湿麻布,“李老四,拿火折子来!” 他调动护江力往铁丝里灌,720 点的暖流顺着铁丝往里钻,“得让阳气跟着炭火一起烧,才能把母块化了!”
李老四的火折子刚凑近管口,就被一股黑气吹灭了。“邪门!” 他往管口撒了把艾草灰,灰粒在半空凝成个小旋风,“这煞气还敢吹灭火 —— 俺娘说对付这种邪物,得用灶膛里的火种,带着烟火气!” 他扭头往村里跑,“俺去借刘大娘家的柴火,她家的灶膛三年没熄过!”
苏星潼趁机往村民手里分薄荷叶:“赶紧嚼着,防毒气!” 她往管道周围撒了圈薄荷粉,粉粒在地上画出个圈,“这圈能挡挡煞气,等会儿烧起来,烟别飘到村里去 —— 娃子们还在井台边等着呢。”
日头爬到头顶时,李老四抱着捆干柴跑回来,柴禾上还沾着灶灰。“刘大娘说这柴烧了十年,火劲足!” 他把柴禾堆在管口,往里面塞了把莲子壳炭,“张小子,点火!”
张叙舟的护江力顺着铁丝灌到炭火上,720 点的暖流撞上阴寒之气,“轰” 地燃起青火。火光里,管道里传来 “噼啪” 声,像有东西在炸裂。苏星潼的银簪突然亮了,星纹的黑色褪成深灰:“污染度降到 25% 了!银簪说母块在化!”
赵小虎举着青铜神雀碎片跳起来:“护江力 725 了!雀爷说重金属颗粒被烧酥了,净水剂能对付了!” 他往江里指,刚才漂着死鱼的地方,竟有几条小鱼在游,“你看,鱼回来了!”
陈二叔突然往管道里扔了块自家腌菜的老坛子碎片:“老物件镇邪!” 他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等这管道堵死了,俺们就往这儿种芦苇,跟活水村的连成片 —— 芦苇根能吸脏东西,老辈人都这么干!”
张叙舟摸了摸掌心,护江力的暖流顺了些,像被打通的水管。他望着青火里慢慢变红的管道口,突然觉得这污染就像块难啃的骨头 —— 银簪是剔骨刀,青铜神雀是照明灯,而村民们的灶膛火、老坛子,就是最实在的啃骨劲儿。
青铜神雀碎片躺在柴灰里,屏幕上的污染轨迹淡了些,却在江上游又冒出个小红点。赵小虎擦了擦屏幕上的灰:“雀爷说黑袍人往上游扔了新东西 —— 像块石头,沉在江底不动了。”
江风掀起陈二叔的草帽,他往火堆里撒了把薄荷籽:“明年这时候,这儿准长满薄荷。” 李老四接话:“再立块碑,写上‘排污口克星’,让后辈子孙知道,咱是咋把这邪物压住的!”
笑声混着柴火的 “噼啪” 声,在滩涂上传了很远。张叙舟望着那片重新有了鱼影的江面,心里的暖意比护江力还实在 —— 最难的不是破符,是让五村人相信,黑水终会变清,就像日子,再难也能熬出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