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后背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焚焰刀的灼烫几乎要烧穿衣料,他连想都没想,猛地往前一扑,整个人顺着缓坡的草坡滚了下去——坡上的野草带着尖刺,蹭过他左臂的旧伤,疼得他眼前发黑,后背还是被刀风扫到一片焦痕,布料直接粘在了皮肤上。
“砰”的一声,他摔在坡底的软泥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听见身后传来“哎哟”一声闷响,抬头一看,竟是沈砚从树干后跳了出来,手里攥着一把鹅卵石,精准砸在了副谷主的膝盖上:“副谷主,追得这么急,是怕晚了连灵蕴草的渣都剩不下?”
副谷主膝盖吃痛,脚步顿了顿,低头瞪向沈砚,眼里的杀意快溢出来了:“又是你这小兔崽子!等我收拾了苏玄,第一个宰了你!”说着就想绕过苏玄去追,可刚迈一步,就看见少年背着苏子珩,已经跑到了坡底另一侧,那里竟藏着一条半米宽的溪流,溪水潺潺,带着沁人的凉意。
“苏玄哥!这儿有溪!”少年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却又透着急切,他把苏子珩轻轻放在溪边的石头上,刚要伸手去探溪水,苏子珩突然睁开了眼,虽然眼神涣散,却死死拽住少年的手腕,哑声说:“别、别碰……让苏玄……引他过来,这水……能克焚焰刀。”
这话刚好传到苏玄耳朵里,他心里猛地一亮,顾不上身上的疼,爬起来就往溪流边退,故意把怀里的一块碎石往副谷主脚边扔,挑衅道:“有本事你过来啊!刚才不是喊着要杀我吗?怎么不敢趟水了?”
副谷主低头瞥了眼溪流,又看了看手里燃着火星的焚焰刀,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他这刀靠火劲伤人,遇水必减威力,可一想到灵蕴草和苏子珩,那点犹豫瞬间被贪婪取代:“小杂种,别以为有水就能救你!就算刀弱了,我照样能拧断你的脖子!”
说着,他抬脚就往溪流里踩,刚踏入溪水,“嗤啦”一声响,焚焰刀上的火焰就矮了大半,只剩下刀身残留的余温,连周围的空气都凉了几分。苏玄见状,赶紧往溪流中间挪了两步,溪水没过脚踝,冰凉的触感顺着伤口渗进去,疼得他皱眉,却死死盯着副谷主:“来啊!再往前一步,你的刀就彻底灭了!”
沈砚这时也绕到了溪流另一侧,手里依旧攥着鹅卵石,时不时往副谷主的胳膊上砸一下,故意激怒他:“副谷主,不行就别硬撑了!没了焚焰刀,你不就是个胖得挤不过窄口的废物?灵蕴草你拿不到,苏子珩你抓不着,何必在这儿丢人现眼!”
“找死!”副谷主被戳中痛处,彻底没了顾忌,趟着溪水就往苏玄冲,虽然焚焰刀没了火焰,刀身的余温依旧滚烫,劈过来时带着风声。苏玄赶紧往旁边躲,溪水底下的鹅卵石滑得很,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好在及时扶住了身边的树干,才避开这一刀。
“苏玄哥,苏前辈快撑不住了!”少年突然喊了一声,苏玄回头一看,只见苏子珩靠在石头上,胸口的血又渗了不少,脸色白得像纸,呼吸浅得几乎感觉不到,少年正急得用手按他的胸口,却不敢太用力。
苏玄心里一紧,知道不能再耗下去了。他盯着副谷主的脚步,突然往沈砚那边使了个眼色,沈砚立刻会意,猛地把手里的鹅卵石全扔了出去,精准砸在了副谷主的脸上:“往这边来!我这儿有灵蕴草的布包!”
副谷主果然上当,下意识就往沈砚那边转,苏玄趁机转身往溪边跑,一把抱起苏子珩,对少年说:“快!抱着布包往溪流上游走,那边的灌丛更密,能躲!我跟沈砚引开他!”
少年赶紧抱起布包,点了点头,顺着溪流上游的方向跑,灌丛的枝叶很快就把他的身影遮住了。副谷主揉了揉脸,才发现自己又被骗了,抬头看见苏玄抱着苏子珩要跑,气得怒吼:“你们这群骗子!今天谁都别想跑!”
他拔腿就追,可溪流里的鹅卵石太滑,他跑了两步就差点摔个四脚朝天,只能放慢速度,眼睁睁看着苏玄往上游挪了一段,沈砚还在旁边时不时扔块石头,故意挡他的路。可就在这时,副谷主突然停住了脚,伸手摸了摸怀里,脸色变得阴沉:“好啊……你们以为引我来溪边就赢了?我早留了后手!”
苏玄心里一沉,不知道副谷主又要耍什么花样,只能紧紧抱着苏子珩,警惕地盯着他,身后的溪流潺潺,却再也没了刚才暂避锋芒的安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