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被脚步声踩得“咚咚”响,紧接着就传来干草被翻动的“沙沙”声,那声音离得极近,仿佛下一秒,就有手摸到石板边缘。少年死死咬住嘴唇,手心全是汗,连怀里的布包都感觉在发烫——一旦石板被掀开,他们就彻底没处躲了。
“这里的草好像被动过!”一个弟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有硬物敲了敲青石板,“队长,这石板不对劲,下面好像是空的!”
村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刚要伸手去摸身边的木梯,苏玄却突然按住他的手,指尖对着地窖另一侧的石壁指了指——那里堆着些废弃的陶罐,是以前村民存粮用的。苏玄用口型示意:“敲陶罐,引开他们。”
村长立刻明白,悄悄挪到陶罐旁,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罐身,“哐当”一声轻响,在安静的柴房里格外明显。
“那边有动静!”刚才摸石板的弟子立刻转身,脚步声朝着陶罐的方向去了。小队长的声音却带着怀疑:“别乱走!石板下面肯定有问题,给我再敲敲,要是空的,就给我撬开!”
眼看弟子又要转回来,苏玄突然想起手里的红布条,指尖摩挲着布条边缘,忽然顿住——布条末尾的绣纹,不是焚天谷常用的丝线,而是村里只有老妇人会织的麻线,针脚还带着村里特有的“斜纹绣”!
“内鬼是村里人。”苏立凑到村长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这布条的绣纹,是村里的手法,他不仅给焚天谷报信,还把磨坊地窖的位置说了。”
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村里……村里怎么会有这种人?难道是……”他话没说完,上面就传来弟子的惊呼:“队长!副谷主来了!就在磨坊外面!”
副谷主!三人心里同时一沉,连呼吸都慢了半拍。紧接着,一道威严又冰冷的声音穿透石板,比小队长的怒吼更让人胆寒:“不必慢慢搜了,直接把柴房的墙角撬了,要是有地窖,就算挖,也得把人挖出来!聚灵玉要是丢了,你们都别想活!”
“是!”小队长的声音立刻变得恭敬,紧接着就传来“叮叮当当”的撬石声,青石板被撬得微微晃动,缝隙里透进来的天光,都跟着晃了晃。
“不能等了!”苏玄咬着牙,扶着墙壁站起来,目光扫过地窖——角落里除了陶罐,还有个不起眼的小洞口,被干草堵着,是以前村民怕地窖进水,挖的排水口,虽小,却够一人弯腰钻过去,通往后山的灌木丛。
“那是排水口,能通后山!”村长也看到了,立刻扯掉堵在洞口的干草,“我先钻过去探路,前辈你跟在后面,少年最后,布包别蹭到洞口的石头!”
少年立刻把布包抱在怀里,紧紧贴在胸口。撬石声越来越近,青石板已经被撬起了一道缝,外面的光线顺着缝照进来,落在地上,格外刺眼。
“快!”村长弯腰钻进排水口,里面又窄又黑,泥土蹭得他满脸都是,却不敢放慢速度,很快就传来他的声音:“过来!外面没动静!”
苏玄先让少年钻过去,自己则扶着洞口,最后一个钻——左臂的伤口蹭到洞口的石头,疼得他眼前发黑,却死死咬着牙,没发出一点声音。刚钻到后山,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一声——青石板被彻底撬开了!
“人跑了!下面有排水口!”小队长的怒吼从地窖里传来,紧接着就是弟子钻排水口的声音。
“别回头,往灌木丛深处跑!”村长拉着少年,又扶着苏玄,往后山的密林里躲。后山的树木茂密,枝叶交错,夜色渐深,正好能掩盖身影。三人刚躲进一丛浓密的灌木里,就听到身后传来副谷主的声音,离得越来越近:“往山上追!他们带着聚灵玉,跑不快!记住,留活口,我要亲自问聚灵玉的下落!”
少年赶紧把布包埋在灌木丛的落叶里,用手扒了些土盖在上面,又把落叶铺回去,伪装成没人动过的样子。苏玄靠在树干上,左臂的伤口又裂了,血顺着袖口往下滴,滴在落叶上,瞬间被掩盖。他攥着凝霜剑,哪怕玄阴力耗尽,也死死盯着灌木丛外——副谷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弟子手里长刀划开枝叶的声音,离他们藏身的地方,已经不足十步。
而村长看着不远处的山路,眉头皱得紧紧的——后山只有一条路通往前村,可内鬼是村里人,要是他们往村里跑,就是自投罗网;可要是往深山里跑,深山里有野兽,还有焚天谷的追兵,他们手里没足够的药,苏玄前辈又受了伤,根本撑不了多久。
“前辈,咱们接下来往哪儿走?”村长凑到苏玄耳边,声音发颤。苏玄看着外面渐渐逼近的身影,又看了看少年怀里的布包,眼神渐渐坚定:“先躲着,等副谷主的人走过,咱们往深山里走——内鬼在村里,回去就是陷阱,深山里虽险,却至少能躲一阵,等我玄阴力恢复点,再想办法摆脱他们。”
话音刚落,就有弟子的脚步声停在灌木丛外,枝叶被轻轻拨开,一道目光扫了进来——少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捂住嘴,连呼吸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