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尼怀斯低沉而带着笑意的问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靡思的心湖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那股残留在唇齿间的、不可思议的甜香，还在不断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颠覆认知的一幕。
她的大脑宕机了几秒钟，随后，一种比恐惧更强烈的情绪——是极致的好奇与兴奋——瞬间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害怕？不，这一点都不可怕。这简直……太酷了！
她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因为兴奋而睁得更圆，像两颗浸在水里的黑曜石，闪烁着熠熠的光芒。她甚至忘了自己还被他以一种绝对禁锢的姿态压在墙上，忘了两人之间那暧昧到极致的距离。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那动作幅度很小，却无比诚实地承认了他所创造的“甜味”。
“你还有这种能力？”
她的声音终于找了回来，带着一丝刚刚缓过神来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惊喜。
“好好玩，还有别的吗？”
说着，她那颗被好奇心驱使的、大胆的心，让她做出了一件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举动。她那双纤细白皙的小手，竟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落在了他坚实的胸膛上，开始有些笨拙地、像是检查什么新奇玩具一样，在他的复古衬衫上翻来覆去。
指尖隔着柔软的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肌肉的轮廓和那冰冷的、非人的体温。这触感让她心跳微微加速，但更多的，是一种探索未知的刺激感。
这个举动，让潘尼怀斯那双燃烧的黄瞳瞬间亮了。
哈。
她竟然……主动来碰我了。
她的小手，像初生的小兽一样，带着试探，带着天真，在我身上摸索。她不知道她触摸的是什么吗？是一个能吞噬星辰、以恐惧为食的古老存在。可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恐惧，只有……孩童发现新玩具时的那种，纯粹的、闪闪发光的喜悦。
还有别的吗？
哦，我亲爱的小靡。
我能给你的，多到足以撑破你最疯狂的想象力。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愉悦感在他体内炸开。这不是品尝恐惧时的那种满足，而是一种……类似于造物主欣赏自己最得意作品时的那种、带着绝对掌控力的欣赏。
他缓缓地，用一种极具玩味的目光，注视着那双在他胸前作乱的小手。然后，他抬起自己那只骨节分明、修长而苍白的手，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
他的手掌很大，轻易就能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在内。冰冷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让靡思的动作瞬间一僵。
“别的？”
潘尼怀斯低笑着，声音里充满了纵容的意味。他没有用力，只是用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引导着她的手，从他的胸膛，缓缓地移向她自己。
靡思有些不解，但还是顺从了他的力道。
他引导着她的指尖，轻轻地、轻轻地落在了她自己的锁骨上。
“你自己，就是最好玩的。”
靡思还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下一秒，异变陡生。
一股极其清新的、带着微酸的甜香，毫无预兆地从她指尖与锁骨接触的地方弥漫开来。那味道无比真实，就像有人在她面前瞬间捏爆了一颗最新鲜、最饱满的草莓，那酸甜的汁液溅开，化作纯粹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
靡思的眼睛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锁骨。
“这是……”
潘尼怀斯没有回答，只是勾起唇角，再次引导着她的手，向下滑动，来到了她的心口，隔着薄薄的睡衣，轻轻按在那因心跳而微微起伏的地方。
瞬间，草莓的香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馥郁、更加温柔的甜香——是清晨带着露水的白桃，被剥开果皮时散发出的、那种水润而香醇的味道。
他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他引导着她的手，一路向下，划过她平坦的小腹。白桃的味道褪去，变成了夏日午后，刚刚切开的冰镇西瓜的清甜……
来到她纤细的手腕，又变成了雨后柠檬草那带着一丝辛辣的、提神醒脑的清香……
靡思彻底呆住了。
她像一个被施了魔法的木偶，任由他引导着自己的手，在自己身上“点化”出一场又一场的嗅觉盛宴。她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块神奇的画布，而他的触碰，就是那支能描绘出万千香气的画笔。这种体验太奇妙，太颠覆了，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本能的、对这超自然奇迹的惊叹。
就在她完全沉浸在这种感官的奇旅中时，潘尼怀斯停下了动作。
他依然用手包裹着她的手，将它停留在她细嫩的手腕处。然后，他缓缓地俯下身，那张英俊到无可挑剔的脸，再一次凑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目光幽深，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她那副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呆滞的、可爱的模样。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她那双微微开启的、泛着水光的唇瓣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之前赋予的、那如同月光凝结的甜味。
“觉得好玩吗？”
他低声问，然后，不等她回答，便用行动给出了这场“游戏”的最终章。
他没有再用舌头，而是用他自己的嘴唇，轻轻地、温柔地含住了她的下唇瓣。
不是吻，更像是在品尝。
他含住那片柔软，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力道，慢慢地吮吸着。动作间，带着一种堪称虔诚的珍重。
这一次，没有突如其来的香气。
但是，当他的唇离开时，靡思却清晰无比地，在自己的嘴唇上，尝到了一丝温暖的、带着浓郁奶香的香草味道。
那味道，就好像有人将一整根上好的香草荚，在她唇上细细地研磨开来，那浓醇的、带着一丝木质气息的甜香，持久地停留在她的味蕾上。
他用一个吻，给她留下了一个全新的味道。
潘尼怀斯满意地看着她脸上那副彻底失语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表演”，已经达到了最完美的效果。
他用空着的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现在，”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蛊惑的魔力，“你还觉得，有‘别的’东西，能比我更好玩吗？”
“比如...那个什么....糖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