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史蒂夫第一个打破沉默，他看着靡思，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不想再让孩子们去冒险了，但……我们没得选。罗宾和我负责搞定地图，你们……你们千万小心。”
罗宾抱着双臂，用一种混合着惊叹和无奈的眼神看着靡思：“你确定？通风管道？这听起来就像是……那种廉价间谍电影里的情节。”
“廉价，但有效。”靡思回答，她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这是唯一的死角。我们不能等，拖得越久，他们准备得越充分，我们就越危险。”
迈克紧紧地盯着Eleven，满脸都是担忧：“El，你……”
Eleven没有看他，而是望向靡思，轻轻点了点头。那是一种超越言语的信任，是战士对指挥官的确认。
“好了，就这么定了。”靡思拍了拍手，结束了讨论，“兵分两路。史蒂夫、罗宾，你们去市政厅，用最快的速度拿到商场的结构图和通风系统图。达斯汀、迈克，你们留在店里，作为我们的通讯中转站。卢卡斯、麦克斯，你们在美食广场附近放哨，注意任何可疑人员的动向，尤其是那个军官。”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最终落在Eleven身上。
“我和El，我们进去。”
杂物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史蒂夫探头确认走廊无人后，才对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安全。”
所有人鱼贯而入。这里堆满了废弃的模特和积灰的货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塑料的味道。达斯汀已经铺开了刚从市政厅“借”来的巨大图纸，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一个不起眼的标记。
“就是这里，”他指着墙角一个方形的金属格栅，“这是主通风管道的入口之一，理论上……可以直通地下区域。”
“理论上？”史蒂夫的眉毛拧了起来，“听着，‘理论上’可不是什么让人安心的词。”
“这是我们唯一的路了，史蒂夫。”靡思说着，已经走上前，用手指试了试格栅的螺丝。很紧。她看向卢卡斯，后者心领神会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把螺丝刀。
金属摩擦发出细微而刺耳的声响，在安静的杂物间里被无限放大。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几分钟后，随着最后一颗螺丝被拧下，罗宾和史蒂夫合力将沉重的格栅抬到了一边，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的洞口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股混合着铁锈和冷气的风从里面吹了出来。
“我的天……”达斯汀探头看了一眼，缩了回来，“这里面比艾迪的货车还乱。”
靡思没有犹豫，她将一个小型对讲机别在衣领上，又递给Eleven一个，然后将一个手电筒绑在了手腕上。
“我们进去之后，你们就把格栅复位，但别上螺丝。达斯汀，迈克，保持通讯畅通，随时报告我们的位置。”
“收到，女王陛下。”达斯汀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轻松。
靡思率先爬了进去，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回头，对Eleven伸出手。Eleven握住她的手，也跟着钻了进去。她们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史蒂夫和罗宾沉默地将格栅推回原位，狭小的杂物间里只剩下对讲机里传来的、靡思和Eleven在管道内爬行时衣物摩擦金属的沙沙声。
“Scoops troop呼叫Griswold Family，听到请回答，完毕。”达斯汀对着话筒，声音压得极低。
“收到。”靡思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轻微的电磁干扰，听起来有些遥远，“我们正在前进，这里很窄，粉尘很多。”
黑暗中，靡思打开了手电筒，一束微弱的光柱切开了前方无尽的黑暗。管道内壁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偶尔能看到一些锈迹斑斑的标记。空间极其狭小，她们只能匍匐前进，膝盖和手肘在冰冷的金属上摩擦着。
Eleven跟在她身后，呼吸有些急促。这幽闭、冰冷的环境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靡思似乎察觉到了，她放慢了速度，回头用光束照了照Eleven的脸。女孩的脸色有些苍白。靡思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在黑暗中轻轻握了一下Eleven的手。
温暖的、干燥的触感传来，Eleven的心跳稍微平复了一些。她回握了一下，表示自己没事。
“小心，”靡思的声音再次从对讲机里响起，这次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前方有个岔路口。达斯汀，对照图纸，我们该走哪边？”
“左边！图纸上显示左边的管道直接通往b2层的中央区域，那是他们的核心地带！”
“收到。”
她们在岔路口转向，爬行的声音在管道里回荡，听起来格外清晰。突然，下方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几句模糊的俄语对话。
靡思立刻按住对讲机的通话键，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和Eleven瞬间屏住了呼吸，像两只受惊的动物，一动不动地趴在冰冷的金属板上。
手电筒的光也熄灭了。
绝对的黑暗和寂静笼罩了她们。只有下方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她们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misi? El? whats happening? talk to me!” 史蒂夫的声音在对讲机里炸开，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
“闭嘴，哈灵顿！”罗宾一把抢过对讲机，压低声音，“她们可能遇到人了，保持频道安静！”
杂物间里，所有人都围在达斯汀身边，死死地盯着那台小小的无线电设备，仿佛能透过它看到管道内的一切。
黑暗中，靡思能清晰地听到下方传来的对话声，虽然听不懂，但那冰冷、强硬的语调足以说明一切。脚步声在她们正下方停住了，似乎在交谈着什么。Eleven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靡思的衣角，身体微微颤抖。
靡思伸出手，覆盖在Eleven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她的动作沉稳而有力，传递着无声的安慰。她能感觉到，Eleven的超能力似乎因为紧张而有些不稳定，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极淡的、类似臭氧的味道。她必须让她冷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下方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
靡死等了足足一分钟，才重新打开手电筒，对着对讲机用气声说道：“安全了。刚刚有巡逻队经过。我们继续。”
“老天，”史蒂夫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你们差点吓死我。”
“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靡思打断了他，“达斯汀，我们离中央区域还有多远？”
“根据图纸……大概还有五十米。你们应该能看到一个垂直向下的主管道，从那里下去，就能找到最大的一个出风口。”
“收到。”
她们继续向前爬行，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很快，手电筒的光照到了一个巨大的垂直井道。井道壁上固定着简陋的铁梯，一直延伸到下方的黑暗中。
“找到了。”靡思报告道，“我先下去，El，跟紧我。”
她将手电筒咬在嘴里，双手抓住冰冷的梯子，小心翼翼地向下移动。Eleven紧随其后。梯子又湿又滑，每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越往下，那股来自逆世界的寒意就越发刺骨。
终于，她们的脚踩到了实地。这里是一个稍微宽敞一些的平台，正前方就是达斯汀所说的那个巨大的出风口。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整个地下基地的全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展现在她们眼前。
巨大的“钥匙”机器正在中央发出低沉的轰鸣，猩红色的传送门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在机器顶端不祥地脉动着。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和荷枪实弹的士兵在下方来回穿梭，像一个高效而冷酷的蚁巢。
“我们到了。”靡思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响起，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们看到了那台机器……还有传送门。”
对讲机那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慑住了。
“靡思……”迈克的声音有些干涩，“你和El……快回来。”
“不。”Eleven的声音突然响起，这是她进入管道后第一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能……关上它。”
靡思转过头，看到Eleven的鼻尖渗出了一丝鲜血。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道传送门，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El，别冲动。”靡思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你现在的状态不稳定，强行使用能力会很危险。”
“我必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响彻了整个基地！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将整个空间染成一片血色。
下方的士兵立刻行动起来，举起武器，朝着四面八方警戒。
“Shit！”对讲机里传来史蒂夫的咒骂，“怎么回事？你们被发现了？”
“不，不是我们！”靡思迅速扫视下方，很快就发现了骚乱的源头——在基地的一个角落，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被两个士兵粗暴地拖拽着，他似乎在挣扎着大喊什么。
“他们好像在抓自己人。”靡思迅速报告。
“是阿列克谢博士！”罗宾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惊恐，“我之前在翻译文件里看到过他的名字，他是‘钥匙’项目的关键人物之一！”
“他们要带他去哪？”
靡思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个被拖走的科学家，看到他们走向了一扇厚重的金属门。
“看来，我们有新目标了。”靡思的声音再次恢复了冷静，“达斯汀，想办法查到那扇门通向哪里。我们跟上去。”
————~o(〃〃)o小小番外————
~Scoops troop的待机时间~
[Scoops Ahoy 后厨]
（对讲机里一片死寂，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史蒂夫: (焦躁地踱步，像笼子里的狮子) “她们进去多久了？有五分钟了吗？还是十分钟？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达斯汀，你的破玩意儿是不是坏了？”
达斯汀: (头也不抬地摆弄着设备) “我的‘cerebro’好得很，史蒂夫。这叫无线电静默，是专业表现，你应该学学。”
罗宾: (一边用勺子挖着免费的冰淇淋，一边翻着白眼) “冷静点，妈妈鸟，你的小鸟们还没离巢呢。再说，有靡思在，她比你那根带钉子的球棒靠谱多了。”
史蒂夫: (停下脚步，一脸受伤地指着自己) “嘿！我这根球棒可是战功赫赫！而且，我不是担心，我只是……只是在进行战术性思考。”
迈克: (坐在角落，双手紧握) “如果……如果El有危险……”
罗宾: (用勺子指了指迈克) “看到了吗？这才叫担心。你那个，叫‘我的网恋对象会不会刮花指甲’综合症。”
史蒂夫: (脸涨得通红) “那不是……！我……！我只是……”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靡思冷静的声音：“我们到了。”）
史蒂夫: (瞬间扑到对讲机前，声音激动得发颤) “宝贝！…呃，我是说，靡思！收到！你们情况如何？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我……我带着冰淇淋冲进去支援？”
罗宾 & 达斯汀 & 迈克: (异口同声地) “闭嘴，史蒂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