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将沥青路面烤得微微发烫,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尘土混合的气息。靡思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心情像是被这晴朗天气洗过一样,轻松而明快。那件宽大的、带着陌生又好闻气息的t恤穿在身上,像一个刚刚赢得的战利品,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然而,当她拐过街角时,那份轻松的旋律戛然而止。
一辆蓝色的雪佛兰科迈罗,像一头蛰伏的蓝色猛兽,安静地停在路边。车身被阳光擦拭得锃亮,反射出刺眼的光斑。
比利·哈格罗夫就靠在那辆车的车门上。
他穿着一件无袖的白色背心,露出两条被加州阳光晒成蜜色的、肌肉线条分明的手臂。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脚上是一双磨旧的靴子。他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眯着眼,视线像是早已锁定了这个方向,显然是在等她。
当靡思的身影完全出现在他视野里时,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玩味和傲慢的蓝色眼睛,在一瞬间,凝固了。
视线像淬了冰的刀片,直直地刮过她身上那件宽大的、印着怪异恶魔头颅的黑色t恤。
丑。
真他妈的刺眼。
这个念头像一簇被点燃的火药,在他脑子里瞬间炸开。那不是单纯的审美厌恶,而是一种更深层的、被侵犯了领地般的暴躁。那件衣服,像一面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旗帜,明目张胆地插在了他刚刚才圈定好的领土上。
他将嘴里的香烟取下,随手扔在地上,用靴尖狠狠碾灭。
靡思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甚至没来得及思考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一股强大的力量就攫住了她的手腕。
比利甚至没有走过来,他只是伸长了手臂,像一只捕食的猎鹰,精准、迅猛,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她被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向前一拽,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撞向他。
车门在她身后被粗暴地甩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将午后所有的阳光和声响都隔绝在外。
狭小的车厢空间里,瞬间被他身上那种带有侵略性的、混合着汗水和古龙水的气息填满。
“干嘛?”
比利没有回答。
他那双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深邃,像两潭看不见底的深水,里面翻涌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受伤的占有欲。
他俯下身,整个空间因为他的靠近而变得更加逼仄。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笼罩。
他的视线,死死地锁在那件黑色的t恤上,仿佛那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什么必须被清除的污秽。
然后,他用一种低沉的、不带任何感情起伏的、命令式的语气,说出了两个字。
“脱衣服。”
话音未落,他已经不耐烦地动了手。
粗糙而温热的指腹,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抓住了她胸前那件t恤的领口。他没有去解开,也没有耐心去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只是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向两边用力一扯。
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撕裂声。
“你慢点,哎呀。”
他的动作太过粗暴,力道之大,让她整个人都被带着向前倾去。她里面穿着自己的衣服,一件简单的白色吊带衫,此刻也被他这野蛮的动作扯得向上翻卷,皱成一团。
那件象征着另一个男人领地的黑色t恤,终于被他从她身上剥离下来。他看也没看,就把它揉成一团,厌恶地扔到了后座上,像是丢弃一件垃圾。
随着那层黑色屏障的消失,她自己的白色吊带衫也因为之前的拉扯而歪斜着,一边的肩带滑落下来,露出了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上翻的衣角下,一截白皙细腻的腰身,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昏暗的空气里,像一段被剥开了外壳的、鲜嫩的白瓷。
车厢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两人交错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比利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他只是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视线,像带着灼人的温度,一寸寸地扫过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从那截不堪一握的腰,到线条优美的锁骨,再到微微起伏的胸口。
那双深不见底的蓝色眼睛里,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危险的暗流。那是赤裸裸的占有欲,是雄性动物在标记自己所有物时,那种原始而餍足的眼神。
他缓缓地抬起手。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粗暴。
那只刚刚还充满破坏力的手,此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虔诚的缓慢。粗糙的、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试探性地,落在了她暴露在空气中的、那截白皙的腰侧。
皮肤与皮肤接触的瞬间,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的拇指,在那片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确认般的力道,轻轻摩挲了一下。
那是一个无声的、却比任何语言都更加霸道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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