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的世界，在那一瞬间，被彻底颠覆了。
“傻瓜。”
这个词从她红润的唇瓣间溢出，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的笑意，像一颗投入他心湖的石子，激起千层涟漪。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里复杂的情绪，她的动作便接踵而至。
温热的、带着馨香的身体向他靠近。一只手，纤细却不容抗拒，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微微抬起。他被迫迎上她的视线，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此刻不再是试探或挑逗，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怜惜的温柔。
然后，她的唇覆了上来。
柔软、温热，带着一丝牛奶的甜香。这个吻起初是轻柔的，像蜻蜓点水，试探着他唇瓣的轮廓。但很快，那份温柔便被一种更深沉、更主动的探索所取代。她微微侧过头，加深了这个吻，舌尖轻巧地撬开他的齿关，探入那片他拼命守护的、属于克拉克·肯特的领地。
克拉克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之前所有的克制、所有的挣扎、所有的道德坚守，在她主动的侵入下，瞬间土崩瓦解。他感觉自己像一栋被闪电击中的百年老屋，外墙轰然倒塌，露出了内里最柔软、最不堪一击的核心。
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环上了他的脖颈，手指温柔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插进了他浓密的黑发之中。那微凉的指腹轻轻按压着他的头皮，带来一阵阵酥麻的颤栗。这个动作，既像是一种占有，又像是一种无声的鼓励，仿佛在告诉他：别怕，交给我。
他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吻，从最初的僵硬，到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应。他笨拙地、试探性地用自己的舌尖去触碰她的，那生涩的动作换来了她一声从喉咙深处溢出的、满足的轻哼。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客厅里的空气都仿佛变得黏稠而灼热。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也被压缩到了两人唇齿相接的方寸之间。他能听到彼此交错的呼吸，能尝到她口中清甜的津液，能感觉到她手指在他发间温柔的揉弄。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与他之前想象过的任何亲密都截然不同。它不狂野，不激烈，却带着一种水滴石穿的力量，温柔地、坚定地瓦解着他所有的防线。他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超人，也不是那个背负着沉重秘密的克拉克·肯特，他只是一个被吻到头晕目眩、不知所措的普通男人。
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的内心，第一次，对这个充满了危险与谎言的女人，生出了一丝近乎贪恋的、无法言说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缓缓地、带着一丝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两人的唇瓣分开时，甚至牵出了一道晶亮的、暧昧的银丝。
克拉克的呼吸急促而紊乱，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雾气，充满了迷茫与失措。他的嘴唇微微红肿，泛着湿润的光泽，看起来脆弱又无辜。
靡思的手指依旧插在他的发间，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耳后。她看着他这副被自己“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现在，”她的声音因为刚刚那个深吻而带着一丝沙哑的、性感的磁性，“还觉得我是好人吗？”
克拉克呆呆地看着她，像个第一次见到大海的孩子，被那片深邃而变幻莫测的蔚蓝彻底夺去了心神。他的大脑还在嗡嗡作响，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语言来回答这个问题。
好人？坏人？
这些简单的、非黑即白的标签，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用一个吻，就轻易地颠覆了他二十多年来建立的、关于对与错、善与恶的所有认知。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戏谑笑意的桃花眼，看着她微微上扬的、被自己吻得愈发红润的唇角。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他放弃了思考。
他抬起手，覆在了她依旧环在他颈间的手背上。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一丝因为紧张而沁出的薄汗。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近乎笨拙的、却无比认真的姿态，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然后，他缓缓地、坚定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脖颈上拉了下来，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
这是一个无声的回答。
一个超越了所有语言和逻辑的回答。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
我只知道，我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