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晨的例行晨会，气氛比往常更加凝重。各部门主管正襟危坐，不时偷瞄主位上那个面色冷峻的男人。何粥粥坐在会议桌末尾负责记录，能明显感觉到几道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自己。
“以上就是本季度财报的初步数据。”财务总监汇报完毕，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翻页声。
周浅没有立即点评，而是缓缓环视全场。他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每个人的脸，最后在何粥粥身上停留了半秒，又移开。
“在进入下一个议题前，我有件事要强调。”周浅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温骤降几度，“最近公司内部流传着一些不实信息。”
何粥粥的心猛地一沉，手中的笔差点滑落。
“我不管这些流言从哪里开始，也不关心内容是什么。”周浅的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每一声都敲在与会者的心上，“但我要提醒各位，劲焱集团雇用的是专业人士，不是八卦小报的记者。”
一份文件被重重摔在桌上，响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
“这是人力资源部昨晚汇总的论坛热帖截图和聊天记录。”周浅的声音冷得像冰，“有些同事似乎太闲了，有时间编造故事，不如多想想如何提升业绩。”
全场噤若寒蝉，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何粥粥低着头，感觉脸颊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再明确一次，”周浅一字一顿地说，“任何人在工作时间传播不实信息，一经查实，立即开除。管理层若参与或纵容此类行为，同等处理。”
营销总监试图缓和气氛：“周总，大家可能只是......”
“只是什么？”周浅打断他，眼神锐利，“只是觉得造谣很有趣？还是认为高管的私生活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没人敢再说话。何粥粥紧紧攥着手中的笔，指节发白。她不明白周浅这番警告究竟是为了维护公司纪律，还是别有深意。
“另外，”周浅的语调稍微缓和，但依然冰冷，“总裁办何助理近期的工作表现，我有准确评估。不希望再听到任何基于猜测的不负责任的评论。”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何粥粥能感觉到众人目光中的惊讶与探究。周浅从不公开评价下属，更别提为某个员工特意澄清。
会议在压抑的气氛中结束。高管们鱼贯而出时，没人敢交头接耳，但眼神交流中传递着各种猜测。
何粥粥收拾记录本准备离开，周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助理留一下。”
她的心猛地一跳。等其他人都离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周浅站在窗前，背对着她：“那些流言，你听说了多少？”
“一些......”何粥粥小声回答。
“影响到工作了吗？”
“有点分心，但我会调整好的。”
周浅转身，目光落在她脸上：“职场最忌讳两件事：一是管不住嘴，二是太在意别人的嘴。”
何粥粥点头：“我明白，周总。”
“不明白的是他们。”周浅走向门口，在擦肩而过时停顿片刻，“你的工作表现我看在眼里，不需要靠流言来证明什么，也不必因流言否定自己。”
说完，他大步离开会议室。
何粥粥独自站在原地，心情复杂。周浅这番话既像是警告，又像是安慰。他确实制止了流言，但这种方式反而让他们的关系显得更加引人遐想。
回到工位，琳达递给她一叠文件，难得地露出微笑：“周总很看重你。”
何粥粥勉强笑笑，不知该如何回应。一整天，她都能感觉到同事们态度的微妙变化——有些人刻意回避她，有些人则突然变得热情。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赵明远，也破天荒地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熟悉新项目。
下班时，李莉在电梯口拦住她：“粥粥，早上的事你别介意啊，大家就是闲得无聊乱传话。”
何粥粥看着李莉虚伪的笑脸，突然感到一阵疲惫：“没关系，清者自清。”
走出办公楼，夜风拂面，她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流言止于智者。专注工作。”
没有署名，但何粥粥直觉这是周浅发来的。她看着那条简短的信息，心中五味杂陈。
周浅的警告确实遏制了流言，但他的特别关注也让她陷入了更深的困惑。这位让人捉摸不透的总裁，到底是如何看待她的？
而更让她不安的是，自己似乎越来越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