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舞台》演播厅内,空气仿佛被抽干,又被灌满了液态的紧张。巨大的环形观众席上座无虚席,无数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期待与审视的光芒。舞台正对面,是那张着名的、由业内顶尖音乐人、制作人组成的评委席。他们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次交头接耳,都可能决定一个选手的命运。
后台候场区,气氛更是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已经表演完的选手或自信满满,或忐忑不安地等待结果;尚未登台的,则在角落里做着最后的准备,深呼吸,默念歌词,调整耳返,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水、汗水混合的复杂气味。
卡布叻五人被安排在候场区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他们穿着为这次表演特意定制的国风服装——以深蓝为底,绣有暗纹流水与游鱼,既贴合《大鱼》的主题,又衬得他们相似的五官更多了几分清冷出尘的气质。然而,这精心设计的服装,此刻却成了聚光灯下最显眼的靶子。
“下一组登场选手——”现场导演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冰冷而公式化,“卡布叻男团,准备!”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
通道口的灯光亮起,通往舞台的门缓缓打开,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声浪瞬间涌了进来,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走吧。”周深低声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深吸一口气,率先迈出了脚步。周浅紧随其后,下颌线绷得像刀锋。卡布步伐沉稳,周星星用力抿着嘴唇,周可可则努力挺直了脊背。
当五道穿着同样服装、身高相仿、容貌酷似的身影,鱼贯走上那宽阔得令人眩晕的舞台时,现场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加响亮的议论声。
“哇!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这就是网上那个‘克隆人团’?”
“衣服挺好看,但……这也太像了吧?有点诡异。”
“评委们会怎么看?”
评委席上,几位见多识广的评委也露出了惊讶和探究的表情。着名音乐制作人梁老师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着他们;以犀利点评着称的歌后林姐,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资深作曲家陈老则微微蹙眉,似乎对这种形式抱有疑虑。
主持人走上前,例行公事地进行赛前互动,问题却不可避免地围绕着他们的“相似性”。
“卡布叻,非常特别的名字,也非常特别的一个团体。首先能告诉大家,你们五位是……有什么关系吗?还是这是一种独特的舞台人设?”主持人笑着问,话语却像软刀子。
周深握紧了手中没有开关的麦克风(这次是真麦),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按照事先商定的口径,简洁回应:“我们是卡布叻,一个专注于声音融合的团体。外表或许相似,但我们希望用音乐让大家记住我们的内在不同。”
回答得体,却无法完全打消台下和评委眼中的好奇与质疑。那种目光,不再是音乐节上路人单纯的猎奇,而是带着专业审视的、更为尖锐的压力。他们站在这里,就像五个被放在放大镜下的异类,每一个细节都会被无限放大。
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下几束追光打在五人身上。喧嚣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等待审判般的寂静。
周深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声音,也能感觉到身边周星星微微的颤抖,周浅呼吸的加重,甚至周可可咽口水的声音。巨大的压力如同实质的冰山,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几乎要让他们窒息。
成败,在此一举。
他们能否用接下来的几分钟,粉碎所有的质疑,将“卡布叻”这个名字,真正刻入《王牌舞台》的历史?
周深闭上眼睛,最后一秒,将外界的一切杂音隔绝。他不再去想评委,不去想观众,只感受着身边四个与他同源共息的伙伴。
他缓缓抬起手,给出了那个演练了千百遍的起始信号。
《大鱼》(国风舞台剧版),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