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域平定的消息传遍地星时,明和玥已在紫宸殿内铺开了六大域舆图。玄色墨笔在亚域版图上圈出密密麻麻的行省标记,而其余五域仍是空白——非域的热带丛林、欧域的雪山平原、北美域的广袤草原、南美域的神秘高原、大洋域的星罗群岛,都还藏在未知的迷雾中。这年开春,她遣出两支探路使团:一支由老将李朔率领,前往非域;另一支由水师都督苏澜带队,航向大洋域,要亲手揭开这两域的神秘面纱。
李朔率领的使团带着五百精兵,乘大船沿亚域西海岸南下,半个月后便驶入了非域的海域。海岸线旁的丛林郁郁葱葱,高大的猴面包树直插云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他们在一处平缓的海滩登陆,刚卸下携带的丝绸、瓷器等礼物,丛林深处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群皮肤黝黑、身披兽皮的部落人手持长矛,簇拥着一位头戴象牙冠的首领走了出来,长矛尖端的石刃在日光下闪着寒光。
“你们是何人?为何闯入卡鲁部落的领地?”首领用生硬的通用语喝问,身后的族人纷纷举起长矛,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李朔深知初次接触的重要性,他挥手示意士兵放下兵器,亲自捧着一匹绣着凤凰纹样的丝绸上前,语气恭敬:“我们来自大明天朝,奉女帝之命,前来拜访非域的部族,愿与你们结为友邻,共享好物。”
可卡鲁部落的人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丝绸,更不知晓“大明天朝”为何物。一名年轻的部落勇士突然冲上前,一把夺过丝绸,用力撕扯:“这薄如蝉翼的东西,怎比得上我们的兽皮结实?你们定是来抢夺我们的猎物和水源的!”话音刚落,数十支长矛便对准了使团众人。李朔身后的士兵顿时握紧了腰间的弯刀,眼看冲突一触即发,丛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号角声。
只见一群身披红色羽毛、手持骨笛的人快步走来,为首的老者对着卡鲁首领低声说了几句。卡鲁首领的脸色渐渐缓和,他放下长矛,对李朔道:“巫祝说,你们身上没有恶意的气息。但要证明你们的诚意,需随我们去见部落联盟的大首领,若他认可你们,你们才能留在非域。”
李朔点头应允,跟着卡鲁部落的人走进丛林。沿途的景象让使团众人惊叹不已:参天古木的枝干上缠绕着巨大的藤蔓,色彩斑斓的鸟儿在林间穿梭,偶尔还能看到成群的大象从远处走过。走了三日,他们终于抵达了非域中部的“红土平原”,这里聚集着十几个部落,联盟大首领正坐在一座由象牙搭建的帐篷前,身旁围着各部落的首领。
大首领看着李朔带来的礼物,又听他讲述了地星的格局与大明的诚意,沉默良久后,突然指向远处的一座火山:“若你们能帮我们取回火山口的‘火焰石’,我们便信你们。那石头能让我们的篝火永不熄灭,却被一群凶猛的‘火兽’守护着。”李朔知道,这是部落对他们的考验,他当即领命,带着五十名精兵前往火山。
火山口附近的岩石滚烫,空气中满是硫磺的味道。果然,几只身形似狮、浑身覆盖着红色鬃毛的野兽正趴在火山口旁,见有人靠近,立刻发出震天的咆哮。李朔让士兵用盾牌组成防线,自己则手持圣祖遗留的七星剑,趁着火兽扑来的瞬间,一剑刺入其咽喉。经过半个时辰的激战,他们终于杀死了火兽,取回了几块散发着温热的火焰石。
当李朔将火焰石呈给大首领时,所有部落首领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大首领站起身,将一顶用鸵鸟羽毛编织的帽子戴在李朔头上:“大明的勇士,你们通过了考验。从今日起,卡鲁部落联盟愿与大明天朝结盟,你们可以在非域建立商栈,我们会为你们指引丛林的道路。”
消息传回大明时,明和玥正看着苏澜从大洋域发来的书信,嘴角不禁扬起笑容——两支使团,都在未知的土地上迈出了第一步。
与李朔在非域的惊险不同,苏澜率领的水师船队在大洋域的航行起初十分顺利。湛蓝的海水清澈见底,成群的彩色鱼儿在船底游过,偶尔还能看到巨大的海龟浮上水面换气。他们按照圣祖遗书中的模糊记载,朝着东南方向行驶了二十余日,终于在一天清晨看到了远处的岛屿——那是一座被珊瑚礁环绕的小岛,岛上覆盖着翠绿的棕榈树,隐约能看到海边有简陋的木屋。
苏澜下令将船停在珊瑚礁外,乘坐小船登陆。刚踏上沙滩,便听到一阵清脆的歌声传来。一群身着麻布衣裙、头戴花环的岛民从木屋中走出,他们的皮肤呈浅棕色,头发卷曲,手中捧着装满水果的篮子,眼中满是好奇,却没有丝毫敌意。
“你们是从远方来的客人吗?”一位年长的岛民开口问道,他的语言与亚域的方言截然不同,但苏澜带来的通译竟能勉强听懂几句。苏澜点头,递过一个精美的瓷碗:“我们来自大明天朝,想了解你们的家园。”
岛民们接过瓷碗,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碗上的花纹,脸上露出惊叹的表情。年长的岛民带着他们走进岛上的一座石屋,石屋中央的地面上,用彩色贝壳镶嵌出一幅巨大的星图——图中不仅标注了日月星辰的位置,还画着几条蜿蜒的航线,连接着周边的十几座岛屿。“这是我们世代相传的‘海灵星图’,”年长的岛民指着星图说,“我们靠它在海上航行,寻找食物和伙伴。我们的家园,是由十九座岛屿组成的‘海灵群岛’,每座岛上都有不同的族人。”
苏澜心中震惊,他没想到这偏远的岛屿文明竟有如此精湛的天文与航海技术。他跟着岛民登上一艘用独木舟改造的大船,船身雕刻着精美的海兽图案,船头还挂着用贝壳串成的风铃。岛民们划着船,带着他们前往海灵群岛中最大的“主岛”,沿途的海面上,不时能看到岛民们用渔网捕鱼,或是潜入水中采摘珊瑚——他们与海洋的和谐共处,让大明水师的士兵们大开眼界。
主岛上的“海灵王”是一位身着珍珠长袍的女子,她听闻苏澜的来意后,亲自带着他们参观岛上的“珊瑚城”——那是一座建在浅海中的城市,房屋的墙壁由珊瑚堆砌而成,屋顶覆盖着棕榈叶,街道上的石板缝隙中生长着海草,涨潮时,海水会漫过街道,岛民们便划着小船出行,宛如生活在水中的精灵。
“我们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海灵王看着苏澜带来的舆图,轻声说道,“但我们知道,大海的尽头还有其他土地。若大明愿意与我们分享你们的知识,我们也愿意将海灵星图赠予你们,让你们的船只能在大洋域安全航行。”
苏澜欣然应允,他将大明的航海技术与农耕知识传授给岛民,岛民们则教给大明水师识别大洋域的洋流与暗礁。当苏澜的船队准备返回大明时,海灵王送给明和玥一件礼物——一串用巨大珍珠串成的项链,每颗珍珠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据说需要十年才能养成一颗。
当李朔与苏澜的使团先后返回大明时,已是凤启十三年的冬天。他们带回的不仅有非域的火焰石、大洋域的珍珠项链,还有两域的详细地图、部落与岛屿的风土人情记载。明和玥在紫宸殿内召见了两位使者,听他们讲述着非域丛林的惊险、海灵群岛的神奇,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向往。
“非域有部落联盟,大洋域有海灵群岛,那欧域、北美域、南美域,又藏着怎样的文明?”明和玥指着舆图上的空白处,对身边的官员说道,“传朕旨意,明年开春,再遣三支使团,分别前往欧域、北美域、南美域。朕要让大明的旗帜,不仅插遍亚域,更要在其他五大域的土地上飘扬;朕要让地星上的所有文明,都知道大明天朝的存在!”
殿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紫宸殿的窗棂上,化作晶莹的水珠。明和玥望着窗外的雪景,手中摩挲着海灵王赠予的珍珠项链,心中已然勾勒出一幅更大的蓝图——那是一个跨越六大域、连接所有文明的大明盛世,而这个盛世的序幕,才刚刚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