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份号称‘魔鬼考题’的试卷吗?”
一听到这个,所有人立刻凑了过来,脸上尽是吃瓜的表情。
姜蕴宁:“……”
怎么突然发现最近的工作量是不是下降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活泼了呢?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许念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可能会降临,依旧兴致勃勃,继续添柴加火:“昨天听莫所说,姜工出的这套试卷,开卷考都能考到晕倒好多人。果然是姜工出品,没有凡品。杀伤力永远那么大!”
她的声音充满了感慨。
众人一听,立刻炸开了锅,纷纷点头附和:
“这就叫——‘杀人于无形’。”
“或者叫,‘温柔刀’,看似轻轻一划,实则刀刀致命。”
“嗨,你那说法都不够贴切!我觉得更像‘笑里藏刀’,表面上人畜无害,实则罗刹美人。”
“哈哈哈,别说了,我都脑补出一副‘考试修罗场’的画面了。”
“没错没错!这就叫‘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姜蕴宁脸上的浅笑僵了一瞬,目光微抬,声音不紧不慢:“既然你们都这么闲,不如都来试一份?让我看看你们现在的水平如何?”
空气倏地一凝。
刚才还热闹得像集市的众人,笑声瞬间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按下了静音键。
接着,自发聚起来的“吃瓜群众”,瞬间作鸟兽散。各就各位,手上动作不停,主打一个“我好忙”、“我没空”、“别cue我”。
姜蕴宁笑着走出去,步伐不紧不慢,留下一室沉默。
所有人下意识地齐齐抬头,目光追到门口,直到看见那扇门“咔哒”一声关紧,才仿佛集体解锁,纷纷小心翼翼地吐出憋在胸口的气。
“呼——吓死人了。”孙卓越拍着胸口,脸色还有点僵。
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年纪不小了,本该是后辈在自己面前拘谨,偏偏一遇上姜蕴宁,就像回到学生时代,被老师盯着似的。自己都四十多岁了,居然还被迫体验了一把“返老还童”的感觉。
能力强大带来的气场果然不同凡响。
“就是啊。”张新然赶紧附和,压低声音说道,“每次开会都像脑力马拉松,光是跟着姜工的思维跑一圈,就已经半条命没了,更别提去啃她出的卷子。不用在考试现场,都能想象那帮人龇牙咧嘴的样子。”
“那可不是?估计和我们在会议室抓耳挠腮的样子有得一拼。”孙卓越点点头,非常赞同。
“其他教授出的可能是卷子,但是姜工出的,毫无疑问,必须是刑具。”周启源一边揉太阳穴,一边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大家纷纷转头看向周启源,眼神里满是同情和会意的笑意——那笑里含着未尽的话:我们懂,你的痛我们也懂。
前段时间,周启源去问姜蕴宁一些关于实验数据处理和系统优化的复杂问题。结果姜蕴宁只说了寥寥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地看穿了他的薄弱环节,然后直接准备了一大堆资料给他,还要求他在看完、彻底掌握之后再去找她考核。
天啊,他当时整个人都傻了,感觉整个天空都塌下来了一样。
家人们,谁能懂啊,他只是随便问了个问题,结果直接被拉进了姜蕴宁牌“强化训练营”。
虽然最后结果喜人,但过程……真的是生不如死。
而周启源的遭遇,绝不是个例。
研究所里的人都知道,遇到问题时,先自己努力,确实尝试无果之后再去找姜蕴宁——因为她出的考核,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松通过的。
不过,所有人也不得不承认,跟着姜蕴宁学习做科研这么久,自己的进步都是有目共睹的。
周启源心有戚戚地补充道:“没错,当初谁提议请她出考题的?绝对是个人才!”
“也别怪科技部了。”许念叹气补刀,“毕竟姜工太低调了,他们每一次得到的消息都是她又搞出什么技术突破,什么科研大佬,哪有人料到她在出题这方面……完全就是个非人类啊。”
话音一落,众人面面相觑,齐齐点头。
周启源在心里冒出这样一句话:姜工一出手,考场见阎罗。
研究所专门开辟了一个办公室来批改试卷,里面还安了监控,保证公正和安全——毕竟,这套试卷的成绩,将直接影响考生们未来的科研发展。
办公室里安静而紧张,桌上堆满了厚厚的试卷,显示屏上闪烁着数据和标记。姜蕴宁动作利落,批改速度快得惊人,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像是有节奏的打击乐。
科技部小组的人偷偷透过监控观察她的工作,有的瞪大了眼睛,有的甚至忍不住小声嘀咕:“她这是在批改卷子,还是在表演超速运算啊?”
试卷上的答案他们都清楚,即便是错的,也不是那么容易分析出来的难题。然而监控里的姜蕴宁,动作利落得仿佛在批改小学生作业,快到起飞。
而坐在那里批改的姜蕴宁看着这一张张试卷的答案,推理过程前面还可以说有理有据,可是分析到后面无法自圆其说,就开始胡编乱造了。看着这些荒诞的分析,她忍不住轻笑,倒也还是蛮可爱的。
就像有一个考生,写到考虑火星特殊物理环境——大气稀薄、温差剧烈、粉尘风暴这一部分时,设计的系统无法应对复杂工况。没关系,他居然写到用叮当猫的缩小灯,把火星缩小到实验台上运行,所有复杂问题瞬间迎刃而解。
姜蕴宁看着,忍不住暗自吐槽:“真是人才啊……还不如直接开一本玄幻小说,建个微缩世界算了。”
一转眼,她已经批改完了一大叠试卷。
正如她预料的那样,大部分卷子在涉及单一学科知识时表现还算不错,方案也有可行性;可一旦把不同学科的内容整合在一起,情况就完全不妙。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姜蕴宁也能理解——现实本就如此。
她本就不指望一万个卷子里能挑出一千个合适的人才,要求再放宽点,能挑出一百个就已经差不多了,算是她能接受的下限。
等到一周后,姜蕴宁把所有试卷改完,她才知道——
原来她的下限,完全还可以再降一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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