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心看了眼时间,拍拍她的手臂,“姐,快上课了,咱们出去边走边说。”
她一边说,一边推开图书馆的门,和姜蕴宁并肩走出,“也没啥大事,就是以前在三中她老跟我过不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图书馆,午后的阳光透过银杏树洒在青灰色的校园石板路上,脚步声在安静的林荫道间回荡。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姜蕴宁侧头问她。
姜可心翻了个白眼,“大概就是从校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传,说我长得比她好看。”
她顿了顿,又啧了一声,“她大我一届,当时她在三中混得挺风光的,家里有点背景,长得也行,成绩在年级前几,还喜欢在学校搞点小‘排场’。我刚上初一没几天,她就开始盯上我了。说白了,就是看我不顺眼。”
她忽然笑出声,“其实最离谱的是,有一次午休我跟朋友在操场休息,他们刚好路过。我也不认识她,但就是那么巧——严书文当时走在她旁边,随便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董思莹刚好看见,脸色当场就变了。第二天她就阴阳怪气地跟别人说我故意勾引严书文。”
姜蕴宁蹙眉,“严书文是谁?”
“不就是她的宝贝青梅竹马呗,在三中的时候就是校草兼学霸,据说现在在一中也还是年级第一,不过校草另有其人。”
“她和严书文那时候就在一起?”
“算是暧昧吧,没人知道有没有明说。”姜可心撇撇嘴,“反正她是那种把‘全校第一’当成自己所有物的女生。严书文聪明又安静,成绩好,算是当时三中的‘神级学霸’,她只要看哪个女生跟严书文说话多两句,就要找茬。”
“找你茬都做了什么?”姜蕴宁问。
“哼,她倒是花样不少。”姜可心冷笑一声,“明明不同年级,天天来我班级外面转悠。”
姜可心低头踢了踢一片落叶,语气轻描淡写,“她当时在初二,我在初一,连教学楼都不在一块儿,她能硬是每次早读前、午休后、放学路上蹲我三次。说是巧合?巧合个鬼。”
姜蕴宁侧目,“她到底想干什么?”
“想踩我一头呗。”姜可心冷哼,“就因为我长得比她好看,成绩虽然在一中排不上号,但在三中好歹也是前几。最要命的是,她最在乎的严书文,曾经在我面前说了一句‘学妹,你的字真好看’——就这句话,她能气得当天中午跑来食堂门口堵我,质问我是不是在勾引她男朋友。”
说到这,姜可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关键是我那字的确练过,书法班从小学到初中没断过,严书文说的也是实话。她倒好,真把别人一句客气话当表白了。”
姜蕴宁听得眉头轻挑,“越想抓住的东西越抓不住。那严书文有这么好?值得她浪费大把的青春如此?”
“你也觉得她脑子有大病是吧?”姜可心啧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屑,“后来她更离谱。有一次我们班在打篮球赛,我在观众席看得正起劲,看到邻班一个替补队员没带水,就顺手把矿泉水递给他了,结果董思莹刚好路过,愣是说我当着全校的面‘给别班男生献殷勤’,指责我行为浪荡、不检点。”
“当时全场好几个老师都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我实在忍不了了,直接把手里的矿泉水瓶砸在她身上,说了一句——‘来,我也给你一瓶水,勾引你!’”
姜蕴宁侧头看她一眼,没说话,却笑了。
姜可心耸了耸肩,“我也知道那时候有点冲动,事后差点被记过。董思莹仗着她爸爸是校董,不依不饶,教导主任都让家长来了——结果一看到咱爸,那脸色都变了,转头就变成了‘都是小孩子闹着玩’。”她顿了顿,低声补一句,“那时候大家才知道,我是苏城姜家的大小姐。”
她笑眯眯地说着,语气轻快,但姜蕴宁听得出来,这些小动作虽然不致命,却都是日常生活里的明枪暗箭,常年累月下来,换个心思敏感些的女孩,早就被耗空了。
再一次证明,姜家的教育确实不凡。姜可心身上看不出半点千金大小姐该有的骄纵与张扬,反倒多了分清明利落的自持。若她真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撒泼的性子,哪还至于被人咄咄逼人到要请家长来学校的地步?那时候她宁肯吃下委屈,也没把“苏城姜家”的牌子往外甩,反倒是家里来人后,才让学校上下恍然明白,自己招惹了怎样的背景。
她骨子里有傲气,却不仗势欺人。
姜家的教养,从她的分寸里就能看得出。
“她就更气了,从那以后见我一次阴阳怪气一次,连我染个头发、发绳断了披散着头发,她都能戳几句。”姜可心哼了一声,“小家子气,一点上不得台面。”
“所以你说,这种人现在还敢来挑衅你?怕不是忘了她自己有几斤几两。”她眉毛一挑,“姐,放心,回头她再敢乱来,我有一百种办法让她后悔站在你面前。”
姜蕴宁轻笑一声,“所以你们结仇这么久,她没在你手上讨到一点好。”
“我这么讲道理的一个人,硬是被逼着施展拳脚。我也怪不容易的。”姜可心毫不避讳,“不过,姐,你没看她刚才那眼神,恨不得把你撕了。”
“她要真动手,我就奉陪。”姜蕴宁神色淡淡,“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姜蕴宁思索片刻,目光平静如水,语气却带着一丝冷意,“心心,别把精力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她这种人,欺软怕硬,专挑比她弱的下手,一旦遇到真正的对手,就只会躲在阴影里耍手段。”
她顿了顿,眼神微沉,“越是这种人,越不值得你分神。让她自己在烂泥里面烂着吧。”
姜可心愣了愣,随即咧嘴一笑,“行,我听你的——以后就看她还能蹦哒多久。”
“她还以为你是软柿子。”姜可心一想到姜蕴宁刚才的那番“专业术语反击”,忍不住笑出声,“你刚才说完那一通,全图书馆都震了。我敢赌,她现在还没缓过来。”
姜蕴宁没说话,只是翻了翻手中那本期刊,阳光洒在她侧脸,显得沉静又坚定。
“以后她如果再找你麻烦,”姜蕴宁说,“告诉我一声。”
姜可心扬起一边眉毛,笑得飞扬,“好嘞,我现在不光有颜有脑,还有靠山!”
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午后的阳光洒在肩头,姜蕴宁语气不动声色,“不过,她不会甘心的。”
“正好。”姜可心笑,“我也没打算让她在一中过得太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