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毫正对几人解释着,而天幕画面渐渐暗下,取而代之的则是在一座被阴沉天空笼罩的寂静小镇中的一座桥上,身着各式装甲的几个少女正做着交谈。]
“咦?”
正好奇地思索瓦尔特与金发男子有什么恩怨情仇的朱棣捻着胡须的手猛地顿住,见方才还在眼前的四方览镜的光影骤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压得低低的阴沉天空,还有那座石桥时轻“咦”一声。
只见画面里穿着奇异甲胄的少女们正说这话,朱棣眉峰微蹙,忽然记起先前多次在他与朝臣对某些事好奇时天幕暂作停歇,紧接着便放出让人恍然的内容……
“莫非此次天幕是要介绍瓦尔特先生与回忆中那金发碧眼男子的过往么?”
这么想着,朱棣心中渐渐透亮,有了猜测。
“来人。”朱棣心中一动,对一旁内侍命道:“令翰林院中专记天幕之事的编修,将此时天幕中所放之事另作记录。”
一旁的内侍躬身领命。
待命令传下,朱棣将目光再度放回天幕之上。
他倒要仔细瞧瞧,那金发碧眼的男人究竟做过什么,能让从外在看就无比成熟的瓦尔特,见到一个与之相似的罗刹就神色大变。
…………
[带有岁月气息的石桥上交谈的几人之中,其中冰色荆棘头饰,左臂有蓝白双色的金属翅膀装饰,上衣为黑色花边抹胸,外配白色装甲,下穿白边黑色短裙,双手轻放于身前,举止优雅的灰金短发的女子忽然轻“咦”一声。]
[面对对面的服装以黑色为主色调,搭配银色和蓝色的装饰,肩部和手臂有厚重的装甲的金发少女的疑问,灰金发女子解释道:“是主教大人的通讯。我接到公共频道吧。”]
[‘……奥托!’]
[听到这句话,身着白色搭配黑色内搭装甲,下身则为黑色修身裤与白色长靴,身披一面破碎燃烧的长披风的白发高马尾淡蓝色瞳孔的少女心中微惊。]
[而紧接着,一身白、黑配色为主,搭配红色装饰点缀,服饰上还有精致的链条配饰的金发碧眼的男子投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休伯利安的朋友,以及我的女武神们……大家下午好呀。对律者核心的研究还算顺利吗?”左手背于身后,右手握拳轻放身前的金发男子轻笑着对众人道。]
[说着的同时,配合上他一身华贵的服饰,显得一身优雅气质。]
“嘶……此时看去,此人不止样貌与罗刹大为相似,举止风度也极为贴合啊!”
苏轼看着天幕中的男子,眼带惊叹地感叹道:“大千世界,果真无奇不有,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二人,让人赞叹缘分之奇妙!”
说着,苏轼眼中的好奇更浓,喃喃道:“那位身披披风的白发少女听此人通讯传来,也是神色一变……莫不是也曾受过其戕害?”
“……不知此人究竟犯下过何等大罪,竟如此让人骇然。”
苏轼心中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不能仅以相貌取人。
否则若没有瓦尔特先前的反应,他若一眼见到这个金发男子,绝对想不到对方是个恶人。
…………
[而见对方出现,场上数人立刻露出警惕之色。其中一个身形幼小的白发“女童”疑问道:“爷爷……你不是说已经没事要找我们了吗?”]
[“哎呀。德丽莎今天好冷淡呀。”金发男子故作伤心之态,对德丽莎道:“还在生我之前杀死那个复制人的气吗?你们明明早就原谅了丽塔,却对我仍然耿耿于怀么?”]
“呦!此人看似不过青年,竟已有这么大的孙女儿了!”
听着天幕中二人的对话,不少百姓微微惊讶,不过想到仙舟人的寿数,便恍然大悟。
围观天幕的百姓中有人摇摇头,惋惜出声,“瞧这人身着华贵,孙女喜人,家境优越,必是个家庭和睦,子孙孝顺的富贵老爷,日子过得跟蜜似的,怎就偏要做些恶事……”
“可不是嘛,”有人咂咂嘴,脸上满是不解,“穿得这么体面,看着文质彬彬,说话还带着笑,安生过日子多好……”
…………
[说完,金发男子朗笑几声,表示他确实没什么事要找休伯利安的各位,只是有任务要交给天命的S级女武神们。]
[闻言,金发少女神情肃穆起来,“……是与你之前说的「旅程」有关吗?”]
[“哈哈,反应很快,不愧是幽兰黛尔。没错,我现在已经将一切准备就绪——你和丽塔只要来帮个小忙就可以了。”]
[“啊,对了。”金发男子想起什么,补充道:“不灭之刃的其他队员们——你们都可以留下来继续帮助我的孙女。”]
[“毕竟她很快就要接任天命的大主教了,大家提前熟悉熟悉业务也是很不错的。”]
[“这么说来……”金发男子略微思索,抬眼看向众人,“对于各位中的绝大多数人而言,这应该是我与你们之间的最后一次交谈呢。毕竟我很快就要上路了嘛。”]
[“瓦尔特先生是不是也在和大家连线?实在对不起,我当年没有让你们在纽约过一个愉快的感恩节。”]
[金发男子面露歉意,继续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对你表达歉意,甚至设想过很多方式:比如找个纪念碑当场跪下,为你表演一番痛哭流涕。”]
[“不过既然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你其实也不怎么需要这种矫揉造作的仪式了吧?”]
“这……这算得上致歉么?!”
人群里猛地爆发出一声惊呼,说话的是个常泡书斋的老学究,此刻他望着天幕的眼中满是惊愕,“说要下跪哭嚎,却又言人家不需要‘矫揉造作’,这哪是致歉?分明是把当年的亏欠当玩笑说!”
说着,老学究指着天幕里奥托那笑意盈盈的脸,气得手都哆嗦:“他说‘最后一次交谈’‘很快上路’,听着跟要去干啥大事似的,结果对当年的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瓦尔特先生当年在纽约之地受的苦,在他嘴里倒像是什么不值一提的过家家了!”
“看似致歉,实则阴阳怪气。而有道是——‘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可这人倒好,神情虽有歉意,话中却满是挑衅之意……瓦尔特先生当年若受了委屈,听这话不得更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