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表姐...”
袁媛尴尬挠脸，小声解释：
“我跟我哥上回去贺家看你，首长夫人说表姐夫陪你上医院检查身体，我有点担心，回来就跟我妈说了这事...”
周黎晓，“......”
袁太太是过来人，自然没小姑娘那么尴尬。
她严肃开口：“贺家的情况我还能不清楚？其实那天去京华大学找你之前，我就听说了，你们军区大院儿好些人在传不好的谣言，说贺家的媳妇儿是二婚女，还说你怕是怀不上。”
周黎晓皱眉。
这就是俗话说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么？
怎么一些难听话，都能传到科研院家属院这边来？
袁太太看她脸色，缓了缓语气宽慰道。
“人都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乱传些闲话也正常，不过她们不敢在明面上说，我也是回娘家，听我嫂子议论的。”
“舅妈倒不是多担心那些流言蜚语，更担心的是你的身体。”
“你要是真不好怀，这事得尽快解决，我认识这方面的老中医，那可是实打实的活菩萨，送子观音！到时候有空，舅妈带你去看！”
周黎晓额角抽了抽，扶额苦笑道。
“不用，舅妈多虑了，我身体很好，放心吧。”
袁太太不放心，神色凝重道。
“你可别逞强！这新婚夫妻，头两三年热乎，贺旅长还能偏心你，等他年纪再大点儿你要是还怀不上，那可不是.....”
“我真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周黎晓急忙打断她，“舅妈，我能怀，只是现在不要而已，怀孕会影响我学业，我辛苦考上的大学，不能因为突然要生孩子就前功尽弃。”
“公公婆婆跟骏山哥也都答应了。”
“啊？”袁太太吃惊哑然，“先，先不要？”
周黎晓叹气，“嗯，等我分配了工作，过两年我们才会要孩子。”
“......”
袁太太无言，尴尬。
袁媛也是尴尬到直摸鼻梁。
周黎晓知道她们是出于好心，于是毫无芥蒂的笑笑。
“谢谢舅妈，等我以后要孩子，要是怀不上，再来找您帮忙。”
“啊，诶...”
袁太太干笑，也不好再说什么。
从袁家出来。
周黎晓简单跟贺骏山说了几句，贺骏山听完也沉默了。
他说，“手伸这么长，是说不太应该，不过既然是好心，心领了就是。”
周黎晓听完没说话。
贺骏山看她一眼。
周黎晓：“我在想，闲话传的太快了，有人故意的。”
贺骏山握住她手，轻轻捏了把。
“不用在意，我去查。”
“...嗯。”
*
贺家提前两天，就在准备着要替邓文萍教授接风。
荣妍跟老友太久没碰面，高兴的晚上忍不住喝了两杯。
她这些年一直将养身体，没什么酒量，两杯就给灌倒了。
周黎晓跟贺骏山把人扶回房间，安顿睡下，又匆匆忙忙下楼，阿姨正在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剩菜。
她便灌了壶热茶，拎到客房看看邓文萍教授。
邓教授也浅酌了两杯，大概有些微醺，她坐在床边，肩背微躬扶着头，像是在缓神。
“教授。”
周黎晓把杯子跟保温壶端进来，放到床头，“喝点茶醒醒神，要不要给您准备醒酒汤？”
邓文萍抬头看她一眼，温和笑笑。
“不用，我就要睡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忙活一天也累了。”
周黎晓浅笑，“没事儿，不累。妈特意说的您只喝茶，不喝白水，我放这儿了，你晚上渴了方便喝。”
“诶，你有心了。”邓文萍笑着端详她。
周黎晓浅笑颔首，准备出去，就听她又开口。
“以后就跟骏山一样，叫我邓姨。”
周黎晓上道，笑唤：“邓姨。”
邓文萍和蔼夸赞，“你婆婆说了，今天晚上的饭菜，都是你准备的，很丰盛，也很合我口味。黎晓，你真能干，难怪骏山当初看中你，今天谢谢你的招待。”
周黎晓笑意腼腆，“合您胃口就好，其实都是照妈的意思准备的，她早几天就盼着您来了，对您的喜好了如指掌呢。”
“是啊，我跟荣妍，是大半辈子的好闺蜜了。”
邓文萍笑叹道，“前些年骏山调去南岭，她可没少叮嘱我，让我替她看好儿子。”
见她有心情聊两句，周黎晓也不急走，含笑靠在门边听她说完。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哪能不知道，不说我在科研院没那么多时间，骏山要出任务，我也盯不着他啊！”
周黎晓听了也笑。
邓文萍又说：“倒是小军，还在吃奶粉的时候，骏山出任务，我就替她照看的多，我那儿学生多，熟人也多，大家随便搭把手拉扯一把，这孩子也就长大了。”
“不过，我们照看孩子都是凑合，到底是不如专人细心照顾的好，你看看孩子才跟回首都多久？今天一看，都胖嘟嘟的了。”
“还是回家好啊。”
周黎晓是第一次知道，以前贺小军还交给邓文萍教授带过。
不过想想也是，贺骏山铁定是不会照顾奶娃娃的，他又忙着作训出任务，孩子总得转手麻烦别人。
有荣妍这层关系在，麻烦谁也不如交给邓文萍教授放心。
“难怪小军跟邓姨这么久不见，见了面还是‘邓奶奶邓奶奶’，叫的亲热。”周黎晓笑道。
邓文萍听言也笑了两声，不过倒是没接这话。
她想了想，脸上表情微微慎重，欲言又止的开口：
“荣妍提没提过，小军，长得不像贺家人？”
周黎晓愣住，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么一句话。
邓文萍看她反应，就明白了。
她叹口气，“其实我早这么觉得，我第一次抱那孩子的时候，就觉得他不像青川，也不像荣妍跟老贺，他妈我也是见过的，长得更不像他妈。”
“那会儿我想跟骏山说，又总找不到合适机会，荣妍跟老贺吧，又在为失去青川的事伤怀难过，我就更不能说了。”
“现在骏山也结婚了，我正好又回来，想着要不要跟荣妍提个醒。”
“这孩子如果真不是贺家的，那就是被骗了呀，要是记在骏山名下，最好是一直按养子来养。”
“你们以后还会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亲生的跟抱来养的，固然是有很大差距的。”
贺骏山找过来的时候，正听见邓文萍这番自言自语似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