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
回去的路上，周黎晓忍不住感慨一声。
袁继深过往的所作所为，留给她的印象就是个糊涂老顽固，或许是袁菲死了，他的某些心气也就此折了。
“人老了都爱听好听话，愿意受人哄着。”
贺骏山边开车边笑道，“我从没觉得这件事会有多难办，袁墨文不成气候，袁媛又年轻，两人都没成家，他就从上面掉了下来，这对袁家来说是挺大的打击。”
“袁家眼看就要走下坡路，遇事当然希望化干戈为玉帛。就算不为他自己想，也要为他两个儿女多想想。”
“跟你们搞好关系，对袁墨文和袁媛来说，没有坏处，全是好处。”
周黎晓听罢点点头。
她浅提口气，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一抬眼就发现这是回军区大院儿的路，不由愣了下，扭脸看向贺骏山。
“就这么回去啊？不提点东西？”
“回自家吃顿晚饭，还得提东西？”
贺骏山挑起眉，笑的不以为意，“不用这么见外吧？”
周黎晓无奈，“这又不是周末，说回来就回来的，家里恐怕都没准备我们的饭。”
贺骏山也无奈，“多两个人多两双筷子的事儿，你想太多。”
周黎晓瞥他一眼，也就没再说什么。
军用越野开进军区大院儿，稳稳停在贺家院门外。
周黎晓一下车，就看到住不远处的邻居从旁边路过，她习惯性的扬起笑脸打招呼。
“婶子，买菜去啦？”
邻居婶子臂弯里挎着菜篮子，看到她点头笑了笑，“诶，回来啦。”
周黎晓微愣。
明显能看出邻居婶子笑的有点刻意，总之跟以前见到她时的热情完全两样儿。
对方见她没应声，就笑眯眼睛点了点头，挎着菜篮子匆匆走了。
周黎晓半天才收回视线，看向贺骏山。
贺骏山倒是神色淡然，像是没察觉出异样，还伸手拉她。
“先回去。”
周黎晓眨巴眨巴眼，强压下心头升起的古怪预感，默默跟着他走进院子。
两人相携进客厅，发现没人。
“阿姨。”贺骏山喊了声。
“诶！”
住家阿姨很快应声，并从自己住的客房里探出头来，看到她们回来，瞬间扬起笑脸快步迎出来。
“旅长，周同志，你们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周黎晓浅笑回答，“临时有空，妈呢？不在家？”
“哦，夫人去饭店了，说回来的时候顺便接小军放学，这刚不到四点...”阿姨诶哟一声，“那我现在去做饭吧，今天人多，晚上我多做两个菜！”
贺骏山嗯了声。
等她走开，他牵着周黎晓上楼。
回到两人的屋子，反锁门，先搂着人抱了一会儿，然后挪到床边扶她躺下。
“难得清静，歇一觉，等会儿那小兔崽子该回来了。”
他说着挤到周黎晓身边，还扯开被子将两人裹住。
周黎晓被他长手长脚锁进怀里，耳边是贺骏山深沉呼吸声，感觉脑子里塞满的所有思绪都在顷刻间化作空白，身体也跟着放松下来。
她盯着乳白色的天花吊顶，眼睫眨了眨，忍不住侧过脸看着他喉结，轻声说道。
“我怎么感觉这么累？”
贺骏山下巴抵在她发顶，嗓音低哑道。
“是心累。”
又说，“每天转的像个陀螺，难得周末，不是照顾万子铭就是陪着贺小军，也只有晚上熄了灯才拥有一点自己的时间，怎么可能不累？”
周黎晓静静听完，觉得也是，于是问他。
“那你累么？”应该比她还累吧。
贺骏山嗯了声，“还好。”
周黎晓看到他下巴上的胡茬，内心突然就软的一塌糊涂。
她侧过身，面对面搂住贺骏山脖子，手轻柔抚摸他宽厚背脊。
贺骏山原本眼睛闭合着，被她这么一抱一摸，脊椎骨瞬间窜过一道电流，赫然睁开眼垂眸盯着她看。
结婚这么久，他这眼神里露骨的意味，周黎晓一眼就看明白了。
她耳根子发热，咬唇轻笑，悄声说：
“现在不行。”
贺骏山深暗眼里瞬间掠过丝惋惜，而后幽幽叹了口气。
“那你撩我做什么？”
周黎晓哭笑不得，满眼无辜望着他。
“我没有~，我们是夫妻，我就不能单纯的抱你一下么？”
贺骏山看清她眼里一掠而过的戏谑，心底好笑，把人往怀里搂了搂，箍的结结实实，语气故作无奈。
“在床上单纯抱一下？谁信？你还摸...”
周黎晓两手攥成拳头，圆溜溜的清澈猫眼在说‘我没有’。
贺骏山笑意溢出眼尾，低头在她眉眼亲了两口，呼吸温热低声念叨。
“可爱。”
周黎晓被夸了，脸也红起来。
贺骏山翻身压住她，大手捧着她粉面桃腮的脸颊低头亲她鼻梁，唇瓣，粗糙的指腹老茧轻柔贴在她颊侧摸搓轻蹭。
除却新婚头几天，床上的贺骏山永远像头狼，鲜少这么温柔蜜意的。
周黎晓被他亲化了，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闭上眼。
两人搂抱着，吻的难分难舍，胸前纽扣什么时候被解开的她也不知道。
贴身胸衣被推高.....
正进行到如火如荼的时候，周黎晓快乐又难过，呼吸声变得尖细急促。
她差点忘了这是在哪儿，几乎下一秒就要叫出声。
突然，‘嘭嘭嘭’地砸门声惊得两人浑身一颤。
“妈妈——！”
周黎晓嗓子眼儿痉挛哑声，呆呆看着身上的男人。
她粉面桃腮，眼睛湿漉漉漾着媚色。
贺骏山却脸黑如炭，略显狼狈的仓促避开她目光，迅速抽身离开。
“妈妈！爸爸！！我回来啦！我今天小测考了双百哦！”
周黎晓回过神，咽了下口水，匆匆坐起身穿戴衣物。
贺骏山比她速度快，回头看了眼床上衣衫不整的人，扭头哑声喝斥：
“喊什么？！你妈刚睡着！”
周黎晓：“......”
不过有时候，撒谎是管用的，至少贺小军不喊了，也不拍门了。
周黎晓边低头扣着纽扣，边竖起耳朵听，小孩儿在门口安静了就一会儿，然后就咚咚咚跑开了。
贺家是木地板，先前她们太投入，竟是没听见他跑上来的动静。
自家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气氛却莫名尴尬了两瞬。
贺骏山很快调整好表情，紧接着就想起什么，面沉如水的从床头柜拿出卷卫生纸递给她。
周黎晓红着脸低头接过，声若蚊吟：
“你，先出去？”
贺骏山不走，手撑在她身侧，贴近她耳边沙哑低喃：
“刚刚...不小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