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子铭轻睨她，顿了顿，问：
“你会不会织毛衣？”
周黎晓用力点头，“姐明天就给你织！生日快乐！”
“嗯。”
万子铭笑。
周黎晓觉得他今天真乖，忍不住笑眯眯伸手，在他发顶揉了揉。
万子铭看她眉眼笑弯的样子，不禁心头一软，缓声问。
“你知不知道，你的生日是哪天？”
周黎晓愣住。
生日？
...她从不过生日。
万子铭看着她，眸光动了动，伸长手臂拿过酒杯跟酒壶，慢悠悠倒了一杯酒。
“听说是霜降，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十月底。”
早产，还在牛棚出生，守着精神失常的妈妈，出生就入冬。
周黎晓眼睫轻颤，心下哂笑，这么一想，自己还是有福气的，差点就死了，还是活了下来。
“哦...，管它呢，反正我也不过。”她佯装不在意。
万子铭捏着酒杯，眼皮低垂看不出情绪。
“...她们每年都给你过，疯女人给你准备礼物，都寄给袁菲了。老头儿由着她折腾，然后会在同一天，也为我准备一份礼物。”
周黎晓心情复杂。
“他们到底亏欠谁，对得起谁，这件事真的很难评价。”
万子铭说着，自己灌了那杯酒，放下酒杯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汇款单，递给周黎晓。
“今年我生日，他也给双倍礼物，不过我以前拿的多了，都给你吧。他欠你的。”
周黎晓莫名鼻酸，撇开眼，看都没看那张汇款单，只端过酒壶。
“好吧，既然今天日子特殊，姐就破例，陪你喝两杯。”
万子铭没阻止她。
等到菜重新热了端上来，姐弟俩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就闷了一壶。
周黎晓起先不会喝，辣的直嘶气，后来边吃边喝，小口小口的也抿了好几杯。
贺骏山找过来的时候，周黎晓已经趴在桌上了。
“媳妇儿？”
他顾不上打量她的新发型，单膝蹲下扶起她肩，捧着小脸儿晃了晃。
看人醉的不省人事，不禁皱眉扭头，训斥万子铭：
“你怎么能让她喝酒？她滴酒不沾！”
万子铭扯了扯唇，脸上也带了几分醉意。
“管得着么你？我们姐弟俩高兴，愿意喝。”
“......”
要不是看他双腿残疾，又是自己小舅子，贺骏山得一巴掌抽死他。
他懒得管万子铭，一把抱起自己媳妇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
回到家，把人放到床上。
看着睡得憨甜的人，贺骏山忍不住捏了捏她小脸儿，一脸无奈。
“媳妇儿？醒醒。”
周黎晓没醒，脸蛋儿红扑扑，睡得一动不动。
醉成这样，今晚是回不了大院儿了。
贺骏山摇摇头，起身出去端了盆水进来，耐心的给她脱衣服，擦脸。
周黎晓原本睡得熟，被他给翻腾醒了，眯着眼不乐意的直哼唧，两只手乱挥，推他。
“别碰我~！”
贺骏山无奈叹气，把她手拿开，耐着性子哄：
“不碰你，马上就擦好了，乖。”
周黎晓不让碰，翻身一咕噜滚到了旁边，迷迷瞪瞪的爬起来就要下床，看样子想逃。
贺骏山气笑，毛巾往临盆里一丢，长腿迈开一步就堵到床尾，勾臂把人抱住，拎起来往床上带。
“别闹，光着脚呢！”
周黎晓手脚扑腾，神志不清的啊啊叫。
头一回见她喝醉，这看起来是想耍酒疯啊，直接给贺骏山整笑了。
“嘘嘘，乖乖乖，别叫，都听见了。”
连哄带压，不起效，她还扭得跟条长虫似的想从他怀里逃走。
贺骏山被逼无奈，只好脱下自己衬衣，把她手捆起来，大手扣住她腿，这才把她按回床上。
他虎着脸威胁：“再闹办你了！喝醉酒还有理了？”
周黎晓折腾半天，被他压着，这会儿也没力气了。
她头发凌乱，衣服也刚刚剥了一半，这会儿醉眼迷离，眼皮半睁半合，看起来又想睡觉，还看着他叫：
“弟弟？”
“......”
贺骏山气乐，又气又爱的在她粉白脸颊上咬一口，磨着牙道：
“醉了还不认人了？睁大眼好好认认，我是你男人！”
周黎晓双眼水汪汪，眼神迷茫无辜。
“男人？我男人？”
贺骏山眼眸一暗，低低咒骂一声，掐着她下巴狠狠亲下来。
‘唔’
周黎晓又挣扎，可到底是撒酒疯都没他力气大。
折腾中，差点儿没吐出来，表情难受，眉头有点痛苦的拧巴起来。
好半天……
她老实了，酒劲儿也醒了大半，就是人晕的不得了。
床头台灯亮了一整夜。
周黎晓完全不知道自己几时昏过去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都没睁开，脑海里就瞬间涌入昨晚的记忆。
她臊的闭紧眼，往被子里缩了缩，贴住另一具光溜溜的身躯。
贺骏山还没醒，全凭身体本能搂住她。
周黎晓豁地睁开眼，想往前躲。
下一瞬，背上压下来一具身体，沉重的分量压得她喘不过气。
“媳妇儿，昨晚可折腾坏了，往后别沾酒了，知道不？”
贺骏山摁住她手十指交叉，歪头亲她，嗓音还带着沉睡后的嘶哑。
折腾？
到底谁折腾了？
周黎晓咬住嘴唇，哭音断断续续：
“...回，回不，回家啦？”
“不急，晚点儿。”
*
等结束，两人好容易收拾完出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周黎晓腰酸腿疼，艰难爬上车后，整个人瞬间就软成一滩，贴在车门角落里精神恹恹一动不动。
贺骏山心情不错精神奕奕，忙前忙后的把行李袋放后座。
上车后先看她一眼，勾唇笑了笑，伸手揉了把她发顶，这才点火开车，回军区大院儿。
路上，他才来得及审问：
“昨天为什么跟他喝酒？你以前滴酒不沾。”
周黎晓暗暗翻白眼，喃喃回答他。
“子铭过生日。”
贺骏山默了默，也没谴责她，只说：“往后掂量着点儿，在外面别管跟谁一起，都不许再沾酒了。”
“嗯。”
贺骏山又看她一眼，笑问：
“怎么想起来烫头发？”
周黎晓扭过脸，“好看吗？”
“嗯。”贺旅长乐于哄她，“好看，像大明星。”
周黎晓眼睛笑弯，人总算有了点精神，抬手拨了拨一头大波浪，说道。
“不是你说让我好好打扮打扮么？女为悦己者容，我可是专程为你烫的！”
贺骏山眉眼溢笑，“漂亮，我喜欢。”
周黎晓美滋滋，想起来什么，突然又扭头看他：
“骏山哥，你什么时候生日啊？我都不知道。”
贺骏山：“我不过生日。”
“为啥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