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多好听，办完酒再住一起。
都是糊弄外人的。
这样放肆，住不住一起，又有什么分别？
.......
晚上坐在饭桌上，周黎晓每吃一口菜嘴唇都是麻的，从头到尾眼睫低垂不敢看人。
饭后，知道她要回万子铭那边过夜，贺首长跟荣妍都没说什么。
贺小军童言无忌的提出不满和疑问：
“为什么啊？周阿姨都是我妈妈了，爸爸跟妈妈就应该住在一起啊，别人的爸妈都是住一起的！”
贺骏山敷衍他，“现在别叫妈妈，等办完喜酒才能叫。”
贺小军眨巴眨巴眼，看了眼荣妍，较真儿的顶嘴：
“可是奶奶说扯完证就是了！我都跟他们说了我有妈妈了，为啥又不能叫？”
“没说不能，让你过两天再叫。”
“为啥？！”
贺骏山没耐烦：“哪那么多为啥！”
贺小军：“你耍我呢？耍小孩儿有意思吗？”
贺骏山：“......”
贺小军不依不饶，伸手就揪住周黎晓衣角，“那我跟妈妈一起走，我帮你看着妈妈，省得她跑了，我又没妈妈了。”
周黎晓，“......”
荣妍笑的和蔼教育了句：“小军，别闹了，天都黑了，快让爸爸送妈妈走，你舅舅还等着呢。”
“行啊！”贺小军脆生生答应，转头就朝楼上跑，“妈你等我，我背上书包就来！”
贺骏山摇摇头，起身招呼周黎晓，“走吧，别管他。”
周黎晓迟疑一瞬，站起身说：
“要么我带着他，也不妨事儿，晚上他跟我睡。”
贺小军跟着她一直听话的，应该很好带。
“儿大避母，怎么能跟你睡？”贺骏山毫不避嫌的拽住她胳膊，“别管他，回来我教育他。”
周黎晓被他拽着往外走，无奈又好笑，忙回头跟贺首长夫妇点头道别。
*
车开出大院儿。
周黎晓笑说，“你等着吧，等你回来，小军都哭肿眼了，晚上恐怕得跟你闹。”
“小子就是欠揍，这个年纪更甚。”
贺骏山满脸不以为意，“做事要有原则，不用心疼他。”又说，“儿子就该老子来教育，往后他的事儿你少管，女人心软，省的把这小子惯坏了。”
“孩子叫我妈妈了...”
周黎晓小声嘀咕，“我怎么可能不管小军？真照你说的那样，原本挺好的母子关系，都得疏离冷淡，别人还要背地里说我表里不一，婚前婚后两套样子。”
贺骏山听完笑了声，“好，我当然不能离间你们母子关系，我指的是原则性问题，你不好拿捏，我来定规矩。”
周黎晓没再说什么。
约莫二十分钟后，军用越野停在四合院的巷子口。
两人先后下车，贺骏山从车上拎下行李，送她进四合院。
北屋里亮着灯，万子铭明显还没睡。
贺骏山也没过去打招呼，把周黎晓跟行李送进西屋，又搂着她抱了会儿。
“我走了？”
“嗯。”
贺骏山松开她，满眼柔和叮嘱道：“这两天我要筹备酒席，就不过来找你了。结婚的事儿，要是不好跟他说，回头我来接你，亲自跟他谈。”
他是担心万子铭那少爷脾气，会口不择言说些中伤人的话。大喜的日子，不想让媳妇儿心烦难过。
“没事儿，我跟他聊，你忙你的吧。”周黎晓笑笑，“不早了，快回去哄小军吧。”
贺骏山点头，“嗯，那我走了？”
周黎晓送他到院子门口，看着他走出巷子，才折身回去。
万子铭住的四合院，永远有人轮班守夜。
她立在院子里朝北屋看了两眼，实在不想大半夜的再吵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打定主意，就回了西厢房。
*
隔天，周黎晓习惯早起，下厨烙了饼，又做了一大锅的鸡丝疙瘩汤。
饭准备好，又拿小碟子装了点咸菜，端进北屋去。
万子铭已经起了，正坐在轮椅上，拿着毛巾擦脸擦手。
他从镜子里看了眼周黎晓忙碌的身影，随手把毛巾扔脸盆里，转过轮椅语声冷淡的开口：
“那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跟我报个平安？”
周黎晓正摆碗筷，听言白他一眼，自己在桌边先坐下：
“没大没小，你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试试。”
万子铭嘴皮子动了动，到底是忍住了，自己推动轮椅挪到桌边。
他捡起筷子，看了眼碗里的汤，皱起眉开始挑剔。
“你明知道我不吃葱！”
周黎晓推给他一个小碟子，“自己捡。”
万子铭不满的瞪她一眼，一边往外捡，一边来气。
“你故意的是不是！”
周黎晓不解释，只不紧不慢吃自己的，不清不淡告诉他：
“赶紧吃，吃完，我跟你说个事儿。”
万子铭握筷子的手一顿，下一瞬‘哐当’一声撂下碗筷，冷言道。
“我不答应！”
周黎晓捧着碗，抬眼看他，“什么不答应？”
万小少爷一脸没好气，鼻孔怒张：
“你不就是想说跟贺家的亲事儿？我说了，我不答应，我还告诉你，这事儿给你爸寄过家书了，你爸也不能同意！”
“是吗？”周黎晓眨眨眼，问他，“你收到回信了？”
“...还没有，但是我知道！”
万子铭语气严肃，“咱们家的生意结构复杂，不能跟任何势力牵扯上，何况那个贺骏山他还有个儿子，这种婚事，老头儿绝对不可能点头。”
周黎晓点点头，也没跟他抬杠，转而说：
“我没跟你说这个，我要跟你说的是过几天，贺家的饭店开业酬宾，你去捧场吧。”
万子铭一愣，“捧场？”
“嗯。”
“...就这事儿？”
万子铭挑眉，表情放松下来，且一脸的纳闷儿。
周黎晓点点头，“到时候备份大礼，反正你出手阔绰，帮姐姐好好谢谢贺家的再造之恩。”
万子铭没说话，但从脸上表情看来，已经是不太情愿。
周黎晓斜睨他一眼，又接着说：“过几天等我成绩下来，万一被首都大学录取，往后在首都念书，没准儿麻烦人家的地儿还多呢。贺家不是普通门户，打点好关系很有必要，对不对？”
万子铭皱了皱眉，捡起筷子语气敷衍的答应了。
“知道了，我去还不行？”
周黎晓微笑，给他递了块烙饼，“辛苦你，态度好一点，别让我掉面子下不来台。”
万子铭接住烙饼，嘴里嘀嘀咕咕了句：
“就你的面子值钱！”
周黎晓笑眯眯，当没听见，继续给他夹小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