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老僧又补充道:“此次前来拜见公子,实在是有些叨扰了。或许老衲在某些方面有不礼貌之处,还望公子海涵。不过,日后若是公子有幸遇见我的那位徒弟,或许你们能够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呢。”说完,老僧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苏阙见状,连忙也跟着弯腰作揖,一脸恭敬地说道:“小子我若将来有幸遇到您的高徒,定当登门拜访,还望您能代为引见。”
老僧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缓声道:“或许等公子与他碰面之时,会令公子有些无奈吧,我这个徒弟从不干人事儿。”
苏阙闻言,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暗自思忖这老僧话中的深意,然而却百思不得其解。他定了定神,继续问道:“不知老方丈接下来打算前往何处呢?”
老僧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老衲正欲前往公子方才提及的那户人家,讨上几坛子美酒,以解口馋。只是不知那酒可有名字?”
苏阙赶忙答道:“绿蚁。”
老僧闻听,满意地点点头,轻声赞叹道:“公子这取名之法,实在是妙啊。”
苏阙闻言,心中一喜,咧嘴笑道:“前辈过奖了,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前辈的眼睛,这名字小子不过是信口胡诌罢了。”
言罢,苏阙不再像之前那般弓手作揖,而是双手合十,毕恭毕敬地说道:“小子就此与老方丈道别了,期待来日还能与您相见。”
老和尚见状,也双手合十,微微低头,缓声道:“老衲临别之际,有一言相赠,公子他日必能让那金刚为之低眉,仙人亦要垂首。”说罢,他转身离去,脚步轻盈,仿佛一阵风般,转瞬间便消失在了苏阙的视野之中。
苏阙愣了愣,望着老僧手持金色转轮,背着包袱离开,直至最后背影消逝在视野之中,这才长呼一口气,转头看了眼已经坐上马背对着自己莞尔一笑的慕容叶淑,这才缓缓移步,跨上马背。
“裴峨岷,你说说,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菩萨低眉吗?还有什么仙人垂首?这是在说我以后肯定要成为天下第一吗?”
裴峨岷坐在金色古柏的一根粗壮枝丫上,翘起二郎腿,说道:“小爷我之前就说过,日后我的徒弟肯定是天下第一,这难不成还会有假。”
苏阙无语地白了裴峨岷一眼,撇撇嘴说道:“你咋什么事情都能往自己身上揽,你咋的就不能把我欠的钱也往自己身上揽一揽。”
“你这家伙,算了懒得跟你废话”随即裴峨岷躺在枝丫上,翻了个身,背对苏阙,不再跟苏阙说话。
苏阙也也没有继续搭话,而是在征得慕容叶淑同意之后,朝着老和尚的吩咐,带上行囊,向着东北方向行进。
不多时苏阙和慕容叶淑两人就走出了沙漠,已经来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到了草原之后,慕容叶淑似乎越发心情舒畅。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地覆盖了整个大地,将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在这宁静的夜晚,两个人决定点燃一堆篝火,以驱散黑暗和寒冷。
篝火熊熊燃烧,火星四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两人围坐在篝火旁,感受着温暖的火光和跳动的火焰。苏阙伸出双手,靠近篝火,让温暖的火舌舔舐着他的手掌,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烤了一会儿火后,苏阙从竹箱中取出一本书籍。这本书并不是常见的四书五经,而是一本普通的开蒙书籍。这本书是当初张正卖给他,苏阙花钱买来的,虽然它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对于苏阙来说却意义非凡。
苏阙回忆起自己的过去,他在小镇上的生活并不富裕。婆婆虽然教他认字,但由于家中经济拮据,根本没有闲钱让他去上私塾学习四书五经。连书本都买不起,更别提上私塾了,废石巷的孩子差不多都是这样,穷人家的还在早当家,楚禄同样如此,只是他的运气实力好一些,能够在鲁师傅的酒肆里找到可以维持生活的活计。
然而,命运的转折发生在他离开小镇之后。在与张正的相遇中,苏阙得到了这本书籍,这成为了他学习的起点。从那时起,他开始努力自学,用这本书作为引导,逐渐积累知识。
苏阙的记性好,虽然还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也不差。轻声诵读着,声音清脆而悦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的读书声所包围。当初在宁安郡遇到的那个郑掌柜曾经告诉过他,读书百遍,其义自见。苏阙深以为然。
与练拳一样,读书也需要持之以恒的努力。苏阙每天都会花费大量的时间来练习拳法,而在他心中,读书也是如此。他相信,只要不断地重复、琢磨,书中的深意自然会逐渐显现出来。
行万里路,打百万拳,读万卷书,这三件事正是苏阙现在所专注的。他每天都过得非常充实,离开曲阳关后,他每天练拳的时间都不少于六七个时辰。然而,最近几天由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在老疯子那里遭受一些苦头,他练拳的时间才有所减少。但尽管如此,每日练拳,依旧是雷打不动。
再说自从在老疯子那边吃了大苦头之后,现在的肉身,神魂都是疲惫不堪,除了每日的练拳走桩来缝补现在破屋破窗似的体魄神魂之外,还要加上裴峨岷教的呼吸法,以及心剑四式的修炼。苏阙能够感觉现在的身体其实已经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少年虽然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但是有的时候,仍是会想一些别的东西,比如在那座城墙上,一个面容真的很好看的女子,对着自己展颜一笑,再竖起大拇指对自己说了一声“很帅”!的时候,苏阙真的很开心,现在想想都很开心。
苏阙手中的书本,被一页一页缓缓翻过,看得极其认真,摇曳的篝火映照在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旁人若是久看之后,别有神采。
至于慕容叶淑本来就与苏阙其实是差不多的年岁,只是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越发的善于收敛心思,就像当初第一次到小镇的时候,其实少女的心思最为谨小慎微,一路追杀,不由得她,那时的她,内心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和戒备。只是自从少女跟着苏阙离开之后,或许是因为苏阙的陪伴,又或许是因为那些共同面对的危机少女的心性也好了很多,无论如何,笑脸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