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少校！”
王源的声音带着警告，却在看到李一接住饼干时的自然动作后，眼神微微波动。
那个瞬间，他分明看见青年指尖有星光闪过，如同昨夜坠落的星辰残片。
直升机开始降落，陈舒晴轻轻摇醒童童，小姑娘揉着眼睛望向李一，一脸期待的问：
“大哥哥的砖砖在哪里？”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汇聚。
李一摊开手掌，修复如初青冥砖变成了三尺多长，“天下石敢当”的鎏金大字正在晨光中流转，而砖面边缘，隐约浮现出之前从未见过的二十八星宿图——
每颗星点都对应着他视网膜上系统面板的某处暗格。
林微的观测目镜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上古神术残留】
【是否同步军部资料库】
她指尖悬在确认键上，却在看见李一望向窗外时的侧脸后，轻轻按了取消。
货舱门缓缓打开，远方的安全区高墙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冷光，而某个注定被载入军部史册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
当金属舱门轰然落下，裹挟着硝烟的热浪扑面而来。
李一扶着舱门边缘踏出机舱，目光不由自主地向南边望去。
曾经空旷寂寥、唯有锈蚀钢丝网蜿蜒的边境线，此刻俨然化作一座钢铁堡垒。
“战虎”主战坦克整齐列阵，炮管如同蛰伏巨兽的獠牙，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履带碾过地面留下深深的沟壑。
五米多高的玄武泰坦机甲巍然屹立，装甲板上交错的能量纹路明灭不定，肩部挂载的等离子加农炮蓄势待发，机械关节运转时发出液压传动的嗡鸣，像是忠诚的钢铁卫士守护着身后的防线。
更远处，电磁脉冲塔群正吞吐着紫色电弧，能量护盾在天际勾勒出半透明的穹顶；
蜂巢式导弹发射器如同狰狞的机械花朵，无数发射口黑洞洞地指向天空；
地面上，悬浮着的侦察无人机群组成流动的银色光带，与地面上穿梭的战术机甲形成立体防御网络。
这些从未见过的尖端武器令李一瞳孔微缩，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人类为了对抗深渊入侵，究竟构筑起了怎样庞大的战争机器。
……
消毒水混着硝烟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李一却恍若未觉。
踏入军用帐篷的瞬间，绷紧的神经像断了弦的弓骤然松弛。
粗糙的木板床在旁人眼中硌得脊背生疼，此刻却成了他渴求已久的温柔乡——
那些与暗黑骑士激战的画面、直升机降落时螺旋桨撕裂空气的尖啸，终于能在梦乡中被彻底揉碎。
他扯过磨得起球的军毯，翻身将自己裹成茧，金属行军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远处传来士兵换岗的脚步声、装备碰撞的轻响，却都被他抛在意识边缘。
当第一缕困意袭来时，李一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山神庙的晨雾里，青冥砖在掌心散发着温热，而这次，不会再有深渊的嘶吼将他惊醒。
……
江河市的秋雨淅淅沥沥，秦家祖宅的青瓦上凝着水珠，檐下铜铃在穿堂风中发出细碎的清响。
秦慕天踩着湿滑的青砖跨过门槛时，金丝眼镜上蒙着层薄雾，辨不清眼底是惶恐还是不甘。
他身上的高定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哪还有半分往日的纨绔公子派头。
大爷爷，这事绝对有蹊跷！
他扑到雕花檀木桌前，袖口扫落了半盏龙井，
我那天本来好好的，突然失了神 ——
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拐杖重重敲击地面的闷响。
坐在背北太师椅上的老人抬了抬眼皮，鹤发童颜的面容不怒自威，指间的翡翠扳指却在暗光中泛着冷冽的幽光。
这是秦家现任家主秦鸿煊，江湖人送外号 笑面佛，可此刻他嘴角的弧度比檐角冰棱更锋利：
慕天，你当秦家花三亿保释你，是听你编故事的？
秦慕天缩着脖子站在堂屋中央，金丝眼镜后的眼神躲躲闪闪。
檀木圆桌旁，秦三爷捏着翡翠佛珠的手指骤然收紧，佛珠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说有人对你用幻术？究竟是谁有这么大本事？”
“三叔，我真的想不起来……”
秦慕天的声音带着哭腔，西装裤膝盖处还沾着拘留所的污渍，
“那天晚上我本来在和查洛斯喝酒，醒来就莫名其妙在警局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
“但肯定不是普通梦师！我手腕上的防幻咒符都碎了！”
雕花屏风后传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秦四爷阴沉着脸转出，腰间的和田玉挂件随步伐晃动：
“废物！连得罪了谁都不知道，还敢在外面惹是生非？”
他扫过秦慕天腕间断裂的符绳，眼底闪过一丝惊疑 ——
那咒符是秦家花大价钱从黑市买的中级防幻器，能无声无息破解的人，至少是高级梦师水准。
雕花檀木屏风后，秦二爷摩挲着翡翠扳指开了口：
暗桩传回消息，总算筛出几个可疑人物。
话音未落，钱魅娘踩着细高跟款步而入，四十岁的面容依旧明艳动人，珍珠耳坠随着步伐轻晃。
秦慕天下意识挺直脊背。
钱魅娘指尖轻点平板，全息投影骤然亮起——画面里，身着工装的青年抱着个牛皮纸袋。
居然是他？
秦五爷猛地起身，紫砂壶里的茶水泼出大半。
秦二爷目光如炬，盯着儿子发白的脸色：
你当真不记得？
秦慕天抓了抓后颈，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就云顶拍卖会见过一面，为了块破砖盘呛了两句。他是高级武者，总不能因为竞拍抬价就下黑手吧？
话虽如此，他想起青年转身时罗盘边缘闪过的冷光，心里没来由地发怵。
秦二爷扶额长叹，指尖在桌沿敲出恨铁不成钢的节奏：
他是你同系的学弟，被你联合学生会构陷退学的那个。
什么？！
秦慕天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就那个总穿旧卫衣的书呆子？他怎么可能......
普通人？
秦二爷冷笑一声，
你以为治安局的调查函是吃素的？
平板电脑被钱魅娘转手推到桌面中央，监控截图里，李一穿着工装站在餐厅后街……
调取了十三条街的天眼，却没有任何案发时他在场的记录……
秦二爷的手指划过屏幕，
但所有拍到他正脸的镜头都出现雪花干扰 —— 这是高级梦师才能做到的神识屏蔽。
告他！
秦五爷的山羊胡抖得厉害，
梦师协会明令禁止对普通人用强！
拿什么告？
秦二爷猛地拉开雕花檀木抽屉，一叠牛皮纸袋重重砸在酸枝木桌上，最上方几张照片被震得飞起——
照片里李一穿着阿玛尼西装，脖颈处还挂着海选选手的号码牌。
“一千个观众的证词按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