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之屋里的装修,不是深褐色的,就是纯黑色的。
唯一的亮色,就是陈福生背后靠着的一个草莓抱枕。
他放柔目光,抬眸看向俯视她的静之。
“我发誓,说完下面一段话,我就不对你说谎了。”
静之默默坐到沙发另一侧,支着脸,朝他点头示意:
“你说吧,我听着呢。”
陈福生垂下眼睫,有些心虚的放低声音。
“之前说店里人不多,我是开玩笑的。”
“我的医馆是预约制的,没有特殊情况,每天只看十个。”
他摸摸鼻子,接着说:“我做的药酒,已经申请了专利,其实不用开医馆,我也能养得起家的,开医馆跟收徒,只是兴趣而已。”
静之眯了眯眼,脱了脚上的草莓拖鞋,蹬了他小腿一脚。
“还有呢?”
她语气更加不善。
陈福生坐得更直了,态度诚恳得不行,“会道术的事情,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了。”
“嗯……还有。”他想了想,又说:
“学做蛋糕,其实是我一时兴起,上礼拜刚买工具学的。”
“我问阿直你喜欢吃什么,他说你喜欢吃蛋糕,我就打算从这方面入手……”
她的面色越来越滴水不漏,陈福生却有些害怕她生气。
他顿了顿,这才放轻,说完最后一句:
“打算……用小蛋糕来引起你的注意力,我希望你多关注关注我,别……”
静之挪了两下屁股凑过来,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她一把提起系住他两个手腕的绳子,把他的两个胳膊往上一推。
而后单膝跪在他大腿侧边,虚虚的坐在他腿上。
随即拿起桌上切蛋糕的塑料小刀,挑着眉将刀搁在他大动脉上。
“以后再敢对我说谎,你信不信就这把小破刀,我也能切了你,然后控了你的魂,让你为我做一辈子蛋糕。”
陈福生一点不带怕的。
他抿着嘴,朝她腼腆的笑了笑,问说:
“只要我做蛋糕吗?鱼你还吃吗?我烤鱼比红烧鱼更好吃。”
静之:……坏了,把柄被他抓住了。
“……吃。”
他嘴角往上提的弧度微微增大。
陈福生瞥一眼厨房,说:
“忙一天了,要不要我给你做一条吃吃?你家有鱼吗?”
静之眼皮一跳,哼一声,一把捏住他的脸颊,“你觉得,我在这么忙的情况下,会在家里屯鱼吗?”
“我家有。”
陈福生眨了眨眼,“你放我回去,我拿来你这里做,我家也有工具。”
静之眯住眼,另一手扯住他另外一侧脸颊,“你是不是想逃走?”
“没门!”
说着,她松开手,把手插进他的外套兜里找着钥匙。
还没找到,眼前的老实中医又不老实了。
清冷傲娇小猫咪在自己怀里到处摸摸翻翻着,陈福生实在忍不了,放下被推到沙发靠背后面的双手……
套住她的肩膀,把她圈向自己。
他好心情的把下巴搁在她右肩上,微微侧头,看着她骤然紧绷的侧颜。
看她如此紧张不习惯的模样,陈福生抿唇偷笑。
原来逗弄一个原本高冷难哄的人,是如此有趣的事情吗?
他凑近软软的唇,在她鬓发上啄了一下。
静之清清嗓子,梗着渐渐漫上红意的脖子说:
“别这样,钥匙放哪里,我去拿。”
陈福生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抬起头,柔柔的看着她强装淡定的眸子,“这算是原谅我了吗?说做我女朋友的话,还作数好不好?”
静之抵住他一直往前靠的胸膛,皱眉讲:
“别想岔开话题,钥匙呢?”
陈福生见她越坐越往后,赶忙虚虚托住她的后腰,这才回道:
“你先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这么小气。”她冷着脸低声嘀咕,过了好几秒才抬起下巴,啄一口他的脑门,“我这么做,你懂了吗?”
陈福生愣神两秒,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并以双手双脚被束缚住的状态,强行夹住正欲逃跑的静之,凑近脑袋,往她的红唇贴上去。
“你这个人比我还……”
变态两字,被他柔柔的含进嘴里。
静之第一次从他轻微的动作中,感受到了疼惜。
后来情况愈演愈烈。
她这辈子注定是一头不服输的绝顶倔驴。
原本是陈福生死死扣住她的腰,发展到后来,他已经被压斜到沙发上。
静之生涩且热烈的吻技,啃得他满嘴小口子。
凶得很。
亲到最后,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
静之轻轻的挑起他唇上爆出的一颗小血珠,皱眉嘴硬道:
“一定是你嘴太干了,才会流血。”
才不是她吻技太差!
陈福生好笑的仰视着她,面上依旧是完全臣服的,毫无杀伤力的无辜神情:
“是,是我嘴干,从殡仪馆回来,我一口水都没喝,就想着给你做蛋糕去呢。”
静之:“……”
论装可怜,他可真是一把好手。
她微微用了点力道,揪住他的衬衫,把他提坐起来。
不紧不慢的解着他手上的绳,边恐吓着他:
“我跟你说,现在放开你,不代表我放你走。”
“我有本事把你逮回来一次,就有本事把你逮回来第二次。”
陈福生:……有没有可能,是他发现她了,故意打开的阳台门,故意假装没看见她,并故意跌了一跤,让她把他捆起来的呢?
陈福生此时心情颇好,他调笑她道:
“下次不要把我放后备箱了,我要坐副驾驶。”
静之这辈子的搞笑基因几乎为零。
她十分冷静的分析:“不行,这样警察会发现的。”
刚说完这句话,莫名被她可爱到的陈师傅又一把将她推倒。
还没亲上一口,武能倒拔垂杨柳的静之一脚蹬住他的小腹,把他踹开。
“你嘴不痛,我嘴痛了!走开!”
见过厨子怕她的。
没见过厨子这么爱她的。
静之第一次失了慵懒的步伐,火急火燎的跑到玄关处穿鞋,生怕又被陈大厨子虎扑住了。
陈福生笑意吟吟的翘起二郎腿,看着她的背影说:“我家二楼侧梯门口,旁边的鞋柜最底层,黑色的鞋盒下面。”
“……什么?”
静之背对着他,默默抚了抚有些发烫的脸颊。
“我家备用钥匙,你打包得急,我身上怎么可能带着钥匙。”
“……”她恼怒的扭回头,“那你刚刚还敢跟我提条件,你个老狐狸!”
陈福生一手支到沙发背上,顶着头朝她无辜笑了笑:
“可是我只轻轻亲了两口,剩下的就是你在啃我。”
轰一声,一股热气笼罩住她的脸庞。
十一月的天,暖气吹不到的玄关旁,昏暗的灯光完全挡不住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
“彭。”
门被用了点力甩上。
陈福生好心情的扬起嘴角。
原来逗红伴侣的脸,是如此好玩的一件事呢。
好玩,他就得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