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妃颔首答道:“没错,正是镜湖医庄。”
“传闻医家宗师念端大师隐居于此,是医家一脉的重要据点。”
她目光流转,含笑望向林清:“莫非你对医家产生了兴趣?”
她敏锐地察觉到林清神色有异。
据阴阳家典籍记载,镜湖医庄的念端大师医术超群,虽名声不显,却被尊为医圣,世间罕有她无法治愈的病症。
更值得一提的是,念端大师门下有位被称为医仙的女弟子,似乎名叫端木蓉。
焱妃眼中闪过狡黠之色:“还是说……你看中了那位医仙端木蓉?”
“林清,你可是想要拜访她们?”
林清但笑不语,既未承认也未否认。
他起身整理衣袍:“既然途经此地,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前去拜访一番,或许能有所收获。”
焱妃立即会意。
她轻抿朱唇:“也罢,燕国之事既已了结,耽搁几日也无妨。”
说着她也站起身来,指向某个方向:“镜湖医庄就在那边,我们同去。”
“好。”
二人并肩向着镜湖医庄行去。
不多时,他们已来到医庄门前。
此刻庄外聚集着各色人等:有的面色憔悴,咳嗽不止,显然是前来求医的病患;也有衣着华贵之人携礼而至,看样子或是为追求端木蓉,或是前来答谢救治之恩。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
“今日怕是白跑一趟了,庄门到现在还紧闭着。”
“往常这个时候,端木姑娘早该出来接诊了,今日不知为何不见踪影?”
“看来今天是要空等一场了……”
“我猜是有缘由。
早前便听闻,端木姑娘的师父身体有恙,病得颇重。
端木姑娘多半是留在山上照料师父,今日才未现身。”
“她师父念端大师病了?她们师徒二人医术如此高明,竟也治不好这病?”
“难说。
许是什么难治的恶疾,连端木姑娘和念端大师也束手无策吧。”
“这么说,今天怕是白等了,端木姑娘应该不会下山了。”
“先回吧,过几日再来看病,反正也不是立刻危及性命的重症。”
“走吧,走吧。”
……
很快,等候的人们陆续散去。
只剩林清与焱妃二人留在原地。
“念端病危了?”
林清眉头微蹙,略感意外。
按他记忆,念端病危本应是几年后的事,如今竟提前发生?
不——也许并非如此。
几年后是离世,如今只是病危,未必表示即将死去。
念端与端木蓉医术精湛,或许能将生命延续数年,之后再离世也说不定。
“生病了?”
焱妃也轻蹙秀眉,有些讶异。
“据阴阳家所载,念端与其弟子端木蓉,皆是当世医术顶尖的医者。”
“以她们的本领,又承继医家传承,怎会因病无法自医?”
林清摇头道:“不好说。
或许并非寻常疾病,又或是某种连她们也难解的恶疾。”
生病未必只是寻常病症。
也许是心疾,也许是气血大损,也许是反噬,也许是受伤……
原因太多可能。
焱妃点头,问道:“那我们现下如何?还要上山么?”
林清含笑点头:“自然要上。
说不定,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嗯?”
焱妃微怔,面露不解,随即眸光一闪,似有所悟:“林清,莫非……你有办法能治好她?”
林清神秘一笑:“说不准。
但只要不是心疾所致、心力交瘁之症,应当有法可想。”
所谓心疾,是心中生了死意。
若心已不愿活,纵有通天医术、起死回生之药,亦无用处。
至于其他病症,林清倒确有把握。
血菩提——
他个人空间中,正存着两颗血菩提。
依血菩提之神效,只要一息尚存,便能救得回来。
它还能祛除各种疾病,改善体质,提升修为等等。
那可是难得的宝物。
焱妃听了,不由得好奇,问道:“林清,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医术?”
“难道你身上有传说中的九泉碧血玉叶花?还是别的什么宝物?”
林清并未隐瞒,笑着回答:“并非九泉碧血玉叶花,而是一种药效不输于它的神药。”
“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救回来,而且还能改善体质、增强修为。”
“你居然有这样的宝物?”
焱妃眼眸一亮,面露惊讶。
她目光落在林清身上,轻抿红唇,说道:“林清,你这个人真是深藏不露。”
“做你的女人这么久,我还是觉得你处处透着神秘。”
“不过,越是这样,我越对你着迷。”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秘密一层层剥开,一件不剩。”
林清闻言,嘴角微扬:“昨晚你不是已经亲手剥开我的秘密了吗?”
他神情似笑非笑,语带深意。
焱妃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她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娇羞难掩。
轻咬唇瓣,嗔道:“林清,我说的不是这个!”
“算了,不问你了,你又使坏!”
说完,焱妃转身向前走去。
到了紧闭的大门前,她轻轻一跃,便跳了进去。
“等等我。”
林清摇摇头,随即跟上。
两人进了镜湖医庄,缓步前行。
医庄里绿水青山,鸟语花香。
满目翠色如画,一路行来,恍若步入诗境仙境,美不胜收。
“这地方真美!”
“住在这里该多好。”
“每天都能欣赏这般美景,心情一定舒畅,太迷人了。”
美景最易打动女子心,焱妃也不例外,立刻被镜湖医庄的景致吸引。
她一路走,一路看,目光流连,恋恋不舍。
“确实很美。”
林清也点头赞叹。
没过多久,两人望见前方几间房屋。
整个镜湖医庄一路走来,只有这几间屋子。
想来应是念端和端木蓉师徒居住之处。
焱妃说道:“应该到了。”
“我感觉到其中有间屋子里,有两名女子的气息。”
“大概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念端大师和端木蓉了。”
林清眉头一扬,含笑说道:“我们上去吧。”
两人随即迈步向前。
屋内陈设简单。
一名身着素衣、未施粉黛的女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
她容貌秀丽,气质温婉,一派贤淑之态。
床榻边还坐着另一名女子。
她坐在椅上,忧心忡忡地注视着床上之人。
端木蓉轻启朱唇,语带哽咽:“师父,您的病情为何突然加重了?”
念端微微摇头:“我感觉毒素已侵至肺腑,故而病情转重。”
“竟已伤及肺腑?”
端木蓉闻言顿时失色,满心忧虑。
“师父!”
她急忙伸出纤纤玉手,紧紧握住念端的手,神色惶急。
“都怪我不好!”
她紧咬下唇,眼眶泛红:“若不是因为我,您也不会遭此反噬,伤及心脉。”
“如今毒素蔓延,连我们都束手无策。”
“师父,都是我的过错!”
话音未落,端木蓉眼中的泪水已夺眶而出。
她伤心欲绝的模样,令人怜惜。
“蓉儿莫要自责。”
念端连忙抬手,为她拭去腮边泪珠。
“此乃为师命数,避无可避。”
“不,不,师父,都是我的错。”
端木蓉连连摇头,泣不成声:“都怪我任性妄为,以身试毒以致重伤。”
“您为救我,运功驱毒却遭反噬。”
师父念端这场重病,确是由她而起。
当初她发现一种未知毒素,为求破解之法,竟瞒着师父以身试药。
本预计五日后方会毒发,不料仅过两日便毒素攻心。
待师父发现时,她已中毒倒地。
念端运起医家疗伤内力为她驱毒,初见成效。
岂料最后关头毒素异变,竟顺着内力反噬念端。
如今端木蓉体内毒素虽除,却尽数转移至师父体内。
这种侵蚀不仅损耗内力,更直击心脉。
情况比端木蓉所经历的严重数十倍。
师徒二人已然束手无策。
即便研制出解药,也只能稍作压制,无法根除。
只因念端的心脉已被完全侵蚀。
可以说,已是药石无医!
蓉儿,师父不怪你,莫再哭了。
念端轻声安慰着。
她再次抬手,想抚摸端木蓉的头发。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吐出几口鲜血。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师父!
端木蓉急忙扶住念端。
您快躺下,别再动了!
蓉儿不哭了,您也别激动了。
她惊慌失措,生怕师父再吐血加重伤势。
忙用衣袖拭去泪水,强颜欢笑地安慰着。
好,好......
端木蓉凝视着师父虚弱的身躯,紧咬朱唇强忍泪水。
她生怕自己的情绪会让师父再次吐血。
若真如此,她万死难辞其咎!
师父您好生歇着。
端木蓉起身柔声道。
我去给您熬些小米粥。
您今日尚未进食,该饿了。
嗯。
念端无力地颔首,躺下歇息。
端木蓉见状,眼眶又是一热。
但她迅速压下泪意,不敢出声。
随后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生怕惊扰师父休养。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