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K集团总裁办公室。
名贵的波斯地毯被马总的皮鞋踩踏得不成样子，他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焦躁地来回踱步。
电脑屏幕上，SKIdRow那份简短却又分量惊人的公告，如同最恶毒的判词，每一个字母都在嘲笑着他的无能。
“废物！一群废物！”
马总低声咆哮着，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这种恐惧，不是来自于商业上的失败，而是源于对未知的无力。
林墨，那个年轻人，他建立的壁垒已经超出了马总的认知范畴。
那不是用钱，用人，用资源就能堆砌起来的城墙。
那是一座……神迹。
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摧毁的技术神话。
“‘北极星’……‘北极星’一定可以！”马总喃喃自语，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个他耗费重金打造的秘密武器上。
……
与此同时，樱花国，文化部。
山本龙一的办公室里，键盘的敲击声像是机关枪一样急促。
他脸色惨白，汗水浸湿了衬衫的后背，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他正在疯狂地删除自己过去几天在各大社交媒体上发表的言论。
那些嘲讽夏国游戏，吹捧樱花国文化，甚至与夏国网友对线的帖子，此刻都变成了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没用的！
根本没用！
他每删除一条，刷新页面，就会看到十几个新的帖子冒出来，上面挂着他言论的高清截图，被无数网友用红圈标注，配上各种戏谑的表情包。
“山本大人，您的脸疼吗？”
“这就是文化部的官员？就这点气度？”
“出来走两步啊！不是说夏国猴子不行吗？”
“躲起来算是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很嚣张的吗？请你继续嚣张啊，我还是更想看到你嚣张的样子。”
他的手机疯狂震动，各种@和私信提醒几乎要让手机卡死。
就在这时，桌上的内部专线电话发出刺耳的铃声。
山本龙一浑身一颤，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他看着那个代表着文化部最高权力核心的号码，犹豫了足足半分钟，才颤抖着手接了起来。
“……部……部长阁下。”
电话那头没有愤怒的咆哮，只有冰冷到极致的平静。
“山本君。”
“在！”山本龙一猛地站直了身体。
“我给你二十四小时。”部长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平息这件事。”
“我不管你用任何方法，请你立刻挽回因为你的个人言论，给国家形象带来的所有负面影响。”
“我……”
“如果你做不到，”部长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自己提交辞呈，然后滚出文化部。”
“我不想在新闻上，看到我们的人，像一个小丑一样被全世界围观。”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山本龙一握着听筒，呆立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浑身冰凉。
……
KK集团，地下三层，秘密机房。
这里是“北极星”团队的核心阵地。
上万台顶级的服务器被整齐地码放在恒温恒湿的机柜中，平日里安静运转的机器，此刻却像是上万头苏醒的钢铁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服务器的风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狂转，排出的热风让整个机房的温度急剧升高，墙壁上的温度计指针已经逼近了红色的警戒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电子元件过热后特有的焦灼气味。
这是北极星团队最后的方案了。
此刻这里的服务器已经全部进入超频模式，他们要用蛮力撞开林墨在“黑神话”游戏中上的这把锁。
团队负责人“幽灵”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中央主控屏幕。
屏幕上，一条代表着破解进度的进度条，正在艰难地向前移动。
那速度，慢到几乎需要用显微镜才能观察。
“怎么样了？！”幽灵抓过旁边一个技术员的衣领，嘶吼道。
那个年轻的技术员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他颤抖着指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声音里带着哭腔。
“老大……算……算出来了……”
“说！”
“按照目前的破解速度……我们……我们需要不间断地跑上……五……五十年！”
五十年！
这个数字像是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幽灵”的天灵盖上。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输了。
从一开始就输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技术，他们赖以生存的手段，在那个名为“d-protoss”的“神之塔”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张纸。
这根本不是一场技术战争。
这是一场……屠杀！
“幽灵”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
“滋啦——”
机房的一个角落，一台因为长时间超负荷运转的服务器电源，猛地爆出一团刺眼的火花！
连锁反应瞬间被触发！
如同多米诺骨牌倒下，火花沿着电缆飞速蔓延，一片服务器区域的电力系统瞬间短路！
“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爆响声中，更多的服务器黑了屏。
最终，整个机房的供电系统不堪重负，发出一声哀鸣，总闸彻底跳断！
嗡——
持续不断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黑暗之中。
只有几盏红色的应急灯亮起，照亮了“幽灵”和所有技术员那一张张写满了绝望和呆滞的脸。
……
孙凡的宿舍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王雷和李俊已经彻底没了声音。
他们两个人像木桩一样杵在孙凡身后，伸长了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孙凡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孙悟空正与一个手持人种袋，身披黄色袈裟的黄眉大王战得天昏地暗。
金箍棒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绚烂夺目的火花。
那酷炫的特效，那流畅的动作，那震撼的场面，让王雷和李俊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
他们的眼神里，不再是嘲讽和不屑，而是赤裸裸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渴望。
这游戏……也太特么好玩了吧！
孙凡完全没有理会身后的两个“观众”。
他刚刚成功地用一个漂亮的闪避躲开了黄眉大王几乎全屏的大招，然后一套行云流水的连招，将boSS的血条又打掉了一大截。
他暂停游戏，随后长舒一口气，摘下耳机，没有继续游戏，而是熟练地切出界面，打开了游戏论坛。
置顶的，依然是SKIdRow那份宣告放弃的公告。
下面的回复已经盖了十几万楼，全都是玩家们的狂欢。
“哈哈哈哈！SKIdRow都投降了！等等党们，你们的末日到了！”
“这波啊，这波叫技术碾压！”
“林总牛逼！游戏科学牛逼！让全世界看看，什么叫技术壁垒！”
孙凡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句被高高顶起的评论上。
“感谢林总，为国产单机，铸就了一道谁也无法逾越的……叹息之墙！”
他看着这句话，心中那块一直悬着，担心游戏销量会被破解版影响的石头，终于彻底落了地。
他忍不住，会心地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被推开，去买夜宵的赵明回来了。
他看到王雷和李俊那副望眼欲穿的模样，愣了一下，随即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了王雷的桌上。
“给，你们的炒饭。”
王雷和李俊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接过炒饭，却根本没有心思吃。
王雷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孙凡。
“那个……凡哥……”
孙凡转过头，挑了挑眉。
王雷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游戏……就……就不能借我玩玩吗？就一会儿……”
没等孙凡回答，一旁的李俊也凑了过来，满脸谄媚的笑容。
“是啊是啊，凡哥，好兄弟，有福同享嘛！让我们也体验体验国产之光呗！”
孙凡看着他们俩的样子，笑了。
他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有些东西，是借不来的，就像尊重一样。”
说完，他重新戴上耳机，不再理会身后那两张瞬间变得无比尴尬和羞愤的脸。
……
KK集团总裁办公室。
马总的手机响了。
是“幽灵”打来的。
马总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按下了接听键。
他还没有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几乎要崩溃的声音。
“马总……”
“服务器……”
“烧了。”
“我们……输了。”
啪嗒。
手机从马总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地坐倒在身后的真皮老板椅上。
双目无神，面如死灰。
输了。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在国内的单机游戏领域，他和他引以为傲的KK集团，已经被那个叫林墨的年轻人，彻底打败了。
败得体无完肤。
败得……再无翻身可能。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助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马总！不好了！出大事了！”
马总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
还能有什么，比他已经经历的更糟糕呢？
助理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到他面前，屏幕上，是一条刚刚弹出的，已经被加粗标红的全球头条新闻。
【樱花国文化部官员山本龙一，将于明日上午十点，召开全球线上新闻发布会，就其不当言论，向游戏科学公司创始人林墨先生，以及全体夏国玩家，进行公开道歉！】
新闻标题下面，是一张山本龙一低着头，憔悴不堪的照片。
马总看着这条新闻，看着照片上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像条丧家之犬的男人。
他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充满了绝望和自嘲。
“哈哈……哈哈哈哈！道歉？道歉有用吗？”
“林墨……林墨！”
“你赢了！你特么的，赢得真彻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