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最是容易染病的时候。贾家屋里,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和小孩子难受的啼哭。小当,贾家那个怯生生的小丫头,前两日跟着棒梗在外面玩出了一身汗,被冷风一激,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起初,秦淮茹只当是普通风寒,熬了点姜糖水给她喝,又用冷毛巾敷额头。可两天过去,小当的烧不仅没退,反而越烧越高,小脸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咳嗽声空洞而费力,听着就让人揪心。
秦淮茹慌了神,请了假,背着孩子去了街道卫生院。大夫听了听肺音,脸色凝重,说是急性肺炎,得赶紧用消炎药,最好是盘尼西林,不然孩子太小,怕有危险。
一听到“盘尼西林”四个字,秦淮茹眼前就是一黑。那是什么?那是价比黄金的救命药!别说她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就是厂里干部,想用上也难如登天!卫生院根本没有,大夫开了张转诊单,让她赶紧带孩子去市医院,但同时也暗示,就算去了市医院,没有关系和足够的钱,也未必能用上。
秦淮茹背着滚烫的小当,失魂落魄地回到四合院。去市医院?哪来的钱?贾张氏翻箱倒柜,也只找出几毛皱巴巴的毛票。借?院里谁家有余钱?就算有,这年头,钱能借,那金贵的盘尼西林,谁又能有门路弄到?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秦淮茹。她抱着意识都有些模糊的小当,坐在冰冷的炕沿上,眼泪无声地往下掉。贾张氏在一旁唉声叹气,嘴里念叨着“造孽啊”,却拿不出一点办法。棒梗也吓坏了,缩在角落,不敢出声。
中院的动静,自然瞒不过邻居。很快,易中海、阎埠贵等人都过来了,看到小当的样子,也是连连摇头,束手无策。傻柱急得直搓手,嚷嚷着要去厂里找领导批条子,可谁都知道,这远水解不了近渴。
林向阳放学回来,刚进院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他听到贾家传来的哭声和邻居们的议论,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急性肺炎,在这个年代,对于小当这样的孩子,确实是能要命的急症。
他回到自己房间,意识沉入系统空间。药品栏里,静静地躺着几样他之前签到获得的药物,其中就有两片用锡箔纸单独包装的、标签写着【广谱消炎药(基础型)】的白色药片。这是系统出品的药物,效果远胜于这个时代的普通消炎药,一片足以应对小当目前的感染,而且副作用极小。
直接给药?太显眼,无法解释来源。通过阎埠贵?也不行,这事关人命,阎埠贵未必敢担这个干系,而且同样无法说明药品来历。
他目光扫过窗外,看到母亲正在小厨房里熬煮着什么,旁边放着一包从乡下亲戚那里得来的、治疗普通咳嗽的草药。一个念头瞬间闪过。
林向阳快步走进厨房:“妈,熬药呢?”
“嗯,你爸这两天有点咳嗽,熬点草药给他预防一下。”林母头也没抬。
林向阳趁母亲转身去拿碗的功夫,极快地从系统空间中取出那枚锡箔包裹的消炎药,用手指捻去包装(系统包装遇空气即消融),将那片白色的小药片,悄无声息地混入了那包尚未下锅的、干枯的草药之中。药片颜色与草药相近,混在里面毫不显眼。
“妈,这草药还有多的吗?”林向阳状似随意地问,“我听说贾家小当病得厉害,好像是肺炎,烧一直不退。这草药虽说治不了肺炎,但能不能……给他们一点,好歹是个心意,熬点水给孩子喝,就算没用,也能让秦姨心里宽慰点?”
林母是个心善的人,一听这话,立刻点头:“有,有!这包还没动呢,你都拿去吧!唉,小当那孩子,真是可怜见的……”她没多想,只觉得儿子心地好。
林向阳拿起那包混入了关键药片的草药,却没有自己送去。他找到正在自己屋里写作业的妹妹林向红。
“向红,”林向阳蹲下身,语气平静而认真,“这包草药,是奶奶之前从乡下捎来的,说是能治咳嗽。你把它给贾家秦姨送过去,就说是奶奶给的土方子,让她熬给小当妹妹喝。记住,别提我,就说是奶奶给的,知道吗?”
林向红虽然年纪小,但很听哥哥的话,也知道贾家妹妹病了。她乖巧地点点头,接过草药包,迈着小腿就跑了出去。
贾家屋里,愁云惨淡。秦淮茹抱着小当,几乎已经绝望。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林向红的小脑袋探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个草药包。
“秦姨,”林向红声音清脆,“我奶奶从乡下捎来的草药,说是治咳嗽的土方子,让我送给您,熬给小当妹妹喝。”
秦淮茹此刻已是病急乱投医,看到林向红送来草药,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这份邻里关怀的心意,还是让她冰冷的心感受到一丝暖意。她接过草药,哽咽着道谢:“谢谢……谢谢向红,谢谢林奶奶……”
林向红完成任务,扭头就跑回家了。
秦淮茹不敢耽搁,立刻将草药下锅熬煮。黑褐色的药汁在锅里翻滚,散发出苦涩的气味。她不知道,在那苦涩的草药中,一枚来自未来时代的、高效消炎药片正在悄然融化,将其中的有效成分,均匀地扩散到每一滴药汁里。
药熬好了,秦淮茹小心翼翼地将温热的药汁喂进小当嘴里。孩子烧得迷迷糊糊,本能地吞咽着。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当天光再次照亮四合院时,贾家传来了一声带着惊喜和不可置信的呼喊:“退了!烧退了!”
秦淮茹摸着小当虽然还有些温热,但已不复滚烫的额头,看着孩子呼吸变得平稳,沉沉睡去的小脸,喜极而泣!她不知道是哪路神仙显灵,只当是那“土方子”起了神效,对着乡下林奶奶的方向(她以为的)千恩万谢。
只有林向阳,在自家屋里,听到了脑海中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
**【关联个体:贾当(小当)。行为:关键药物干预(隐匿)。状态:急性肺炎感染得到有效控制,生命危险解除。因果线中度偏转。】**
他平静地合上手中的书页,窗外,是四合院又一个平凡的清晨。一枚小小的药片,悄无声息地,改变了一个孩子命运的轨迹。而他,依旧是那个沉默的、不为人知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