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凑过来,看着文件里那些涉及核聚变原理和辐射内爆理论的复杂图表,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妈呀……原子弹的难关还没完全攻克,这……这氢弹的路径就直接摆在眼前了?!”
一直强压着激动心情守在一旁的国防部领导,此刻再也按捺不住,上前急切地问道:“陆总!你们确认了吗?这些资料,是真的?对我们有用吗?!”
陆光达紧紧攥着那份氢弹理论的概要文件,因为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他转过身,脸上混杂着极度震撼、狂喜和一种沉甸甸的使命感,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
“领导!确认了!千真万确!这不仅仅是‘有用’!这……这简直就是在我们摸黑赶路时,直接在前方点亮了一座灯塔!”
他指着那巨大的原子弹模型和堆积如山的资料,“有了这些实物的参考和经过验证的理论数据,我们许多需要靠猜测和反复试错的方向,现在可以直接锁定目标了!保守估计,至少能为我们节省五到八年,甚至十年的摸索时间!最快,明年能出成果!”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而且,这里不仅有原子弹的完整资料,还有他们氢弹的初期理论和设计!这意味着……我们有可能在攻克原子弹的同时,就直接向更高的目标发起冲击!这是一套完整的、跨越式的核武器发展蓝图!”
国防部领导听完,脸上瞬间涌上激动的红潮,他重重一拍大腿:“太好了!我这就去向中央汇报!陆总,这里就交给你们了!需要什么支持,尽管提!国家,等你们的好消息!”
领导快步离去后,巨大的惊喜化为沉甸甸的责任。陆光达强迫自己从氢弹理论的震撼中暂时抽离,他知道,当务之急是彻底吃透原子弹。
“老陈,老周!”
陆光达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我们时间紧迫!立刻分工:老陈,你带一组人,主攻内爆透镜和炸药驱动,对照模型和资料,逐一验证参数!老周,你负责核材料压缩和临界质量计算,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我主抓中子点火器和总体结构!”
“明白!”
两人齐声应道,眼中燃烧着同样的火焰。
接下来的几天,这座深入山体的秘密仓库变成了一个不眠的战场。更多的核心研究人员被秘密调集至此,在绝对保密的状态下,对这批珍贵的资料和模型进行夜以继日的核对、验算和理解。算盘的噼啪声和低声讨论取代了之前的沉寂。
十天后,一份初步但结论清晰的评估报告,摆在了两位老人的案头。
先生仔细翻阅着报告,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真正舒心的笑容:“好啊!太好了!光达同志他们在报告里确认,资料的真实性和完备性极高,理论方向明确,关键数据翔实。尤其是那个实物模型,给了工程方面极大的启发。他们保证,有了这些,我们的‘争气弹’工程,最快明年就能见到成果!”
另一位老人闻言,畅快地笑出了声,他拿起香烟,却没有点燃,在手里把玩着:“明年!好一个明年!这位‘老家人’,真是送来了及时雨啊!这下,我们心里更有底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而敏锐:“既然我们心里有底了,那有些人,就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个‘信息差’了。”
先生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微笑道:“您是说,大漂亮那边?”
“对。”
老人点点头,“他们清楚老毛熊的‘惩戒’威胁,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我们能在东线牵制住北极熊。他们递来的橄榄枝,我们接得住,也要接得巧。”
先生心领神会:“我明白了。展现出我们稳住阵脚的决心与能力,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应。他们希望接触,我们就务实接触;他们想做贸易,我们正需要粮食。一个稳定、能自保的邻居,符合各方的利益。至于具体的‘协作’,那就要看他们能在我们最急需的粮食贸易上,展现出多大的‘诚意’了。”
“正是此意!”老人赞许道,“我们要让他们明白,想让我们在东线保持足够的‘存在感’和‘压力’,是需要付出实际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粮食!利用这个窗口期,我们要尽快、尽多地把粮食买回来!”
两位战略大师相视一笑,一场围绕核秘密与粮食安全的高层博弈,在无声无息中展开。
……
与此同时,在四九城外的研究所里,气氛已然大变。虽然工作强度依旧极高,但那种令人窒息的迷茫和焦虑感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目标明确、热火朝天的干劲。
当原子弹模型和核心资料复印件被军车严密护送抵达时,整个研究所都沸腾了!各小组迅速领到资料,如获至宝,立刻扑在演算和验证上。
算盘声比以前更加密集响亮,仿佛每一颗算珠的碰撞,都在叩响通往成功的大门。
而在一个保密级别更高的房间里,正是新成立的氢弹理论预研小组。
一个姓于的三十多岁研究员也被调到了氢弹预研小组里。
……
协和医院的病房里,苏文谨已经换下了病号服,穿着一身宽松柔软的棉布裙子,脸色虽然还有些许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眼中含着温柔的光彩,不时轻抚一下依旧平坦的小腹。
医生最后检查了一遍,笑着对围在床边的何家人说:“苏同志身体底子好,胎儿情况也稳定了,就是前期需要多注意休息,加强营养,避免劳累和剧烈运动,定期来检查就行。可以回家了,好好养着。”
“哎!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作为准爷爷,何大清连连道谢,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何雨柱更是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上前,想扶又不敢用力的样子:“文谨,咱们回家,慢点走。”
苏文谨看着他这副紧张的模样,心里甜丝丝的,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瞧你,我哪有那么娇气。”
话虽这么说,还是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了丈夫伸过来的臂弯里。
陈雪茹手脚麻利地将带来的保温桶、红糖、红枣等物什收拾进网兜,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这才笑道:“文谨,东西都收拾好了,咱回家!妈……咳咳,雪茹姐给你炖了老母鸡汤,小火煨了一晚上,油都撇干净了,回去就能喝!”
她一时顺口差点自称“妈”,赶紧改口,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引得众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何雨水则兴奋地挽住哥哥的另一只胳膊,叽叽喳喳:“嫂子,回家我陪你说话解闷!哥,你骑车可得稳当点,不能颠着我小侄子!”
侯魁也乖巧地站在何雨水身边,小声说:“嫂子,我……我帮你拿小包袱。”
他指了指床上那个装着苏文谨随身物品的小布包。
“好,谢谢小魁。”苏文谨温柔地笑了笑。
一家人簇拥着苏文谨,浩浩荡荡又小心翼翼地出了病房,下了楼。
医院门口,两辆自行车已经准备好。何雨柱那辆二八大杠后座铺上了何大清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厚棉垫,还用绳子仔细固定好。
何大清自己骑一辆,载着陈雪茹和她手里提着的鸡汤罐子。何雨水则带着侯魁。
“柱子,骑慢点!听见没?宁可慢十分,不争快一秒!”何大清不放心地再次叮嘱儿子,仿佛何雨柱不是骑自行车,而是开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