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卡文迪许的临时指挥中心内。
气氛轻松。
空气中，弥漫着雪茄和咖啡混合的味道。
屏幕上的每一个红色数字，都像是一枚勋章。
代表着他们的胜利。
马克站在威廉的身后。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
“先生。”
“一切，都在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
“华夏的离岸人民币汇率，已经跌破了重要的心理关口。”
“在纽约和伦敦上市的那些华夏公司，股价出现了恐慌性抛售。”
“我们的对冲基金，已经获利超过三十亿美元。”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威廉没有说话。
他只是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他的目光，穿透屏幕上的数据，仿佛看到了一个庞大帝国的恐慌与混乱。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用看不见的手，扼住一个国家的咽喉。
看着它挣扎，看着它屈服。
这比任何商业上的成功，都更能让他感到满足。
“他们，有什么反应？”
威廉开口问道。
“反应？”
马克笑了。
“他们能有什么反应？”
“根据我们的情报，他们的内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他们的央行，试图干预汇率，但是，在我们的联合绞杀下，他们的努力，就像是往大海里扔石子，连个浪花都看不到。”
“他们的商务部门，召开了紧急会议，但是，除了谴责，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航运是我们控制的，保险是我们控制的，金融规则，也是我们制定的。”
“他们就像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巨人。”
“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可使。”
“我估计，最多十二个小时。”
马克伸出了一根手指。
“最多十二个小时，他们就会撑不住。”
“他们的电话，就会打到您的手机上。”
“他们会像狗一样，摇着尾巴，乞求我们，高抬贵手。”
房间里，响起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他们是世界的王。
他们是规则的制定者。
没有人，可以挑战他们的权威。
京城。
商务部的会议室内。
气氛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
赵信坐在主位上。
他的面前，放着一杯茶。
茶水，已经凉了。
他的左右，坐着来自各个关键部门的负责人。
交通部，海关，外汇管理局，证监会……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焦虑。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时间。
距离对方发起攻击，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对他们来说，像三个世纪一样漫长。
“赵副部长。”
交通部的负责人，率先开口。
他的声音，沙哑。
“最新的数据。”
“全国各大港口，已经有超过五百艘国际货轮，取消了入港计划。”
“我们的港口吞吐量，下降了百分之四十。”
“如果这种情况，持续超过二十四小时，全国的物流体系，将会面临瘫痪的风险。”
“外贸方面。”
海关的负责人，接着说道。
“大量的出口货物，积压在港口，无法装船。”
“我们收到了超过一千份，来自海外客户的问询函。”
“许多企业，将面临巨额的违约赔偿。”
“这会严重损害，我们的国际信誉。”
“金融市场。”
证监会的负责人，脸色最为难看。
“A股市场，开盘即暴跌。”
“超过三百支股票跌停。”
“外资，正在不计成本地流出。”
“我们的护盘资金，已经动用了超过三千亿。”
“但是，效果甚微。”
“汇率方面，也同样不乐观。”
外汇管理局的负责人，补充道。
“我们已经抛售了超过一百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来稳定汇率。”
“但是，对方的抛售压力，太大了。”
“他们就像一个，拥有无限弹药的对手。”
“我们的防线，正在被一点点地，消耗。”
一个个坏消息，被摆在了桌面上。
每一个消息，都像一块巨石，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没有人说话。
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我们……我们可能撑不了多久。”
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较长的官员。
他的话，说出了在场很多人，不敢说出口的心里话。
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国家。
而是一个，由世界上最强大的资本和权力，组成的联盟。
他们动用的，是整个西方世界，积累了数百年的，金融霸权和规则优势。
这种级别的对抗，他们从未经历过。
他们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另一个人附和道。
“我们必须，想办法，和对方取得联系。”
“至少，要先弄清楚，他们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我们可以，先释放一些善意。”
“比如，在爱德华·罗斯柴尔德的问题上，做出一些让步。”
“先把经济稳定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提议，得到了一些人的赞同。
他们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期待。
他们看向赵信。
他们希望，这位强硬的副部长，能够在这个关键时刻，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
赵信没有说话。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一下，一下。
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他的脑海里，闪过了秦风的脸。
那个年轻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慌乱。
他只是说了一句。
“把他的赌场，给烧了。”
赵信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信心。
他停止了敲击。
他抬起头，环视四周。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
“各位。”
他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
“我理解大家的焦虑。”
“但是，我不同意，任何形式的退让。”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商业摩擦。”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敌人想要的，不是钱。”
“他们想要的，是我们的尊严。”
“他们想让我们，跪下。”
“如果我们现在退了。”
“那么，我们就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他的话，让会议室里的气氛，为之一变。
那些主张接触和让步的人，低下了头。
“可是，赵副-部长。”
有人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们现在，还能做什么？”
“我们所有的反制手段，都已经用了。”
“但是，根本不起作用。”
赵信看着他。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谁说，我们没有手段了？”
他站起身。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不在我们的主场。”
“我们为什么要，在他们制定的规则里，跟他们玩？”
他走到会议室的窗边。
他拉开了窗帘。
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
“现在。”
他说道。
“该轮到我们，出牌了。”
他的话音，刚落。
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
屏幕上，是一条来自凤凰的加密信息。
信息的内容，很简单。
只有两个字。
“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