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苏屿岚正和白頔大眼瞪小眼。
苏屿岚知道了有人想单独见他,于是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没想到,想见他的会是他找了这么多天的白頔。
他更没想到,白頔是从他影子里钻出来的。
原来影子是指这个影子吗?请原谅我孤陋寡闻,没想到这一块。
就在不久前,白頔连续看到了“帝国”和“降临者”两个阵营在五分钟内分别通报了没有任何玩家。
阶段三也变成了阶段四。
她告诉了苏屿岚,但并没有得到苏屿岚的回应。
苏屿岚正在为了别的事头脑风暴。
根据基金会给他的那份资料来看,“白頔”在她没有进去副本,还是名为“3c-2”的个体时,就有影子的那些特征。
在进入副本后,白頔暂时性的失去了鬼力,同时也没法使用身为3c-2的那些能力。
白頔是没有被基金会的那个东西影响的,为什么?
身为普通人的黄冤,在进入副本的那一天就受到了控制,而白頔却没有这样。
是因为白頔先前是实体,那个东西没法儿影响她,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比如说没来得及?
“白頔,你知道基金会地下三层是什么吗?”苏屿岚问。
白頔愣了一下随后回复道“一二层我都知道,你这地下三层我是真不知道。”
“我可能需要你去看一眼,马上回来告诉我。”苏屿岚说“现在已经阶段四了,尽快,我感觉副本的高潮部分要来了。”
……悲催啊,变成跑腿的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城主府会议室
“城主死了?”
“是针对我们的攻击,还是意外?”
“城主在大街上被追着砍,如果这是意外的话,我想鬼能和人类共存大概也是真的了。”
“不过是死了一个明面上的傀儡罢了,干嘛这么兴师动众?”
“我觉得可以投放完美者。”
“他们杀死帝国英雄,又杀了城主,这分明是要打到底。”
“同意。”
“同意x10。”
“去启动系统,明天八点,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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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来到了基金会的那个向下走的楼梯,白頔沉思了几秒,便向下走去。
地下一层……地下二层……地下三层到了。
地下三层的光线似乎更暗了一些,得益于白頔影子的夜视,她才勉强能看清地下三层的环境。
如果不在影子状态下,她觉得大概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
地下三层空得发慌,只有中央地面嵌着个半人高的金属罐。
罐口封着厚重的铅盖,边缘焊死的缝隙里,却像有墨汁般的暗黑色云雾在无声翻涌。
那云雾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更像凝固的黑暗有了生命。
明明被死死锁在罐中,却让人觉得它正贴着罐壁缓慢蠕动,每一次起伏都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束缚,将整个空间吞噬。
空气冷得刺骨,不是空调的凉意,而是那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寒,像是被那团黑雾吸走了所有温度。
哪怕隔着几步远,白頔也能感觉到一种近乎窒息的恐惧,仿佛那黑雾正用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她。
这……就是基金会隐藏的秘密?看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
就是看着它,白頔总感觉瘆得慌。
她看了眼,四下无人,于是悄悄地把上半身弄出来,拿着照相机。
“咔嚓——”
完事儿,接下来就是回去找苏屿岚。她刚钻进影子,就看着两个用黑布把脸挡住的蒙面大汉走了进来。
我去,差点儿又霉运儿发力了!
白頔想也不想,直接光速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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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第九天,早上凌晨一点。
王祈虹拿起对讲机“范尔文所有可在的地方都没有人,看来真的有人先我们一步下手了。”
对讲机的那头沉默了一下,说“这么说,上午那条消息应该是真的,那些降临者真的在帮助我们……可惜了。”
“跑吧,龙门计划已经开启。”
“快逃吧,逃的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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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第九天,上午八点整。
市政厅门前的那个广场,几乎是每时每刻都有人停留的。
但此刻的广场却空无一人,哪怕是天上的鸟,都特地避开了这里。
警戒线外,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
他们十分不解,今天既不是节假日,又没有什么活动,为什么忽然用警戒线把广场围起来了?
是有活动没通知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个虚幻的影子缓缓出现。
人群的呼吸声在这一刻仿佛被抽走了大半,所有视线都牢牢钉在那道突兀浮现的影子上。
它悬在半空,边缘模糊得像被水汽晕开的墨痕,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庞大。
明明占据了小半个天空,看上去却薄得能透光,仿佛一阵风就能将这百倍放大的门形剪影吹得散架。
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漫上来,越来越多的目光聚焦之处,那道影子竟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边缘的虚化一点点褪去,青绿色的石质纹理从朦胧中挣扎着显现,起初只是淡淡的色块,随即便如墨滴入纸般迅速晕染开来。
表面那些不规则的凸起在凝实过程中逐渐清晰,原来是些扭曲盘绕的符号,有的像蜷曲的蛇,有的像展开的羽翼,在石面上微微隆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石材的束缚。
不过片刻功夫,影子已彻底褪去虚幻的外衣。
十米高的门框如巨神的骨骼般矗立,五米宽的门面带着岁月冲刷的斑驳,青绿色的石头在天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那些神秘符号在光线下投下细碎的阴影,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门楣处的石缝里还嵌着些暗金色的粉末,风吹过的时候,粉末簌簌落下,在门前织成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尘帘幕。
此刻它不再是影子,而是一道真实得能触摸到的古老石门,沉默地横亘在天地之间,仿佛从亘古就立在那里,正等待着某个被遗忘的时刻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