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下达总攻命令后,那铺天盖地的黑暗浪潮便汹涌扑向霍格沃茨。但他本人,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亲临前线,享受杀戮的快感或展示无可匹敌的力量。
邓布利多的“复活”和格林德沃的现身,尤其是老魔杖的易主,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和心态。愤怒与一种隐隐的不安交织,让他决定先解决这些“意外”。
他猩红的眼眸扫过混乱的战场,最终定格在被他的人牢牢控制、脸色灰败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身上。这个“杀死了”邓布利多的“忠仆”,如今成了最大的谜团和耻辱。
他要好好“审问”一番,更要……用他来钓出那条胆敢挑衅他、还掌握着诡异霜焰的小毒蛇。
“带上他。”伏地魔对身边几名最精锐、沉默如影的随从(包括小巴蒂·克劳奇和几名气息格外阴冷的外国黑巫师头目)简短下令,目光却瞥了一眼远处正被汹涌战潮暂时隔开的爱莉西娅。
他没带卢修斯——那个铂金废物已经失去了价值,让他留在战场上自生自灭,或者看看他儿子怎么死,更有趣。
说罢,他转身,黑色长袍翻滚,向着禁林深处、远离主战场核心的方向迅速移动。几名随从立刻架起虚弱的斯内普,紧跟其后。
“爸!”爱莉西娅一眼就看到了被带走的斯内普,心脏瞬间揪紧。她当然知道这很可能是个陷阱,伏地魔想用父亲引她上钩。但那是她爸爸!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承受未知的折磨甚至死亡!
几乎没有犹豫,她手中魔杖一挥,霜焰凝聚成一道冰蓝色的屏障暂时逼退周围几名食死徒,身形就要朝着伏地魔消失的方向追去。
“爱莉!等等!”哈利焦急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他同样看到了伏地魔离开,以及被带走的斯内普。
他想起了邓布利多告诉他的真相——他必须“死”在伏地魔手上,才能摧毁最后的魂器。这是他的责任,他的宿命。“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德拉科也试图上前,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后怕,“太危险了!那是陷阱!”
爱莉西娅猛地回头,翠绿的眼眸此刻冰冷锐利得吓人,她盯着德拉科,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胁:“德拉科·马尔福,你留在这里。如果你再敢像刚才那样受伤,或者跟过来添乱,”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肩膀上已经止血的伤口,“我就把你冻成冰雕,塞进你家的金库里,让你对着加隆反省一百年!”
这威胁听起来荒谬又幼稚,但配合她此刻淬毒般的眼神和周身未散的冰冷杀意,竟让德拉科下意识地僵了一下。他知道,她是认真的,至少在“不让他涉险”这件事上,她绝对做得出来。
趁着德拉科被噎住的瞬间,爱莉西娅对哈利快速点了下头:“走!”两人不再理会身后的呼喊和愈发激烈的战斗声,如同两道离弦之箭,紧随着伏地魔一行人消失的方向,冲入了禁林错综复杂的阴影之中。
德拉科想追,却被赶过来的西奥多和布雷斯一左一右按住。
“让她去,马尔福。”西奥多声音冷静,“她的实力足以应对大部分情况。波特跟着,是命运的一环。你现在过去,只会让她分心。”
布雷斯也难得严肃:“没错,我们留在这里,把该解决的解决了。”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疯狂屠杀、却被凤凰社成员和校友们死死缠住的几个食死徒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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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战场上,战斗已进入最惨烈的阶段。
格林德沃在伏地魔离开后,异色瞳中闪过一丝无趣,但看到阿尔(邓布利多)担忧地望向学生们的目光,他还是留了下来。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霎时间,幽蓝色的厉火如同拥有生命的魔龙,从他脚下奔腾而出!
火焰并非杂乱燃烧,而是精准地分成数股,如同最训练有素的军队,蜿蜒穿梭在食死徒最密集的阵型中!所过之处,黑巫师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极致的冰冷灼烧中化为灰烬,只留下一地闪烁着蓝光的余烬。
效率高得吓人,简直像是点燃了一个专门清理垃圾的超级煤气灶。
圣徒们在他现身时就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此刻更是展现出令人胆寒的战术素养。他们并不大规模冲阵,而是以小组为单位,如同手术刀般切入战场关键节点,专门狙杀敌方指挥官、破解大型黑魔法阵、或救援被围困的霍格沃茨学生。
他们的战斗方式简洁、高效、冷酷,与霍格沃茨师生们热血而略显混乱的打法形成了鲜明对比,却奇异地互补。
邓布利多没有加入直接的杀戮。他骑着福克斯,如同定海神针般悬浮在战场上空。他的魔杖(一根临时的、同样强大的紫杉木魔杖)挥舞间,洒下大片大片的金色光芒,精准地加固着霍格沃茨摇摇欲坠的防护魔法,将致命的黑魔法偏转,治疗重伤倒地的学生和凤凰社成员。
他更多是在“救火”,尤其是救那些差点被格林德沃那无差别(看起来)的恐怖厉火波及的自己人。
“盖勒特!左边!那些孩子!”邓布利多无奈的声音在空中响起。
格林德沃头也不回,只是手指微动,那差点擦着一群赫奇帕奇学生边缘过去的幽蓝火蛇,便灵巧地绕了个弯,扑向了另一边正在吟唱恶咒的狼人群。
“知道了,阿尔。你的学生可真能往危险的地方钻。”他懒洋洋地回应,语气里却没什么真正的歉意。
两位老人的配合,一个负责毁灭性清场,一个负责绝对守护,竟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稳住了主战场的局势,甚至开始将黑暗浪潮一步步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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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林深处,一片被古老魔法轻微扭曲的空地上。
伏地魔停了下来,转过身。小巴蒂等人将虚弱的斯内普粗暴地扔在地上。
斯内普闷哼一声,勉强用胳膊支撑起身体,黑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额前,黑眸却依旧死死盯着伏地魔,里面没有恐惧,只有冰冷的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他在担心追来的爱莉西娅。
“西弗勒斯……”伏地魔缓缓走近,声音如同毒蛇滑过枯叶,“解释。邓布利多,为什么还活着?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
斯内普沉默以对,只是更加攥紧了拳头。他知道任何解释都是徒劳,伏地魔早已认定他背叛。
“不说话?”伏地魔猩红的眼眸中暴戾之色更浓,“没关系。等我解决了跟着来的小虫子,我会让你……慢慢开口。”
他话音刚落,两道身影便一前一后冲入了空地,正是紧追而来的爱莉西娅和哈利!
伏地魔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爱莉西娅那双瞬间锁定在斯内普身上、随即又如同淬了最烈性的毒药般刺向自己的翠绿眼眸时,竟然感到了一丝快意。
对,就是这种眼神,充满在乎,充满愤怒,这才是最好用的弱点。
“来得正好。”伏地魔嘶声道,“看着,斯内普小姐,看着你的父亲,为你愚蠢的追来,付出代价!”
他猛地举起魔杖,却不是对着爱莉西娅或哈利,而是对准了地上的斯内普!一道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恶毒的钻心咒光芒开始在他杖尖凝聚!
“不——!”哈利惊呼,想要冲上去阻止。
但有人比他更快!
爱莉西娅甚至没有呼喊,她的身影如同瞬间移动般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挡在了斯内普身前!她的魔杖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挥出,不再是霜焰,而是一道纯粹由极致寒意构成的、近乎透明的魔法盾墙,瞬间展开!
“钻心剜骨!”伏地魔的咒语狠狠撞在冰盾上!
冰盾剧烈震动,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但竟然顽强地没有立刻破碎,将那足以令灵魂崩溃的痛苦阻隔了大半!
爱莉西娅的身体也微微晃了一下,脸色更白,但她一步未退,那双淬毒般的绿眸,隔着震荡的冰盾和四溅的魔法光屑,死死地、毫不掩饰杀意地,盯住了伏地魔。
“你的对手,”她的声音因魔力剧烈消耗而有些沙哑,却更加冰冷刺骨,“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