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显龙大雩殿前的虚卒已被穹尽数消灭。完成清剿后,一行人便在此处静候景元的到来。
穹见还需等待一段时间,便向符玄说道:“既然还要在这里等待景元将军,那么我便再多休息一会吧。”
符玄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穹与三月七走到一旁,寻了处平整的石阶坐下。穹将头轻轻靠在三月肩头,随后意识沉入意识海,确认星仍在安睡后,便重新回到外界。
三月七侧头轻声问道:“怎么样,星她醒了吗?”
穹摇摇头,语气轻松:“还没呢,睡得正香。”
说罢,她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台百寸的巨型电视凭空出现在三月面前,悬浮在半空中,屏幕泛着柔和的光。
“三月,你想看什么类型的电影,还是动画片?”穹问道。
“不能继续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吗?”三月七眨着眼睛,语气带着些许期待。
穹忍俊不禁:“还是不要了吧,这里人这么多,万一你要是忍不住笑出声,他们怕不是以为你在莫名其妙傻笑。”
三月七想了想,觉得有理:“也是哦。”
“要不给你放关于侦探的动画片?还是给看关于武侠的动画片?还是你想看电影,还是电视剧?”穹继续提供选择。
“这么多种类吗?”三月七有些惊讶。
“当然咯,”穹得意地晃了晃手指,“还有科幻的驾驶机甲的,你想好要看那种了吗?还是需要我给你列一个清单?”
“太多了,我没那么多时间慢慢挑啊,”三月七苦恼地皱起眉,“穹有什么推荐吗?”
“那就看《神龙斗士》怎么样?”
“可以啊,是什么样的故事?”
“主要是说一个少年,拯救一个名叫创界山的冒险故事。主角能召唤一个名叫龙神号的机甲。”
“听起来很有意思唉,就看这个了。”
不远处的瓦尔特听见“机甲”两个字,也迈步走了过来,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几分兴趣。
穹见状问道:“杨叔,你也要看吗?”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在那等候也没什么事情,看一下消磨时间也好。”
三月七开心地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好唉,那就一起看吧。”
穹再次打了个响指,百寸大电视屏幕亮起,《神龙斗士》熟悉的片头画面开始播放,激昂的主题曲随之响起:
我想用这仅此一颗的心
将你守护
很高兴能遇到你 遇见的人是你真好
我最重要的人
你总是在我身边
仅此便能让我不断奋进
你悄悄带走我心中的悲伤
因为这样会使我努力
脆弱的心 突然迷失了方向
会因此迷惑心神
我想用这仅此一颗的心
注视着梦想
命运 总会因我的全力以赴
发生改变
我想用这仅此一颗的心
坚信着
很高兴能遇到你 遇见的人是你真好
那个不断等待我的人
你失落的时候
我会全力支持你
不曾放弃地堆积着
现在 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
心灵之旅 让你我两人间的羁绊
变得比普通朋友更为强大
我想用这仅此一颗的心
与你誓下约定
你心里的痛
就是我心中的痛
我想用这仅此一颗的心
紧紧拥抱你
很高兴能遇到你 遇见的人是你真好
我最重要的人
我想用这仅此一颗的心
注视着梦想
命运 总会因我的全力以赴
发生改变
我想用这仅此一颗的心
将你守护
很高兴能遇到你 遇见的人是你真好
我最重要的人
穹飘到高处,舒舒服服地躺在意念生成的沙发上,一手拿着饮料,一手捧着薯片,与三月、杨叔一同观看。当三月七和瓦尔特完全沉浸在剧情中时,早已对故事烂熟于心的穹则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一边敏锐地感知着四周环境,目光不时扫视周围。
不知过了多久,景元和丹恒终于抵达。
飘在高处的穹远远就望见景元,以及一位头生龙角、容貌与丹恒极为相似的人正并肩走来。
“那个头上长角的人好像丹恒?飞过去看看。”穹心念一动,便朝那个方向飞去。
然而在距离星的身体约六米处,她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无法继续前进。于是她改为朝那人用力挥手,高声喊道:“喂,丹恒是你吗?”
此时丹恒和景元也注意到了在原地休整的众人。景元看见云骑军与太卜正在静候,而三月七和瓦尔特则坐在一旁,聚精会神地望着前方空处,仿佛在观看什么;星则靠在三月七肩上,似乎睡得正熟。
“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景元心中暗忖。
丹恒则望见半空中的穹正朝他飞来,却在某个距离突然停滞,仿佛撞上了什么隐形屏障,随后开始朝他用力挥手呼喊。更让他惊讶的是,三月七和瓦尔特面前竟悬浮着一台百寸大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神龙斗士》。丹恒走近时,恰见主角小渡举剑高呼,一条黄龙破空而出,随后化作威武的机器人。
“那是龙?动画片吗?”丹恒心中一动,“其他人都没朝那里看,应该不是杨叔弄出来的,所以是穹变出来的?!”
丹恒看着朝他挥手呼唤的穹,刚想回应,但顾及景元在身边,最终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抬手挥了挥。
然而这个细微的动作还是被景元察觉了。
“怎么了丹恒?”景元侧头问道。
“没什么。”丹恒平静地回答。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
穹看见丹恒的回应,立刻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于是飞回三月与杨叔身边。
“三月,杨叔,景元将军和丹恒来了。”穹提醒道。
三月七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这么快吗?可这还没看完呢。”
瓦尔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没办法了,三月,正事要紧。动画片可以晚点再看。”
三月七不情愿地点头:“好吧。话说小渡后面解锁凤凰龙神号了吗?我好想看啊。”
穹神秘地笑了笑:“这个嘛,我就不剧透了。等打完幻胧自然有机会看。”
“好吧。”三月七这才起身。
穹随即进入意识海,去唤醒星。
这时景元和丹恒已走到近前。
符玄迎上前去,语气中带着些许埋怨:“景元,你可算是来了。”
景元朗声笑道:“哈哈,我来迟了,这一路多亏符卿的撑持。神策府送来的战报我已收到,至于幻胧的计划么......”
符玄听见景元提及幻胧的计划,立即想起先前穹的那番话,于是侧过头去,语气冷淡:“将军自己有安排,便好,不必与我多说。”她刻意避开景元的视线,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
景元有些困惑:“符卿,这是怎么了?话说星怎么了?”
符玄依旧别着脸:“无妨,只是先前在工造司,消耗的力量过多,需要休息罢了。”
景元闻言松了口气:“只是消耗力量过多了吗?没有受伤便好。”
接着景元转向列车组众人,声音温和:“列车团的各位,我带来了一个人,你们一定想见见他。”
丹恒从景元身后走出。
三月七惊讶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你是...丹恒?!不会吧.....”
这时星也醒了过来,缓缓睁开双眼。她一睁眼就看见了长着龙角的丹恒,脱口而出:“丹恒变成白露了??”
三月七仍处于震惊中:“你...是丹恒对吧?你头上这对角是怎么回事.......”
星这一开口就语出惊人,让丹恒忍不住扶额叹息。
穹也从星的身体里飘了出来,听见三月七和星的疑问,解释道:“应该是隐藏的力量用了出来。”
丹恒轻叹一声,语气带着些许无奈:“说来话长,星,三月,是我。”
三月七仍然难以置信:“不是,你还真有隐藏的力量啊?!”
景元适时插话,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正事:“好了,朋友叙旧的事且先放一放罢。”
他看向刚刚醒来的星,关切地问道:“休息的如何了?”
星揉了揉眼睛,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还行,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穹在一旁戳穿:“你明明还想再睡会来着,扛不住别硬撑。”
三月七也担忧地看向星:“星,你可别硬撑啊。”
丹恒轻声附和:“不必勉强自己。”
景元点头赞同:“不错,不必勉强自身,量力而行就好,诸位以自身安危为首位要紧。”他神色转为严肃,“诸位抵达罗浮时曾言列车团是为解决星核灾变而来,那时景元未敢应承,因为怀疑星核猎手另有图谋;如今看来,倒是我过度忧虑了。星核猎手确有图谋不假,哈哈,她把各位送来,故意把事态扩大,好让各位与仙舟并肩作战。事到如今,诸位的诚意已无可置疑...罗浮欠诸位一份感激,本不该再有索求。但诚如符卿所说,幻胧的出现令事态不再可控。身为罗浮将军,我不得不借丹恒的力量,也要请各位全力相助。”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语气沉稳:“罗浮之危机就算与星核无关,以我的个性也不会坐视不理。但我一人的意愿,并不能代表星穹列车。探索、了解、建立、联结...列车团奉行的开拓信条,不外乎这八个字。旅途艰险,要贯彻它们却难于登天。畏惧、险境、敌人、死亡...种种阻碍横亘在旅途上,能走下去的无名客屈指可数。前进也好,离开也罢,无名客的目的地应该由他们自己选择...就像在列车上决定目的地时,亲手投出那一票一样。”
星和三月七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到丹恒面前,向他伸出手。
三月七目光坚定:“丹恒,你...?”
丹恒也毫不犹豫地伸出手。
随后三人齐齐看向星肩膀处的穹。
穹有些意外:“我也要吗?”
面对三人不容置疑的目光,穹无奈地摊手:“好吧。”她随即变回与星等身的大小,也将手伸了出来。
景元和符玄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细节——三人同时看向空无一物的某处,仿佛那里有什么他们看不见的存在。
景元虽心中起疑,但并未声张,只是温和地说道:“谢谢你,丹恒。”
穹敏锐地察觉到景元和符玄探究的目光,自言自语道:“看来瞒不住了,一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场好呢。”
听到这话,丹恒、三月七、星和瓦尔特都不由一怔。
穹注意到他们的反应,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安啦,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发现就发现咯。我和星说是同一个人,也没毛病,不就是一个身体两个灵魂嘛。少见多怪,他要是怀疑,那是他没见识。不是咱们的问题,这点隐私也不是非得告诉他们的事情,知道就知道。一会反正得和景元将军聊聊一会怎么打幻胧。不过得人少的时候再说吧,这里人多,我可不喜欢这么多人注视着我。”
三人这才神色稍缓。
景元察觉异样,问道:“怎么了丹恒。”
丹恒收敛心神,正色道:“我并非以无名客的身份站在这里。因为此行的来去,我受人摆布,并无自由可言......但我会以持明后裔的身份,完成我对罗浮的责任。”
三月七展露笑颜:“好啊,大家和来时一样深明大义。那么接下来将军有什么妙计?”
景元神色凝重:“妙计没有,只有赌一把。赌持明长老的半截褪鳞之术,赌丹恒还记得龙尊的记忆......”
穹忍不住吐槽:“这么草率的吗?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特殊的封印,需要丹恒才能解开,并且坚固能放开了打?”
三月七好奇:“龙尊?”
星则将穹的话复述了一遍。
景元点点头,默认了这个说法。
几人整顿行装,继续向前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