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w单手撑着洗手台,另一只手把湿发草草往后一撸。
镜子里的自己锁骨到颈侧一片深浅不一的牙印就好像被狼群啃过的,边缘泛着青紫,中间还带着细小的血点。
她啧了一声,指尖沾了点冷水按在齿痕上,凉意顺着皮肤炸开,疼得她倒抽一口气。
“操……这家伙真下得了口啊——”
尾巴在她身后躁动的甩了几下,w低头看向旁边放着的那一身衣物,衬衫、长裤、还有内衣;她拿起一件夏季衬衫举到自己身前对着镜子,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自己穿得跟个乖乖女一样的画面,鸡皮疙瘩掉一地,随手就扔回洗衣篮。
“切,乖孩子的衣服鬼才会穿……”
拉开浴室门走出去时,w站在玄关处环顾四周,安迪离开了,唐尼趴在他的床位上一动不动,估计是晕了,但也不排除死了;w走到床边推了推他,没啥反应。
w见状,举起右手就准备算一下账,但就在此时,她忽然闻到一股味儿,仔细闻了闻来源才发现是自己身上的。
“靠,几天没洗,都快馊了。”
她撇撇嘴,把拳头松开收回。
“便宜你了,等老娘洗干净了,这账我再算……”
w重新走回卫生间里,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丢到洗手池旁的洗衣机上,然后换上架子里的拖鞋,进到用磨砂玻璃间隔开做干湿分离的淋浴间里,试一下水温后开始冲洗身上那股味儿。
热水从花洒中哗啦啦的喷洒出,她把额头抵在磨砂玻璃上,让水流顺着发梢冲过锁骨处,每碰到一处牙印就激起一点细碎的刺痛,像被火星子反复点烫。
水流过腰线,穿过旧疤新痕,绕过手上黑色的石头,顺着向下一路越过一道沟从大腿根流到小腿那道疤痕。蒸汽在玻璃上蒙了一层雾。
w用指腹把玻璃擦出一个小圆,露出自己的眼睛,正好能从镜子上看到倒影。
“别看了,再看就要收费。”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
唐尼迷迷糊糊的睁眼,从床上翻了个身,左手撑着坐在床上揉了揉脖子,听到旁边传来的水流声,他转过头看向墙壁;水声在这个时候也停了,随后就是浴室门开关和踩水声。
等过了许久,卫生间的门开了。
类似于洞洞鞋沾水后踩地的声音传了过来,刺激的唐尼直皱眉,似乎对这种声音很敏感。
他重新抬眼去看,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w身上穿着的夏季休闲套装,虽说不想承认,但确实w现在很漂亮,平时一身黑、脸上写着“别惹我”的疯女人,现在看着像个刚打完球的邻家学姐,还是脾气不太好的那种。
“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还能歪打正着……”
正愣着呢,一条湿毛巾就“啪”的甩在他脸上。
“看啥看!再看眼睛给你抠了!!”
w斜眼看着他,左手扶着玄关边上的墙,右手在还湿着的头发上抓了抓,身上散发的热气和空调吹出的冷气在她周围冷热交替,说话的声音就是一股子嫌弃。
“我看看咋了?服装搭配也是一种美术,觉得不错多看两眼又不会死。”
“少特么废话,再看真给你眼珠抠出来。”
唐尼哼了一声,把毛巾丢回给w,目光还是忍不住往她身上溜——浅色短袖,宽松短裤,活脱脱一个邻家上大学的炸毛丫头,跟平时那副别人看了想着会吃人的造型完全是两个人。
“够有反差的,倒是没想到他还挺懂搭配。”
w“切”了一声,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床上,拿毛巾继续擦头发。
“合不合身关你屁事,等会儿我就去换黑的。”
当你站起身揉了揉脖子后,活动了下筋骨,边活动边回怼道:
“得了,你还有衣服换吗?”
“……好像也是……”
“那就穿着吧,大学生。”
“给老娘闭上嘴!”
w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挂,湿发还在滴水,她一边抖腿一边拿脚跟去踢床沿,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喂,变态,我洗完才发现这屋里没吹风机。”
唐尼正揉着脖子,闻言翻了个白眼:
“别看我,自己想办法。”
w指了指他旁边,语气略带提醒的说道:
“你要不要看看你旁边?”
唐尼一听,顿时转过头,就看到旁边一个黑屏幕差一点到了自己脸上。
[或许你能给她擦下头发,唐尼。]
唐尼盯着屏幕里自己那张被扭曲的脸,嘴角直抽。
“……行,擦就擦,多大点事儿。”
唐尼起身,两步走到她面前,一手按住她头顶,一手拿毛巾盖上去胡乱揉。
动作粗暴,但力道意外地轻,至少没真把她头发薅下来。
w被他按得左右晃,嘴里小声嘟囔:
“轻点,疼……”
她缩着脖子,嘴上骂得狠,却没真动手,只是拿脚踹他小腿,软绵绵的,没什么劲儿。
唐尼“啧”了一声,换成单手固定她脑门,另一只手用毛巾尖儿一点点给她压发尾的水。
动作还是糙了点,但好歹不再像用砂纸。
“头发用刀割的吧?一撮一撮的,打理起来真麻烦。”
w被他揉得晃来晃去,闻言不耐烦的嘴硬道:
“关你屁事,我自己乐意,有本事你来帮我搞,就只会在这挑刺儿……”
唐尼手拿着毛巾往下移了点,捏着发尾一点点吸水,相比刚才柔顺了不少。
“等你头发再长点没准可以。”
唐尼捏着毛巾角,顺着刘海把最后一滴水给吸入毛巾里,现在w头发摸起来不仅顺,而且还没有一滴水。
他一把将其丢到沙发上,在w身后叹了口气。
“护,搞定了。”
w抬手摸了摸头发,手指埋进发丝里抓了抓,确实很丝滑。
“马马虎虎吧,难凑合。”
唐尼一听她嘴硬,忍不住笑了出来:
“嫌弃的话,我去卫生间里打水撒你头上,让你自个来。”
“行,头发搞定了,别再哔哔。”
他刚想回自己床,脚还没迈出去,耳边就响起那道熟悉又欠揍的电子音。
[两位,夜里闷得慌,我带你们出去透透气。]
安迪像鬼一样从墙里“渗”出来,下意识往唐尼身后缩了半步,嘴硬归嘴硬,真对上安迪她还是怂得飞快。
“你又来干嘛?”
[酒吧。]
唐尼护着脖颈问道:
“去那里干嘛?而且那里不是晚上9:00~10:00才营业吗?”
[特殊待遇,我已经提前清场了,但作为保障,我需要待在那里防止破坏物品。]
w探出头:
“非得去那干嘛?”
[理论上在这里也可以,但效果不如去酒吧好。]
w还想再追问,结果被唐尼拦了下来:
“别问了,再问今晚绝对会遭殃。”
没辙,w只好从床上起来跟上去喝酒。
走在去酒吧的走廊灯光冷白,唐尼披着外套,有一搭没一搭的跟w聊着,把前面的安迪当空气。
“我说,你属狗的?”
她边走边用指尖戳了戳自己脖子。
“这要是让熟人看见,我得怎么解释?说被一只疯狗啃了?”
唐尼侧头瞟她:
“自己没事找事上盘外招赖得了谁?”
“要不是你连砍我四次头,我也不至于。”
w抬脚就想踹他,被唐尼侧身躲过,然后他又指了指前面带路的安迪。
“省点力气吧,我‘家长’在盯着呢。”
w闻言,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
“真不知道你是诚心气我的,还是你这家伙脑子真的有问题……”
“两者都有,不过前者更大。”
走廊拐角处的酒吧门已经开着了,里面黑咕隆咚,就吧台顶上一盏小灯稍微亮点;安迪先进去,灯“啪”地全亮,照得吧台后那排玻璃瓶像一排的小灯泡。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酒吧,一进来就闻到一股混着冷气和木头的味道,味道不算难闻,但估计也比某些度数低的酒都要上头。
安迪走到开关旁边,把靠墙卡座的灯打开,开出的暖黄灯光打在木桌上,像两个人临时搭了个小舞台,他则站在灯光之外,黑暗之中,不去打扰他们。
唐尼走到高脚以前,双脚踩在椅子上的台阶上坐上去,w个子没他高,扶着吧台边缘借力蹦到椅子上。
w蹦上高脚椅后,两条腿就晃得跟钟摆似的,尾巴因无处安放只好缠住自己脚踝。
过了一会儿,安迪带着几瓶不同的酒来到灯光之下,一桶冰块分别放在他们中间和摆在洒前。
从左边的“沙中之火”、“摩根队长佳酿”,到最右边的“生命之水”,烈度依次拔高,尤其最后一瓶“生命之水”,烈度能当医用酒精。
w盯着那几瓶“摩根队长佳酿”,伸手拿来一瓶左看右瞧、上瞅下盯,确认了是曾经在庆功宴上看到过的酒,老牌正品。
唐尼拿过一瓶“生命之水”直接用牙咬开软木塞,拿了个最近的杯子放到面前,往里面加了几块冰,最后倒上了小半杯的酒。
w斜眼看着这一幕,看他这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就忍不住嘴上两句:
“喝个酒还搞得这么仪式,可别没几杯就倒。”
唐尼晃了晃杯子,冰块撞得叮当脆响,跟喝水一样把酒入自己嘴里;酒像一条火线从喉咙滚下去,烈酒的灼烧与冰块的寒冷混杂出冰火两重天,顺着食道烧到体内;他连眉都没皱,只呵出一口白汽。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没事儿。”
唐尼手握杯子一脸坏笑的看着她,w顿时感觉脸上挂不住,直接把那瓶酒拿了过来。
“装什么装,我上我也——”
刚拿过酒瓶,w就闻到了从瓶口向外散发闻起来就能烧穿胃的酒味,一下子感觉有些上头。
“不行就拿回来。”
唐尼伸手要去夺酒瓶,w手腕一翻,把酒瓶换到左手,右手“啪”地把他手背拍开。
“少碰,老娘用得着你教?”
w嘴上是这么说,可手已经把酒瓶塞回吧台,尾巴不安地拍了两下椅子腿。
“谁说我不行的?”
她一把抢过杯子,先抿了半口——酒液刚碰到舌尖,整张脸就皱成了包子。
“嘶——这玩意儿跟直接吃下一把火似的!”
她咳了两声,眼角都咳出了泪花,赶紧把杯子放下,抄起旁边的冰桶往杯子里又丢了四块冰。
唐尼看得直乐:
“要不给你来杯牛奶?”
“滚!
”w瞪他一眼,拿叉子戳了块冰含嘴里,等舌头没那么麻了,才重新端起杯子,
“我就喜欢这味儿,辣得带劲。”
第二口下去她学乖了,先让冰把酒温降下来,再小口小口地抿。
酒精在胃里烧脸跟着发红,耳朵也透粉,尾巴一下子垂下。
“慢点,别呛着。”
唐尼给自己续了小半杯,随手又给她推过去一杯苏打水。
“先垫垫,喝高了我就只带你去洗胃。”
“谁要你管。”
w嘴上硬的像铁板,手还是老老实实接过苏打水灌了两口,尾巴在椅子底下晃悠。
几轮下来,一瓶“生命之水”下去一半,w眼神开始飘,说话也飘:
“我告诉你,老娘活这么久……就没人能占得了我的便宜,就连……就连……喝的来,对,赫德雷……还有伊内丝,他们……都没有。”
“但是!”
w红着脸,酒吧灯暖,酒劲上头,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w已经坐没坐相,一条腿盘在高脚椅上,另一条腿晃啊晃,尾巴垂到地面像喝多了在树上挂着的蛇。
酒劲上头的她脸颊通红,手指指着唐尼鼻尖,眼神亮的吓人。
“为什么你在我身边,我就天天……天天……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的……哦,倒霉!!活这么久就没吃过那么多苦,全让你给喂着吃了。”
唐尼撑着下巴听她吹牛,偶尔“嗯”一声,既不拆穿也不附和。
酒吧灯暖,酒劲上头,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w指尖在吧台上漫无目的的转,嘴里嘟囔着一些牢骚。
“你总是带着一股子文明世界来的想法跟伪善,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但没想到你会救我,给我包扎,给我生路,没让我直接死……”
突然,w凑近唐尼,双手抓着他的脸不让他跑:
“你怎么这么虚伪呀∽”
突然的近距离接触让唐尼没来得及反应,脸颊肉眼可见的迅速起红,回过神来后也是眼神乱飘,最后锁在了两人中间那桶冰块上,赶紧伸手把它拿开。
“好啦好啦,英雄,我带你回去吧,然后看看怎么给你弄醒酒汤。”
w迷迷糊糊眨了眨眼,冲他打了个酒嗝:
“谁……谁是英雄?老娘是雇佣兵,脑袋值十颗糖的雇佣兵……”
她突然一下子倒了过来,唐尼反应过来时,低头就看见平日里对骂的疯子,现在却无力的趴在自己怀里,手还环在自己腰上。
明明现在还有力气,至少起来还能再给自己一巴掌,现在却窝在自己怀里,像猫一样,在自己怀里,像是找到了依靠,把背后留给自己……
想到这儿,唐尼的脸更红了,红的就像喝了半斤二锅头一样,身体更是硬的一动不动,完全失了分寸。
w脑袋枕在他肩膀上,头发早已经干了,但还带着洗发水味儿,混着酒气往他鼻子里钻,明明没什么,但唐尼却比任何烈酒都要刺激。
“喂……还能走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含糊,外加尾巴在他后腰上轻轻拍了两下,像在说“别吵”。
唐尼僵在那儿,怀里抱着个烫手山芋,还是个带尾巴的,脑袋四处乱晃,就是没看到安迪。
“完了,这逼养的鬼东西又拍拍屁股走人了……”
他咬了咬牙,伸手拍了拍 w 的背:
“喂,还能爬吗?”
w 脑袋埋在他怀里,只发出一声闷哼:
“嗯……别吵。”
“行,当我没说,真丢人……”
唐尼先扶着w坐直,下到地面后一手穿过她膝盖窝,转身的同时,另只手待命,准备把人往背上带就拖着她的腿,防止她摔下来。
但是刚一接触,他就因w前面那两团脂肪的触感,被刺激的差点窜出去,但在最后还是稳住了,至少没让w砸到地上。
“我靠……合着真有这么大——”
w脑袋耷拉在他肩窝,热气混着酒味直往他耳里钻,尾巴没地儿放,就直接垂在下面时,随着走动晃啊晃。
“你在说什么大?……”
“能换个话题吗?我不是很想聊……”
趴在他肩膀上的w微微抬头,又软绵绵的落了回去,带着鼻音轻声说道:
“那……你讲个故事吧……讲个英雄的故事……”
唐尼喘了口气,脚步慢了点:
“讲什么讲啊?我自己都没当过英雄。”
“那就编一个……快点儿,不然我吐你身上。”
“你敢吐我就把你扔下来。”
“你敢扔我就吐你床上……”
“你——!…算你够狠。”
唐尼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口:
“行,我讲个——”
“我的长枪被大雨磨顿了,我胯下的战马也生锈了,但我的冲锋是堂吉诃德式的,我将义无反顾地冲向那个独眼巨人——”
“堂吉诃德一个沉迷于骑士小说的傻子,总是把幻想当成现实,他把破布斗篷和自己祖传半身甲,拼凑成一件盔甲披于身上;从理发师那边拿的桶洗脸盆扣在头上,骑着一匹瘦骨嶙峋的马去征战四方。”
“路过一个风车时,堂吉诃德停下了。那个风车平平无奇,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可在堂吉诃德眼里,那是个长着四只手张牙舞爪,正在危害四方的独眼巨人;他毫不犹豫举起那只被他安上旧矛头的树干,举起那面村里找来的木盾,义无反顾的骑着战马发起了冲锋,义无反顾的冲……”
此时二人正好都在能看到外面的走廊,太阳已经一脚踩进了地里,昏黄的夕阳照在他们半边脸上。
支撑外面大块玻璃的加强筋阻挡了阳光,在地上形成一道笔直的黑影,随着唐尼背着w前进,那道影子也似乎是在动,就像是故事里的风车,而他们也走进了影子中。
“堂吉诃德冲到风车前,长予却来不及刺出,就被风车的叶片打落马下,摔在旁边放粮食的板车上。”
“在一旁被他忽悠来当侍从的农夫,站在原地,看着堂吉诃德重新爬了起来,挥舞着树干,朝着风车挥砍。”
“他朝着风车使劲挥啊,挥嘴里咆哮着那所谓的‘巨人’离开这个村子,但那巨人却毫发未损,到最后甚至被风车叶片甩到空中,狼狈跟着在天上转悠了一圈。”
冷白的灯光从头顶照下,吹来的冷气吹起他们的发梢,他像前进的盾牌,抵挡企图从他们身上跨去的冷气;当那些种的头昏眼胀的气企图绕过他时,却又撞在忧郁蓝的墙上,只好灰溜溜的绕着他们走,不去骚扰他背上的那个“她”。
“这哪是英雄……这分明就是个傻子。”
w嘴里嚷嚷着,似乎是在对假冒伪劣产品发泄。
“所有人都觉得堂吉诃德是个傻子,村民、农夫侍从、站在远处看笑话的人、甚至是你,都觉得他是傻子。”
“……但如果,那真的是个长着四只手的凶残独眼巨人,而不是破旧风车,他们会像堂吉诃德那样义无反顾的冲锋吗?他们和你只会落荒而逃。”
w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举起一只手就要给他一拳。
“我怎么可能?你这是在找抽……”
“你要觉得你行,你就去和打安迪而不是我。”
闻言,w顿时安静了,重新放下了手。
“有时候不要拿自己的条件去衡量他人的面临的局面,本身就是不对等的。”
“如果人们碰见了心目中那一个‘独眼巨人’,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向后逃跑,唯有像堂吉诃德这样极少数的傻子,举起那根套着矛尖的树干,朝着巨人冲去。”
不知不觉,唐尼他们又走到一处落地窗边,火红夕阳已经落入半山腰,正散发着最后那份耀眼的红光,他们就在这份红光中慢慢前行。
“年迈的骑士用他那不合时宜的英勇,挑战者现实中的冷漠与麻木,当别人让他认清现实,他毫不迟疑的举起了那杆长矛,义无反顾的拒绝了驯服,这才是他身上的可贵。我们没有那份可贵——”
“当所有人都在让你放弃幻想、认清现实,放弃那些没用的幻想时,磨灭不值一提的虚妄,堂吉诃德却说:‘真正的英雄主义不在于宣告打败世界的傲慢,而是在于守护祝自己那份天真的内心。’”
“哪怕没有人相信你的所说,没人相信会有巨龙或者巨人,纵使是理想和现实的巨大偏差,但他也会立即向愿望付出行动,这何尝不是一种英雄主义。”
背后的人没再和他顶嘴,呼吸慢慢匀了,唐尼扭头看了一眼身后,w已经深深的睡了过去,嘴巴小小的张开,嘴里像是在呢喃,嘴角还挂着一点口水。
他笑了笑,回过头脚步逐渐放缓,走的也更扎实了;胳膊收得更紧,像生怕w摔下来一样,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因为她在笑。
“这家伙……”
唐尼背着醉成一滩的w,走得虽慢但步伐稳健。走廊灯光白得晃眼,照得w那头银发像白发。
w趴在他肩头,呼吸带着酒味,热乎乎地总往他脖子里钻;尾巴软绵绵地垂在下面,随着脚步一晃一晃,偶尔扫过唐尼的小腿。
没过一小会儿,唐尼就背着她走到宿舍门口,他贴着宿舍门边,腾出一只手从外套里掏出房卡往门禁上拍。
唐尼推门背着w进去,他没先开灯,而是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到床上,刚松手,w就翻了个身,把被子给团团抱在怀里。
唐尼刚准备开灯,他突然就觉察到身后异样,回过头果不其然,安迪又毫无预兆的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一人食煲。
“你可算来了,今天我算是找了你的套了,这家伙酒醒了,第一件事估计就是要损我。”
唐尼朝着安迪发牢骚,同时还好奇的。看着他把一人食煲放在餐桌上。
“你拿这个过来干嘛?”
[我认为你潜意识里需要,所以也就带来了,不过花的是你的钱。]
“你tmd……”
安好煲后,安迪又拿出了一个袋子、一瓶蜂蜜、一瓶600ml的矿泉水,一起放在桌子上。
[葛根:10g、茯苓10g、干山楂10g。]
唐尼听完这些东西,立马就明白安迪想干嘛。
“你让我给这家伙熬醒酒汤?”
[你会的,从最近的数据来看,我相信这个走向。]
“得了吧,赶紧滚滚滚,这家伙还轮不到你管。”
安迪很配合的消失离开,唐尼看着餐桌上一堆这玩意,叹的口气,拉开椅子坐下来捣鼓。
“正常好好能煮一锅,酒后多久喝来着的……等等,我在干嘛?我怎么太担心这疯子。”
一想到刚才自己的行为,他就脸烫的发红。
“得,喝到嘎子假酒了,还是先给她煮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