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摆摊容易，但做起来还真是挺麻烦的。
姚锦年爱吹牛，但其实很怕麻烦。
说说话而已嘛，又不需要负责，他又不是说别人的小话。摆摊就不一样了，要对食物、对顾客负责的。
这也就意味着——他会很忙！
“姚大哥，你真的把车子搞回来了？！”唐诺有点震惊。
电动三轮车被刷成了粉蓝色，其中夹杂着几朵白色的云朵，可可爱爱的小动物在车身上排排站，看起来不像是卖吃食的。
刚刚他听姚大哥说要来看三轮车，他还不想来呢。
还以为姚大哥又说着玩。
“那可不咯，我可从不开玩笑。”姚锦年得瑟，他只是夸张事实，又不是凭空捏造。
“真的卖饼子吗？那厂子里的工作怎么办？”唐诺觉得摆摊不靠谱，挣多少钱也不知道，不是他唱衰，最最最主要的是，姚大哥好像不会做饭。
“工作就辞了呗，多大点事。”
姚锦年说的轻松，唐诺却是听得眉头紧蹙。
“辞了住这里吗？”
唐诺转头看着这破破烂烂的屋子，地方是挺大，四面也挺通透，阳光直射，漏风又漏雨。
这里做吃食也不行啊，一点都不干净卫生。
他第一个不会吃。
万一有蟑螂老鼠在车上爬来爬去的，他吃了不得拉肚子还是别的什么病？
“那不是，我在S市有家的好吗弟弟！”姚锦年先放这里只是因为要散味道，谁知道那些油漆有没有什么甲醛什么的。
而且还得定制个平底锅，买煤气罐……
他最后还是不打算做煎饼果子了。
没别的，多少有点反骨，就不爱跟风。
他姚锦年也是有梦想的！他要卖一个他们这片区域没出现过的东西！
为此姚锦年请假了一天，徒步走了几万步逛遍了这边摆地摊的摊子。
最后决定卖发面饼子。
因为这个最简单，只要搞定了馅料和面粉就可以了。
姚锦年想到纸上列下来的清单，他好像觉得在厂子里打工一辈子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屁股坐死就坐死吧……
他爱动嘴皮子不太爱动手
“大哥，你都要开始卖了，我还没吃过你做的饼呢。”唐诺坐在已经风干了的小三轮车上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他第一个朋友要摆摊，他还是很好奇和兴奋的。
“等下买点材料回去，我做给你吃！”姚锦年一口应下了。
“那有什么馅的啊？”
“甜的有豆沙，咸的就白菜肉饼、梅干菜肉饼、还有青椒肉饼怎么样？” 姚锦年觉得这口味已经不少了。
四种应该是挺多的了，反正他准备起来不少。
“梅干菜？我吃过吗？”唐诺咬着下嘴唇努力思索，听起来好耳熟。
“青椒不要，辣嘴巴。豆沙好！我爱吃甜的，白菜感觉也不错。”
还给挑上了。
“梅干菜扣肉，食堂做过的。”
姚锦年真服了唐诺这鱼一样的记忆，不就上周刚吃的吗？
接着又回答，“青椒可以做不辣的，等哥明天给你做！”
“为什么要明天啊？”唐诺又被姚锦年的手压在了肩膀上也却去不在意，就是莫名矮了一点，像是承受不住重力一样。
“因为今天来不及了。”姚锦年看着天都黑透了。
准备到后面太晚了，唐诺明天肯定是要去上班的。
“明天我们不是一样要上班？一样很晚？”唐诺不懂。
姚锦年真是无语，好像真的是这样，“那我明天不去上班了。”
“别啊！做一天算一天的钱，你今天就买东西，明天就做饼子试吃，可以给王大姐他们试试，要是不错的话你再开始摆摊。”唐诺说起来比姚锦年还有条理。
他也是真心为姚锦年考虑，没说出口的是，多攒一天钱，到时候没挣钱也可以多一点吃饭的钱。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舍不得姚大哥那么快离开。
姚大哥去摆摊了，就不能和他一起住了。
“也行吧，再说再说！”姚锦年深吸一口气，果然还是耍嘴皮子简单，但是话都吹出去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不过现在也买不到新鲜的猪肉了，他还是托他妹帮忙买一些吧。
他们家煮饭的阿姨每天早上能五点钟去菜市场买到刚杀的本地猪，那肉吃起来香。还有青菜，也能买到最新鲜、最青嫩的。
“不去买东西了吗？”唐诺被姚锦年拉着走，看去的方向是工厂的路就问了一下。
姚锦年：“不去，先回去再说。”
想了一下又耐心解释，“现在晚了不一定还买得到，买的到可能肉也不新鲜了，等明天再说。”
唐诺不是不识人间烟火，而是因为平日里没接触到所以不懂。
九十年代的普通人家的消费水平还没达到吃肉吃到腻的程度，唐诺干家务是一把好手，可涉及钱的事情，他爷爷奶奶渣爹后妈可不会让他拿。
“哦哦，那就明天。”唐诺恍然大悟，所以他奶奶以前早起买肉，不是因为他们县城肉不多，要早点去抢。
可能两个原因都有吧。
“哥，你真去摆摊了？”唐诺又问。
他心里有点惆怅，和熟悉的人要分开，这让他有点难受。
感觉怎么和做梦一样呢？怎么一直在分别呢？
“怎么了？舍不得哥了？”姚锦年有点得瑟了，他魅力就是这么大。
唐诺才不会承认，“有什么舍不得的……”可是在姚锦年危险的目光下改了口，“好吧，有一点，”
“不用舍不得！等着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以后买个摩托车，听说那个本田太子的不错，哥天天带你兜风去！”姚锦年举着大拇指往后翘，看起来别提有多骄傲了。
说得好像摩托车已经买了一样。
“这样就不用走到鞋子都秃噜皮了吗？”唐诺笑得牙都出来纳凉了。
姚锦年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唐诺的脸颊，嘴被捏成了嘟嘟唇了，“偷偷取笑我是吧？”
“哪里有偷偷？”唐诺话都说不清晰了，“不过哥，甜苔是什么？海苔？”
姚锦年：……
“没什么，我们回去洗洗睡吧。”
“真的？”
“假的。”
姚锦年语气毫无波澜。